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殺人焚尸
阮星霜伸手解開少年的上衣,露出里面瑩白的皮膚,她目光落在他的左胸膛上,果然看見那皮肉下隱隱涌動著一只紅色的,只有半個指甲蓋大小的蠱蟲。
這難不成要剖心,然后將這蠱蟲挖出來嗎?
如此簡陋的環(huán)境,剖心?
沒有消毒設備,沒有無菌環(huán)境……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
可是少年氣息愈發(fā)微弱,那蠱蟲也有繼續(xù)往里鉆的架勢,來不及過多猶豫了,她拔下頭上的一只簪子,穩(wěn)準狠地刺進少年的胸膛,又將懷里揣著的那支玄階野山參迅速塞進少年嘴里。
“忍著點?!彼~角已然冒出了細微的汗,用著巧勁將蠱蟲剜了出來,又撕下衣裙內(nèi)襯的布條,快速給他包扎止血。
少年虛弱地下意識往她懷里拱了拱,聲音像可憐的小狗一樣,“謝謝主人?!?p> 阮星霜:“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沒什么大礙了,休息一會就好。”
阮星霜松了一口氣,緊繃的情緒松懈后,渾身的疼痛便又席卷而來,她同樣疲憊,干脆也閉上眼睛小憩了一會兒。
誰知后背似是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機關,石棺底部突然打開。
沒有一絲絲防備,一人一妖順著連接棺底的石梯滾落而下。
阮星霜口中蹦出了一連串的鳥語花香。
少年忍著痛,將自家契主抱進了懷里,阮星霜的頭和臉被少年緊緊按在胸前,保護得很好。
二人終于滾完了這一段石梯,阮星霜連忙坐起,查看少年的傷勢,原本被包扎好的傷口已經(jīng)完全被鮮血浸濕。
阮星霜看得一陣心疼,“你這家伙也真是的,明明自己才是傷員,顧好自己才是要緊的啊。”
她又重新給少年包扎傷口。
忽然,有什么東西碰了碰她的側(cè)腰。
“別亂動?!彼渎暤?。
少年咬唇,“我沒動。”
阮星霜側(cè)眼一看,眼前頓時一亮,以至于沒有控制好手上的力道,少年痛得悶哼了一聲。
“抱歉抱歉哈?!比钚撬B忙三下五除二地給他包扎好,而后轉(zhuǎn)身,看向扒拉她腰的小家伙,一把將其抱進懷里蹂躪。
她的聲音自然而然地夾了起來,“小東西怎么這么可愛呀,長這么可愛就要是被姨姨親死的啊啊啊??!”
阮星霜懷里,只有剛出生的小嬰兒大小,毛茸茸,色黑白駁的小食鐵獸被親懵了。
樹妖少年在一旁看著,感覺傷口又疼起來了,不僅疼,還酸極了。
契主都還沒有親過他……這個半路冒出來的丑東西懂不懂先來后到??!
少年心里已經(jīng)在扭曲發(fā)瘋,但是契主的目光看過來時,他迅速換上一副清澈無害的表情,也湊近道:“這個小東西好可愛啊?!?p> 阮星霜握著小熊貓的兩只前爪爪,聲音十分嬌嗲溫柔,“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呀,你的爸爸媽媽呢,嗯?”
小熊貓的回應只是發(fā)出幾聲奶呼呼的“嗷嗚”,不過它似乎很喜歡阮星霜,一個勁地往她懷里蹭。
阮星霜被逗得樂不可支,然而一站起來,看到的是一具巨大的骨架。
她嚇得往后退了一步,樹妖少年立馬扶住她的腰。
阮星霜站定,仔細辨認了一會兒,這似乎就是一具食鐵獸的骨架。
她低頭看了眼小熊貓,什么也不懂,只是一個勁地往她懷里拱。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阮星霜喃喃道。
這竹林的古怪,還有林中的石棺,石棺下的密室,還有眼前這副骨架。
究竟都是怎么一回事呢?
阮星霜一邊沉思,一邊在這密室里仔細查看,試圖找到什么蛛絲馬跡,但是并沒有。
除了自那副巨大的骨架上飄來的絲絲縷縷已經(jīng)微弱得幾乎感受不到的靈氣,連接著小熊貓,似是無聲的滋養(yǎng)。
阮星霜心里已然有了猜測。
想來這副骨架的主人,就是小熊貓的母親。
她抱著小熊貓,在那副骨架前叩了三個頭,剛直起身,那骨架中忽然飛出什么東西,直鉆進她的眉心。
“主人!”樹妖少年一驚。
阮星霜沖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擔心,她能感覺到那突然飛進她眉心的東西并沒有危害,倒像是一個標記。
她心中忽然有了些猜測,將小熊貓放進樹妖少年的懷里,讓他在這里等著,而后獨自一人順著石梯爬了上去。
她推開石棺的蓋子,試探性地露出了一個腦袋。
周遭并無任何風吹草動。
“你抱著它也上來吧?!比钚撬獩_下面的密室里喊道。
她先翻出了石棺,周圍的竹葉的確都沒有再攻擊她,不僅如此,她好像還能控制這些竹葉?
樹妖少年抱著小熊貓出來后,看到的就是女子周身漫天翠綠竹葉飄飛的一幕。
他呼吸微滯。
阮星霜回頭沖他笑道:“安心出來走,這些竹葉不會攻擊我們了?!?p> 少年回神,頷首,抱著小熊貓走到她身邊。
阮星霜摸了摸小熊貓的腦袋,“從今以后你就跟著我了,給你取個名吧,就叫絨絨怎么樣?”
小熊貓奶聲奶氣地“嗷嗚”了一聲。
阮星霜笑了,抬眸,對上少年略帶希冀的目光。
她想了想,“你就叫無憂如何?”
少年笑得眉眼生花,“嗯!”
竹林另一處。
段殊同四人原是一起追的,但不知為何,跑著跑著便分散了,周圍只有密密麻麻且望不到盡頭的竹子。
段殊同四下環(huán)顧了一圈,不禁吞咽了一下口水。
忽然,他渾身警鈴大作,對危險的直覺讓他迅速轉(zhuǎn)向身后,可是已經(jīng)晚了,一柄利劍毫不猶豫地插進了他的心口。
他雙目圓睜低頭看了看插在心口的那把劍,又抬眸,看向執(zhí)劍之人。
“你——”
積玉面色冰冷地抽出劍,段殊同噴出一口鮮血,仰面倒地而亡。
他走上前,在他身上一頓翻找,最終找出了一枚通體銀白的珠子。
那枚珠子一浮出來,先是歡欣地圍著他轉(zhuǎn)了幾圈,而后自發(fā)與他手中的佩劍融為一體。
積玉無聲地輕撫劍身,目光落到段殊同的尸體上,他從懷中拿出了提前備好的油和火折子。
然后一抬眸,看見了從竹林深處走出來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