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張延夜查死牢
各司其職背著人,退出里間,幕衍善后想關(guān)門,青哥打斷他:“等等,妹妹的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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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娃放在平坦地方,按著記憶在桌角,找到一枚小巧銀簪,放回百寶囊中。
順勢帶好門,回頭問:“要不要一把火燒了?”
幕衍謹(jǐn)慎思考,說:“匈奴可能潛伏在附近,別打草驚蛇。”
“他們目的不明顯,必知道玄知是枚棋子,也會在我們走后動手。”
月亮要西沉,已是半夜,青哥背起人,二人順著小路往城門奔,接應(yīng)的人等待多時,進(jìn)得門往靖王府方向飛馳。
住處在郊外五里森林深處,周圍是大片草木,位置很隱蔽,不知是不是匈奴特意安排?
青哥把女娃放到自己屋子,命丫鬟看守,到側(cè)院查看玄知,他還在沉睡,身子滾燙,扶起拿出解藥,灌水咽下,取來毛巾戴在額頭降溫。
慕靖還在等消息,見人回來,忙問什么情況?
幕衍猶豫,要不要把云青身份秘密,告訴王爺,知道又做何感想?
幕衍拱手,挑重要地講:“屬下接應(yīng)時,野社死士在外圈,那名匈奴蠱醫(yī)被云青制服,他服毒身亡。我們檢查身體時,發(fā)現(xiàn)那人帶了假臉皮。”
“王爺?!蹦谎苌碜忧皟A,小聲繼續(xù)“屬下認(rèn)為整件事太順利,不是好預(yù)兆,宮里那批刺客身份,極有可能是假,都帶上臉皮緣故,表面迷惑人心。”
“匈奴二皇子,是匈奴王最看中的,皇位繼承人,心思最詭秘,主子曾栽到他手里,昨夜倉皇現(xiàn)身,真有點說不過去?!?p> 男人點點頭,面色看不出變化,接著問:“刺客住處發(fā)現(xiàn)了什么線索?”
“這……”幕衍蹙眉,吞吞吐吐。
男人抬頭看他,問:“有事說話?”
幕衍眼睫低垂,搓著大手躊躇:“這事關(guān)于皇家機密,屬下不敢胡說!”
慕靖心里劃過波瀾,頓感口渴,拿過桌上茶盞抿了口,盞杯相碰,發(fā)出清脆聲,似閃電劈在幕衍身上,頭皮緊張發(fā)麻。
男人起身走到書桌前,對幕衍吩咐:“把門關(guān)好,你過來說?!?p> “是?!?p> 幕衍走上前,把門關(guān)好,到書桌旁站定,主子的話到了心口。
“你聽到,云青是嫡皇子的消息?”
幕衍脫口而出:“啥?”
“嫡……嫡皇子?”
男人很滿意他的表情,嘴角翹起一抹笑意,緩緩解釋:“老太君與我說過,云青長得像純頤皇后。那女子是開國功臣徐將軍嫡女,文帝登基立徐氏為后。
容家與徐家背后,都是功勛大族,一次兩家鬧著別扭,仇恨愈來愈深,徐家被滅門,皇后傷心過度辭去后位,去尼姑庵伴青燈。
云青模樣八分像先皇后,這只是猜測而已,你通知暗處調(diào)查一下?!?p> 幕衍愣愣回不了神,癡傻點頭,有八分像,那就是了,總不能云青,是先皇后與野男人生的?
……
大理寺死牢。
刺客關(guān)在同一處,兩人一屋,雜草邊放著食物托盤,勞軍手拿短棒來回巡邏。
燈光昏暗,軍卒重新坐回板凳,拿起粗青釉大碗喝水,輕呸幾聲,身子湊近旁邊人,說家長里短的事。
“二順升值,說請咱們弟兄喝散伙酒,都到這個時辰,怎么還不來?”
對面有個年輕人,臉貼過來附和:“我也聽說了,他純屬撞狗屎運,拿錢打點上面頭頭,升了官,當(dāng)中道道給我講了,想聽嗎,都過來我講講咋回事?”
有閑事聽,牢房兩側(cè)值班軍卒,紛紛上前擁,想聽聽其中關(guān)竅。
年輕人神秘兮兮,信口開河。
“也就是一月前的事。那天他值班,咱班有個老頭兒要返鄉(xiāng),跟頭頭說請辭養(yǎng)老,最后一夜,請所有人喝點。
二順嗜酒如命,喝著喝著就多了,他出門小解,聽見遠(yuǎn)處,有馬聲有人呼救聲,酒壯慫人膽,跟著聲音追去,到之后剩馬尸,幾攤血河,馬蹄印一直往前沿。
嚇得酒醒一半,想著沒人就回去唄。
他心鬼,沿著草叢看有沒有人存活,人沒有,發(fā)現(xiàn)一個小包裹,里面金錠子銀錠子,珠寶首飾,都是黃白之物,掃四下無人,拿著東西奔到家,那晚也會沒回來?!?p> 面皮黝黑的軍卒說:“怪不得呢,之后半個月也沒見到他,頭兒說著風(fēng)寒,在家養(yǎng)病,原來想法在家藏寶貝。”
頭發(fā)灰白老軍卒湊過來,低聲問:“這個包裹誰丟下的,誰跟誰打起來了?”
年輕人搖頭?!拔也恢??!?p> 幾個人凝噎,紛紛白他一眼,散開重回原先位置,合計就知道錢,包裹怎么回事丁點不知。
拓跋宗聽著他們對話,嘴角彈起一抹陰笑,心誹:那是主子與山匪打斗時,遺留下的東西,讓那個二順鉆了空子。
時辰已到后半夜,幾個軍卒討論一會兒,又沒了聲音,只留下柴火焚燒咔咔聲,在牢房里,顯得可怖至極。
過了半個時辰,二順端著木盤姍姍來遲,一大盤牛肉,兩大只燒雞兩壇酒,放在桌上,老頭兒不客氣,打開酒壇嗅著香氣,夸贊道:“好酒好酒?!?p> 二順笑得燦爛,趕緊拱手賠禮:“家中有點事,抱歉來遲了,抱歉兄弟們!”
下半夜,很少有人查崗,他們也不忌諱,死牢里壓著的匈奴人,都圍攏過來敞開吃,偶爾會看幾眼死牢壓著的人。
老爺們兒喝了酒,聊得都是燕俗香粉,整得幾個年輕獄卒紅了臉,散開啃手里的雞腿,不去聽污耳朵的故事。
氣氛漸入佳境,話語聲越來越大,時不時有人倒在桌旁憨笑,說著迷糊話。年輕獄卒不勝酒力,早捯地上昏睡,輕聲打鼾。
年紀(jì)長的軍卒臉色俏紅,小口吃肉小口喝酒,剛剛進(jìn)入醉態(tài),對倒在地上的獄卒,示意嘲笑言語:“年輕人,只會悶頭大喝,不解酒中妙意,這樣只會醉的更快?!?p> 大理寺少卿府。
幕衍奉命找張延,稟報匈奴人扮假之事。
書房內(nèi)燈火通明,張延披著大氅坐正,認(rèn)真聽幕衍講來龍去脈,虎眉跟著故事上挑。
聽罷臉色黑沉如墨,點點頭知意。
“你們理解的不錯,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那你隨本官,去死牢檢查一番便是,若沒有問題,都可放心些?!?p> 幕衍領(lǐng)命?!巴鯛斠彩沁@個意思。”
馬車很快備好,張延落座,幕衍在身后騎馬隨行,不到兩刻鐘,死牢天字號到眼前。
門外把守軍兵上前,幕衍亮出金牌,示意利索打開門放行。張延下馬車,問身后軍卒頭頭,幾日有沒有發(fā)生什么?
頭頭陪著笑臉搖頭?!皼]有,沒有,大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