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賣工作前奏

　　報名時候懟許清歡那尖長臉姑娘名叫孔麗娟，那天負(fù)責(zé)報名的倒三角眼中年婦女是她姑，為了避嫌，今天就沒有來監(jiān)考。

　　不過，她姑說了，只要成績差不多，就可以讓她上。

　　孔麗娟看到許清歡先交了卷，心里有點不平衡，也很鄙夷，就算先交卷又怎樣，她就不信，許清歡的外語還能夠比得過她。

　　工廠只要不是大面積招工，基本上都是定向招人，如果招兩人，必定至少有一名崗位是為蘿卜挖坑，如果只招一人，就不用說了，大概率是人都定好了。

　　燈具廠這次的招工考試可以說為孔麗娟量身定做，因為她連試卷都提前知道了。

　　最后一道翻譯題，她都請人幫她做好了，只背誦下來就行了。

　　許清歡交卷的動作，把她的思路打斷了一下，突然就不知道后面的該怎么寫了。

　　好在，她又沉思了一會兒，腦子總算是又抓住了一點東西，最后還是想起來了，總感覺哪里不對，但時間來不及了。

　　“交卷了，我數(shù)三聲，要是還不交卷，就不用交了。”負(fù)責(zé)監(jiān)考的干事道。

　　孔麗娟只好起身交了卷子。

　　許清歡在考場外面等著，周新艷一出來，就跑過去挽住了她的胳膊，“走吧，歡歡，我們?nèi)コ詵|西，然后聊會兒天?！?p>　　“行啊，不過，這會兒時間還早，能不能陪我先去辦點事？”許清歡看了一眼時間，十點半鐘，這會兒去國營飯店根本沒得吃。

　　“好啊，走，辦啥事，我陪你去！”周新艷問都不問許清歡要辦的事，就率先帶著她走在前頭。

　　孔麗娟三兩步上前，“你們倆考得怎么樣？最后一道大題你們都答了嗎？”

　　許清歡看她的表情很得意，理解了她的意思，應(yīng)該是胸有成竹，所以來她們面前顯擺來了。

　　許清歡自認(rèn)答得非常完美，但她還沒有自大到不懂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也就矜持地點點頭，“答了，總不至于空著吧？”

　　孔麗娟很滿意她的回答，問周新艷，“你呢？你該不會空著吧？”

　　周新艷皺了皺眉頭，不高興地道，“你誰呀，管我有沒有空著！”

　　說著，扯了一把許清歡，“我們走，不理她！”

　　孔麗娟也不生氣，一笑，“惱羞成怒了吧，可惜啊，沒用，考不上還是考不上！”

　　許清歡眉心微蹙，這人怎么這樣，但她已經(jīng)被周新艷拉著走了很遠(yuǎn)，也就不再搭理孔麗娟了。

　　“你認(rèn)識她？”許清歡好奇地問道。

　　“高中同學(xué)，成績很差，真是不知道她到底哪里來的底氣，還在笑話我！”周新艷也是高中剛剛畢業(yè)，沒有踏入過社會，天真得如同一張白紙，

　　“我上學(xué)的時候好歹還是英語課代表呢，我要是最后一道題都不會，我可以保證，她連一個單詞都不會寫?！?p>　　許清歡看剛才孔麗娟的那表情，可不像是一個單詞都不會寫的樣子。

　　“你最后一道題答得怎么樣？”許清歡問道，那是一大段翻譯，而且涉及到了幾個專有名詞。

　　“翻譯了差不多百分之六七十吧！”周新艷嘆了口氣，不想談這糟心的事，“考不上就考不上吧，實在不行就想下鄉(xiāng)，反正也不少我一個下鄉(xiāng)知青，走，你要辦啥事？”

　　這里離永安百貨不遠(yuǎn)，兩人走了十幾分鐘就到了，許清歡拿著條子去取了衣服和棉絮。

　　一身冬衣，一床十斤重，一床五斤重的棉絮，合起來超過了二十斤。

　　十斤重的棉絮，許清歡打的是一米八乘以兩米的大小，她習(xí)慣蓋大被子，不喜歡現(xiàn)在流行的一米五乘以兩米的那種。

　　不管怎么說，這些堆起來，真是一大堆。

　　周新艷以為許清歡要抱回家去，她幫著抱了那床小的，結(jié)果看到她去郵局寄，而且填寫的地址是黑省安廣縣紅旗公社上江大隊，收件人寫的是她自己，就越發(fā)驚訝了。

　　“清歡，你……這是怎么回事？”周新艷問道。

　　許清歡將東西全部都寄了出去，拍拍手，笑道，“因為我準(zhǔn)備下鄉(xiāng)??！”

　　“可是你還參加考試了，要是考過了呢？”周新艷焦慮道，“難道你也不留在城里嗎？”

　　許清歡從第一眼看到周新艷，就知道這姑娘一定是生活在非常優(yōu)渥的環(huán)境中，后來從她的談話中，更是知道了這一次考試的一些內(nèi)幕，比如考外語之類的。

　　許清歡就知道，這姑娘在燈具廠肯定也是有背景的。

　　她笑道，“我是說如果，如果我考上了，你沒有考上，你需要我把工作賣給你嗎？”

　　周新艷愣了一下，旋即更加不解，“清歡，你不愿留在城里？”

　　許清歡堅定地?fù)u搖頭，“我父親為國犧牲，我母親在我三歲的時候就改嫁了，我沒有家，寄人籬下。我到農(nóng)村去，那里的天地會更加廣闊，我想掌握自己的命運！”

　　她沒有賣慘，有些話語焉不詳，但周新艷卻沒來由地就心疼這個認(rèn)識了才兩天的朋友，情不自禁地伸手摟了摟她，“清歡，農(nóng)村很苦！”

　　這會兒時間不早了，許清歡拉著她的手，“走，去吃飯，成績還沒有出來，說這些都還早?！?p>　　兩人到了國營飯店，沒想到竟然遇到了許漫漫和蔣承旭，看到二人進(jìn)來，許漫漫招手，“姐，這里，這里！”

　　周新艷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許清歡，她輕輕地?fù)u了搖頭，走了過去，他們的桌上擺著一碗紅燒肉，一碗宮保雞丁，兩碗白米飯。

　　蔣承旭朝旁邊挪了挪，“坐吧，你吃什么，我再去買?！?p>　　“不用了！”許清歡笑了笑，“我和朋友一起過來的，她請我吃！”

　　周新艷幾乎不用暗示，忙道，“是啊，是啊，我都說了要請歡歡吃飯的，歡歡，走，我也請你吃紅燒肉?！?p>　　“不用了，我吃一碗陽春面就夠了。”許清歡被她拉著走開，“哪能讓你這么破費啊！”

　　身后，許漫漫在喊，“姐，你們買了陽春面就過來，我們給你留紅燒肉?！?p>　　許清歡只當(dāng)沒有聽見。

　　兩人排隊的時候，周新艷還在偷偷看蔣承旭，“你那未婚夫眼瞎了，你這樣一個大美人他看不到，就喜歡那假惺惺，就知道賣柔弱的堂妹？”

　　不得不說，周新艷的眼睛還挺毒。

　　“一會兒我把錢給你，我這會兒不方便給?！痹S清歡低聲道。

　　她不想讓那兩人知道她手里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