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逾白臉色微沉,眼神稍暗,和莊筱溪一樣,他也在觀察他們二人。
服務員推著餐車過來,布菜,打破了短暫的微妙。
最后,四杯顏色不一的雞尾酒經(jīng)過精心調(diào)制,分到了每人面前。
因為莊遠不在,他點的酒自然而然就給了傅胤禮。
服務員一走,氣氛又開始微妙起來。
莊筱溪打破沉默道:“之之,明天逾白哥就回國了,我們一起碰個杯吧。”
蘇綾之端起了那杯青緹口味雞尾酒,對上了沈逾白的目光,“逾白哥,明天一路順風。”
“對,一路順風,干…...”莊筱溪頓聲,問了一句:“之之,你朋友要不要也來碰一個?!?p> 蘇綾之側目看向了他,只見他已拿起了酒杯。
“干杯!”莊筱溪低呼了一聲,努力把氣氛熱絡起來。
傅胤禮只是碰了一個杯,并沒有喝,看著蘇綾之道:“感冒剛好,別喝那么多。”
話一出,原本熱好的場子立馬打回了原型,陷入了又一輪的微妙中。
蘇綾之喝了一口,便把酒杯放下。
莊筱溪擔心地皺起了眉頭,“之之,你又感冒了?”
“沒事,已經(jīng)好了。”
莊筱溪把蘇綾之的雞尾酒拿到一旁,“今晚乖乖吃清淡的,不許再喝了,吃點菜墊墊肚子。”
蘇綾之無奈。
中途,傅胤禮的手機響了,去了外面接電話。
餐桌上只剩下他們?nèi)齻€人。
莊筱溪憋了半天的問題,想問,又顧及到逾白哥還在這,不好開口。
于是把問題轉到逾白哥的身上。
“逾白哥,你真的考慮好回去了嗎?”
沈逾白清冷的眸劃過一片暗色,視線沒有任何焦點,“考慮好了?!?p> 莊筱溪輕嘆了一聲,“下一次見面,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要是我們能回到從前就好了,以前在京市的日子多美好啊……”
聽著莊筱溪的回憶,蘇綾之視線逐漸模糊,眼前一切忽然間變得影影綽綽。
她微瞇著眼,喝了一口水,努力把身體里那股燥熱壓制下去。
也不知道怎么了,渾身提不起勁來,昏昏沉沉地叩在餐桌上。
莊筱溪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不對勁,自顧自地在那說著以前的事情。
直到沈逾白站起,莊筱溪才發(fā)現(xiàn)蘇綾之不對勁。
“之之,你怎么了?”
蘇綾之撐著抬起頭,一張酡紅的臉馬上被沈逾白擋住,按入了他的懷里。
“筱溪,綾之困了,我先送她回去。”沈逾白說完,便將失去意識之人抱起,穩(wěn)穩(wěn)地往外走。
莊筱溪愣愣地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沒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
只隱隱聽到一個“熱”字。
好端端地,困了又不是不能走路,之之已經(jīng)拒絕了逾白哥,怎么肯讓逾白哥抱著離開……
察覺到一絲不對,莊筱溪連忙提著包追了上去,在走廊攔下了他們。
男人懷里之人陷入了昏迷,白皙的臉上一片緋紅,軟軟地在他懷里蠕動,媚得引人浮想聯(lián)翩。
這一幕深深刺痛了莊筱溪的雙眼,她看著沈逾白的眼睛,正言厲色問:“逾白哥,之之到底怎么了?”
沈逾白眼里摻雜著復雜難辨的情緒。
走廊上的燈光明暗交織,將他那張清冷英俊的臉映照得朦朧,亦如他現(xiàn)在給她的感覺一樣,讓人看不清,捉摸不透。
“之之被人下藥了對不對,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到底想干什么?”莊筱溪質(zhì)問出聲,聲音止不住地發(fā)顫。
他為什么要瞞著她?又為什么獨自帶著之之離開,其中緣由,她根本不敢往后細想。
沈逾白眉頭一緊,抱著人的手漸漸收緊,“我?guī)メt(yī)院?!?p> 說完,他便繞開了她,往前走。
莊筱溪臉色一陣慘白,急忙轉身追上去,眼里是對他的極度不信任,“把之之給我,我?guī)メt(yī)院?!?p> 見他站著不動,莊筱溪直接上前,把人從沈逾白手里搶了過來。
“逾白哥,今晚這筆賬我明天再跟你算。”
說罷,她便架著蘇綾之軟綿無力的身子,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誰下的藥,什么時候中的藥,這些都不清楚,當務之急是要把之之送去醫(yī)院。
“難受……”蘇綾之嚶嚀了一聲,身體幾乎重量都壓在莊筱溪身上,臉上浮起的嬌紅,曖昧得引人浮想聯(lián)翩。
“之之,再堅持一會,我馬上送你去醫(yī)院。”
一路到門口,路人都紛紛朝她們投來異樣的目光。
被人這么盯著,莊筱溪只想剜了他們的雙眼,堂堂蘇家大小姐,何曾受到過這種委屈。
剛到門口,去路就被一個男人攔住。
“她怎么了?”
莊筱溪抬頭看著男人,遲疑片刻,才道:“被下藥了。”
男人眉目一緊,把人從她手里奪了過來,抱著大步往停車的位置走。
莊筱溪不知道此人該不該信,連忙跟了上去,警告道:“你要是敢趁人之危,我跟你拼命?!?p> 見他們急匆匆走來,趙管家連忙幫忙開了門。
“去附近醫(yī)院?!备地范Y沉沉開口,抱著人上了車。
莊筱溪也跟著,進了副駕駛,透過后視鏡盯著后面的情況。
車里光線暗,其實根本看不太清后面發(fā)生了什么。
但此時車里很安靜,只要后面發(fā)出任何聲響,她的警戒便能瞬間拉滿。
后座里,傅胤禮抱著人坐著,忽然感受到腰上貼上來一只手,鉆入他的襯衫縫隙滑入了衣內(nèi)。
柔若無骨的撫摸,無異于是在點火。
傅胤禮低眸看了她一眼,摁住了她那只不安分的手。
隨后,他將車窗降了下來。
風呼呼地灌入,攪亂了所有細微的聲響。
也就在這時,懷中人吻住了他的頸項。
傅胤禮眼眸幽深如潭,忽地抬眸,對上了副駕駛探出來的頭。
對上那道幽沉的目光時,莊筱溪嚇得連忙轉回身子去,并未看見任何異常之處,這才安了心。
傅胤禮抱著蘇綾之的雙手一寸寸收緊,眸子黑樾樾,比外面的夜色還深。
……
經(jīng)過醫(yī)治,蘇綾之的情況終于穩(wěn)定了下來,安靜地昏睡在病床上。
醫(yī)生說完病情離開后,莊筱溪緊繃著心終于松了下來。
不過好在有驚無險,不然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之之交代。
莊筱溪看向了站在旁邊一言不發(fā)的男人。
黑色襯衫穿在他的身上挺拔有型,矜貴中自帶一股成熟不凡的魅力。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人,跟之之又是怎么認識的,但從他方才沉穩(wěn)得體的表現(xiàn)中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一個輕浮之人。
莊筱溪開口道:“謝謝你送之之來醫(yī)院,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這里我來照顧就好,你先回去吧?!?p> 傅胤里輕抬眼眸,眼底隱匿著一抹銳氣,淡聲問:“還有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