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祝玥
前世田穗穗并沒有見過祝玥,只從陸弘岸的嘴里聽到過。
但祝玥又時時刻刻存在她的家中,屋內熏香是她喜歡的味道,院里管事嬤嬤是對方陪嫁嬤嬤,丈夫的嘴里圍繞小師姐喋喋不休。
現(xiàn)在光瞧著對方弱柳扶風,又堅持挺直的脊背,便能瞧出她是位風姿綽約的女郎。
她攔下還要向前走的桃華,拉著她進了西側的回廊,在暗處打量起對方。
燕飛鈺是她見過最漂亮的女郎,但祝玥卻讓她覺得更美。
這種美不是眉眼間勝過燕飛鈺,而是一種氣質。祝玥身著白衣,翩然若仙,腹有詩書氣自華。
身形弱不勝衣,但自有傲骨,像一株風雨中搖曳的蘭花。
祝玥察覺到田穗穗的目光,眼眶微紅的回望過去。發(fā)現(xiàn)是位彩衣女子,便不感興趣的垂下頭。
田穗穗?yún)s在心中嘆了口氣,這我見猶憐的情態(tài),連她這個女子見了都晃神,天下哪個男子見她能不心動?
估計明天就能喝到她的妾室茶吧?她感覺心里又細細密密地疼起來,不想再自取其辱的圍觀,邁開腳步往后院走去。
“來人,把這個私闖入府的賊人押下去!”
卻是燕飛鈞的貼身小廝持劍走了出來,侍衛(wèi)不由分說的押住祝玥的兩條手臂。持劍見祝玥還想說話,示意侍衛(wèi)趕緊堵住她的嘴。
田穗穗不由得停住腳步,她沒想到燕飛鈞居然面都沒露,就將對方打發(fā)了。祝玥是名滿大梁的才女,他居然一點也不好奇?
持劍卻是眼尖地發(fā)現(xiàn)了田穗穗,臉上趕緊堆滿笑走過來。
“拜見太子妃,您快去勸勸太子殿下,現(xiàn)下氣的杯子都砸了?!?p> 田穗穗本不想去廳房,聞言還是調轉腳步。她和燕飛鈞相處三個月,他一直脾氣溫和,還有點害羞。她實在想不出,他竟然會生氣的把杯子都砸了。
“去查,是誰放她進的太子府!這些侍衛(wèi)是...”
燕飛鈞皺著眉,像是別人欠了他銀子。他以為是持劍回來復命,剛想罵人,抬頭發(fā)現(xiàn)是田穗穗進來。頓時把臟話吞進肚子,但凌厲的目光一時沒收回去。
田穗穗感覺心中一陣悸動,她像是頭一回發(fā)現(xiàn)燕飛鈞長得劍眉星目。
之前她總覺得對方一團少年氣,讓她有種看男孩的感覺。但這個眼神突然讓她意識到,對方是個男人,是她今生要共度余生的夫君。
她剛要屈膝行禮,就被燕飛鈞扶了起來。
“你我夫妻之間,何需如此?”
她順著他的力道起身,這次沒有主動抽回被他拉住的手,與他一同坐在屏風后的小榻上。
燕飛鈞拿了隱囊讓她靠坐,才繼續(xù)吩咐持劍下去探查,祝玥究竟是怎么混進太子府。
他捏了捏她的手指,察覺到她這次并不抗拒自己的靠近,便試探著與她十指相扣。
田穗穗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樣子,突然釋懷,前塵往事已經了斷,她要珍惜眼前人。
......
祝玥身形狼狽地被投入獄中,一身白衣染上了塵土。
她趴伏在地上,卻沒有動。清麗的水眸泛起陰霾,她沒想到燕飛鈞連她的面都沒見,就將自己趕出太子府,甚至還直接將她下獄。
亂了,一切都亂了!
這還是她知道的大梁嗎?她在歷史書上了解的梁國,還有五年才會亡國。更沒有天降隕石砸死大梁皇族,自己難道穿越到的是平行時空?
那自己知道的歷史走向還有什么用?
她一張清麗出塵的臉都氣的扭曲起來,本想坐看南渡發(fā)生,讓祝家和皇權分庭抗禮。自己定能在大梁攪動風云,癡情探花陸弘岸,傲嬌皇帝梁茍帝,忠誠正氣周將軍,都會是她的裙下之臣。
本來今年一切都進展順利,靠著她的手腕,她爹成功當上祝家家主。
但先是隕石落京打的她措手不及,也讓祝家對她的預言能力起疑。
后腳半路殺出燕家這個程咬金,她前世在歷史書上也沒看到過這個家族。她都要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記憶是否開始錯亂。
想到自己那個蠢死的爹,她就頭疼萬分。他居然沒跟自己商量一聲,就綁著戧金侯上城墻,逼燕云舟退兵。
他倒是一死了之,卻把這爛攤子留給了自己。
現(xiàn)下自己不說攪動王朝風云,怕不是要魂喪流放路上。
她的眼神閃了閃,好在她留了后手,那個癡情舔狗一定會來救她的。
想到這兒,她連忙坐起身,細細收拾自己的行容,故意給衣服撕開幾個口子。
隔壁的女犯人見她這幅做派,伸手便朝她扔了塊兒泥巴。
她剛想發(fā)作,余光瞥見有人快步朝這兒走來,立馬逼出眼淚,柔弱堅韌的坐在那里,好似風中蒲柳。
來人一聲暴喝:“你干什么?”
他怒視隔壁的女犯人,恨不得吃了對方。
來人是四世三公元家的二房嫡長子元朗,只見他身著烏金云繡長衫,一派富貴逼人。長相卻是中人之姿,平平無奇讓人記不住臉。
祝玥唇角微勾,偏過頭給女犯人一個挑釁的眼神,嘴中卻清冷地說道:“元郎,我沒事,你不要這樣,可能這位姐姐一時心氣不順...”
女犯人卻被她挑釁的眼神和言語刺激,撲到欄桿旁,伸手想要抓祝玥。
祝玥連連后退,靠在身后的牢籠上,回頭驚慌的看了元朗一眼,眼淚欲落不落的墜在她的睫毛上。
元朗見到心上人這幅樣子,感覺心都被撕碎了。他踢了一腳獄卒,示意對方趕緊打開牢籠,放祝玥出來。
獄卒吃痛的臉都扭曲了,但卻不敢流露出不滿的神情,滿臉堆笑的說:“元公子,這犯人是太子府今日親自扭送來的,小的...”
元朗聽罷也知道今日無法帶心上人離開這牢籠,他只能陰著臉讓獄卒,把祝玥兩旁的牢獄都清空,那女犯人更是被移到離祝玥最遠的牢房。
他伸手握住祝玥如玉般的手,情真意切的說道:“你等我兩天,我定求我三叔將你撈出來?!?p> 祝玥卻抽回自己的手,偏頭不看他,“元郎不必為我奔波,家父得罪新皇,祝家本就惹得新皇不喜。
今日我進太子府,本想為族人求得一線生機,不想惹惱太子殿下。
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萬萬不可連累元郎?!?p> 她眼中卻是暗芒劃過,元家在汴京樹大根深,無論誰當皇帝都需要對元家進行拉攏。
燕家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泥腿子當皇帝,還能不給元家這個面子?
金孟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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