第21章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些話,何令頤不想說給母親聽。
省得擾了她的心思,于是就找了個借口補充道。
“宗嬤嬤可是王府出來的人物,她的話,池侍郎都要信三分,更何況是后宅婦人們了,所以估摸著池老太太就是明白這點,才會替大姐姐開口的吧,不過眼下還未確定,諸事仍有可能變化,大姐姐還是要多加小心,郭夫人和池歸瑩不會就這么善罷甘休的!”
池歸晚點點頭,一想到今日在門口遇見的那呂異就有些渾身生冷的厭惡,說來也奇怪,明明是頭一回見,但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此人極壞!
這樣的念頭浮現(xiàn)心中,池歸晚都有些波瀾不驚了。
看著幫她認真上藥的何令頤,不知怎么的,莫名加了些對親人才有的喜歡和寵溺。
大約是冥冥中老天爺在庇佑她,所以才會送來何令頤這樣的好人,替她解圍。
越是這般想,她對何令頤就越是青睞有加。
呂家登門后,對于似錦院的人沒什么影響。
該養(yǎng)病的養(yǎng)病,該去閨學的去閨學,反而是樂升院中,二姑娘池歸瑩砸了又砸,說什么都不肯嫁去呂家,鬧得侍郎府內(nèi)雞犬不寧。
這一天,恰巧池云敬休沐在家,以死相逼的戲碼又上演了。
“我不嫁,我不嫁,父親若是要逼我,那我就去死!”
說著,池歸瑩手里就攥了條白綾,四處看著房梁,作勢就要吊死給大家看,池云敬冷眼旁觀著,他才不信呢。
而郭夫人則哭得眼睛都腫了,恨不能自己去替二姐兒受這委屈,一邊勸還一邊哭喊著說道。
“老爺,您就看在妾身嫁進門十幾年都沒犯過什么錯的份上,幫幫二姐兒吧,呂家的親事本就是定的大姐兒,怎么拿我的二姐兒去填呢?憑什么???”
“就是,父親不疼女兒,還不如讓女兒去死呢!”
母女倆在樂升院里演了好一出的大戲,連帶著池歸肇也來了,他聽從母親的話,就一直都在旁邊跪著,時不時補充兩句,二姐兒無辜,不該用來替家里填坑。
雞飛狗跳之下,池云敬還是頭一回認真的看這母子三人呢。
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她們都有如此好的演技,真要死,直接吊死在自己的院子里就是,來他面前鬧什么?
還有這個兒子也一樣,平素看著不怎么吭聲,他還想這孩子雖內(nèi)斂但穩(wěn)重,現(xiàn)在看來不過是個耳根子軟的貨色,依照他這樣的品行,還真是別想撐起家門了。
于是靜靜的喝著茶,就任由她們母女隨便鬧。
近一個時辰,池云敬都沒吭聲,母女倆心中越來越慌,若是連上吊自殺都威脅不了,她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繼續(xù)往下了。
誰知道,她們這一停,另一邊池云敬就平靜地問了一句。
“鬧夠了?”
“父親,你好狠的心啊,女兒的死活你竟都不顧了嗎?”池歸瑩控訴著,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掉,端的是楚楚可憐。
若是往日,或許池云敬就隨她了,可現(xiàn)在不同。
事關(guān)他自己的前程和侍郎府未來的打算,他不會松口就是!
一雙眼睛如同寒冰般的直視著母女二人,片刻后又看向了旁邊的池歸肇,他跪的膝蓋疼,可是沒有父母的發(fā)話也不好起來,此刻被父親厲眼一掃,嚇得抖了抖,立刻俯下身子不敢再多言。
“我還真是沒想到,家門里還有這樣的熱鬧瞧呢,二姐兒,你不是問為父做什么不管你的死活嗎?可這條路,不是你母親給你選的嗎?”
一句話,讓郭夫人臉色大驚。
怎么會?難不成是夫君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池歸瑩也害怕了,縮在母親的懷里就嚶嚶嚶的哭泣著,但全然沒有剛剛那副大義凜然的姿態(tài)了。
“若不是你母親找來了呂家,你本可以等及笄禮后再仔細挑選夫家的,以侍郎府如今的能力,雖說不一定能讓你高嫁到何等地步,但選個平戶人家輕而易舉,偏你母親就盯著大姐兒的親事不放,所以才故意找來呂家惡心我們,既如此,那就讓她也嘗嘗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痛楚吧?!?p> 聽到這里,郭夫人慌了。
“老爺是聽了哪門子的胡話,妾身沒有??!若我有這樣的心計,我當初直接對大姐兒下手不是更快嗎?何苦哀哉要等到現(xiàn)在呢?冤枉,實在是冤枉!”
池云敬冷笑一聲,隨后就把她什么時候派人去與呂家接觸的日子說的一清二楚。
郭夫人跌坐在地,臉色煞白。
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籌謀如此緊密的一局,竟然被發(fā)現(xiàn)了,她這里都還沒想道應對之策呢,就見池云敬拍拍手,而后一身是傷的彩屏被拖進來了,想也知道,必定已經(jīng)屈打成招。
郭夫人神色凄凄,口中有言也不知道該如何替自己狡辯了。
“過去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不過是為了家宅和氣罷了,但如今算計到我頭上,不顧大姐兒日后的前程就罷了,連帶著我的仕途也要被你的私欲給葬送,郭氏,你也把我們池家想得太愚笨了些,會任由你個婦人隨意拿捏?”
“因此,今日二姐兒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若是開開心心的備嫁,看在她也是受了連累的份上,我可以同意把城郊那片莊子給她做嫁妝陪去呂家就是,但若是非要折騰,那想死便死吧,死了我也把你的牌位送到呂家去,全了這門幾十年的約定!”
池云敬厲眼看過池歸瑩,早就識破了她不敢死的事情,因此話說的格外重,令池歸瑩一時間連哭的力氣都沒了。
“至于你,一點瑣碎事都能聽之任之,可想平日里耳根子有多軟,從明日起,你就搬到外院去住,等為父聯(lián)系好書院,就去讀書吧,多與外頭人接觸接觸,才會知道自己是個什么井底之蛙的貨色!滾出去,別讓我多廢話!”
幾句話,噴的池歸肇面紅耳赤,連忙起身,就跑了。
郭夫人看著兒子這般不中用,心里也覺得大勢已去,只能默默的流淚。
池云敬看見了,可他對于家眷的眼淚從不在乎,當年海氏死的時候他也只覺得少了一大助力,更何況是郭氏的眼淚了呢。
隨后就對郭夫人開口言道。
“無知婦人,害我兒女,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安心在后宅待著,給二姐兒準備嫁妝吧,至于家中事我另有安排,對了,前兩日上司送了兩個美婢,我原是不想收的,今日看來你這好日子過多了,非得要攪一攪,那就讓你吃些苦頭吧,待會兒就讓她們倆來給你敬茶,這兩房姨娘,我做主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