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田婉柔便起身開始梳妝。
銅鏡中映出她清秀的面容,眉宇間帶著一絲決絕。
昨日與皇上的一番交心,讓她更加清楚,今日的狩獵絕不僅僅是場游戲,更是她在這后宮立足的試煉。
她必須全力以赴,不讓皇上失望,也不能讓自己再被他人輕視。
翠兒在一旁忙碌著,手中不停地為她挑選著適合騎射的衣物,口中也絮絮叨叨地念著:“娘娘,這身銀絲勁裝最是襯您,英姿颯爽,定能讓皇上眼前一亮!”
田婉柔看著鏡中的自己,緊了緊手中的馬鞭,心中既有期盼,又隱隱帶著一絲緊張。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緊張的氛圍,仿佛暴風雨前的寧靜,預示著今日注定不會平凡。
用過早膳,田婉柔在翠兒的攙扶下,緩緩走出了宮門,登上了前往狩獵場的馬車。
馬車輪子碾過青石板,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聲響。
她撩起車窗的簾子,看著宮外的景色,心中默默地為自己鼓勁。
然而,當馬車行至半路,車身突然猛地一震,隨即一個急剎,整個車廂都劇烈地晃動起來。
車夫驚慌失措的聲音從車外傳來,“不好了,娘娘,車軸斷了!”
田婉柔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她連忙掀開車簾,只見馬車的車軸果然斷裂,整個車身都歪斜著,根本無法繼續(xù)行駛。
四下望去,周圍荒無人煙,只有瑟瑟的秋風卷起地上的枯葉,發(fā)出沙沙的聲響。
一種無助的感覺涌上心頭,仿佛被整個世界拋棄,田婉柔焦急地望著四周。
她知道,狩獵場的最后角逐至關(guān)重要,遲到一分,便少了一分勝算。
趙貴妃的陰影再次浮現(xiàn)在她的腦海,她此刻的處境,定然是有人故意為之。
“翠兒,怎么辦?我們是不是被困住了?”田婉柔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翠兒也慌了手腳,但她還是強裝鎮(zhèn)定,努力安慰著田婉柔:“娘娘,您別怕,奴婢這就想法子!”她急忙跑下馬車,四處張望,卻發(fā)現(xiàn)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根本找不到人可以求助。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田婉柔的心中剛?cè)计鹨唤z希望,卻見那腳步聲戛然而止,隨后又是一片死寂。
她緊緊地咬住下唇,目光中充滿了警惕,卻依舊沒有放松對周圍的戒備。
她心中默默念著:“不,不能放棄,我必須盡快趕到狩獵場?!?p> 秋風裹挾著枯葉,發(fā)出窸窣的聲響,像是在嘲笑著田婉柔的困境。
就在她心急如焚之時,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踏碎了林間的靜謐。
田婉柔抬眼望去,只見一隊侍衛(wèi)策馬而來,領(lǐng)頭的正是面色冷峻的鄔景琰。
他看到田婉柔狼狽的模樣,眉頭緊鎖,
“怎么回事?”鄔景琰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悅。
田婉柔連忙將馬車損壞的情況告知,她抬眼間,發(fā)現(xiàn)皇帝周身散發(fā)著淡淡的寒意。
鄔景琰冷冷地掃了一眼斷裂的車軸,眼神銳利如鷹隼,仿佛能看穿一切陰謀詭計。
“此地偏僻,馬車無故斷軸,看來是有人不希望你參加今日的狩獵?!彼恼Z氣中帶著一絲怒意,也有一絲關(guān)切。
他翻身下馬,向田婉柔伸出手,“上來?!?p> 田婉柔的心頭一暖,她小心翼翼地將手放入皇帝的掌心,感受到他手心的溫暖與力量,仿佛所有的不安都煙消云散。
兩人共乘一騎,疾馳向狩獵場。
然而,當他們趕到時,場內(nèi)卻是一片喧囂。
流言蜚語如同一張無形的網(wǎng),將田婉柔緊緊纏繞。
眾人交頭接耳,指指點點,言語中充滿了不屑與嘲諷。
“聽說了嗎?這位田常在,居然連狩獵的規(guī)矩都不懂,還妄想奪魁!”
“真是丟人現(xiàn)眼,以為靠著皇上的寵愛,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田婉柔的臉漲得通紅,她緊緊地咬著嘴唇,強忍著眼中的淚水。
她知道,這些謠言定是出自趙貴妃之手,她的陰謀詭計再次得逞。
狩獵正式開始,箭矢破空之聲此起彼伏。
田婉柔緊緊握住手中的弓箭,目光堅定。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拋開周圍的紛擾,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獵物身上。
然而,就在她即將射中目標時,突然一支冷箭橫空射出,干擾了她的射擊。
箭矢偏離了方向,擦著獵物的皮毛而過,最終落空。
她回頭望去,只見趙貴妃正站在不遠處,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
她的
田婉柔再次舉起弓箭,卻又被同樣的手段干擾。
一次,兩次,三次……
她屢屢失敗,周圍的嘲笑聲更加肆無忌憚。
她的眼神里燃燒著怒火,緊緊握住弓箭的手,指節(jié)都泛起了白色。
她環(huán)顧四周,看到眾人得逞的笑容,感受到他們眼神中的輕蔑,仿佛自己就是一個笑話。
她閉上雙眼,努力平復著心中的怒火,但那股不甘和委屈,卻像潮水一樣涌上心頭。
她知道,自己不能就此放棄,她必須戰(zhàn)勝這些陰謀,證明自己的實力。
她重新睜開雙眼,目光堅定而清澈。
她緩緩抬起手,拉開弓弦,搭上箭矢,瞄準了遠方。
此時,一陣輕微的談話聲傳入她的耳中,如同耳語一般,讓她心中一動。
“她還能撐多久?”
“呵,不過是垂死掙扎而已!”
田婉柔猛地轉(zhuǎn)頭,目光如電,鎖定了聲音的來源。
她隱約看到那兩個人,正藏在一棵樹后,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
她眼神一凝,手中的箭矢,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直奔那兩人而去!
那箭矢帶著破風之勢,精準地射中了兩人身后的樹干,箭尾顫動,尾羽嗡鳴。
兩人驚呼一聲,慌忙逃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處。
田婉柔并未追趕她重新將目光鎖定在獵物身上,心中一片澄明。
她再次拉開弓弦,這一次,她的動作更加沉穩(wěn),氣息更加平穩(wěn)。
她將所有的雜念都拋諸腦后,眼中只有獵物。
她看到遠處,一只通體雪白的鹿出現(xiàn)在林間,它仿佛是上天賜予的祥瑞,潔白無瑕。
田婉柔屏住呼吸,眼神緊緊鎖定那只白鹿。
箭矢離弦而出,劃破長空,帶著她的決心和力量,準確無誤地射中了白鹿的要害。
白鹿應(yīng)聲倒地,周圍頓時一片寂靜,緊接著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驚呼聲。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神準的箭法,更沒有見過如此罕見的白鹿。
鄔景琰的嘴角微微上揚,他騎著高頭大馬,緩緩走向田婉柔,目光中滿是柔情。
“婉柔,你果然沒有讓朕失望?!编w景琰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
他當眾宣布田婉柔為此次狩獵的優(yōu)勝者,聲音響徹整個狩獵場。
田婉柔聽到自己得到認可,心中充滿了喜悅,她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整個狩獵場里充滿了喜慶的氛圍,眾人紛紛向田婉柔投去敬佩的目光。
皇帝不僅賞賜田婉柔大量珍寶,還當場宣布晉升她為貴人。
這道旨意如同驚雷一般,在人群中炸開了鍋。
田婉柔在后宮的地位大大提升,一時間,其他妃嬪都不敢再小瞧她,紛紛前來巴結(jié)討好。
她的宮殿里充滿了前來祝賀的人,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榮耀。
夜幕降臨,狩獵場燃起了篝火,歡聲笑語,歌舞升平。
田婉柔身著華麗的宮裝,在人群中格外耀眼。
她看著周圍一張張羨慕和恭維的臉龐,心中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成就感。
她知道,她終于在這危機四伏的后宮中,為自己贏得了一席之地。
她舉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感受著酒液的醇厚和甘甜。
就在此時,她瞥見了遠處趙貴妃陰沉的臉,以及她身邊站著的太監(jiān),那太監(jiān)正低著頭,似乎在說著什么,趙貴妃的臉色更加難看……
夜色漸深,狩獵場的篝火映照著眾人的臉龐,歡聲笑語依舊。
鄔景琰的目光掃過在場眾人,最后定格在趙貴妃身上。
他的眼神冷冽如冰,聲音低沉而威嚴,“趙氏,你可知罪?”
趙貴妃被這突如其來的質(zhì)問嚇得渾身一顫,臉上的笑容僵硬無比,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辯解道:“皇上,臣妾不知所犯何罪,請皇上明示?!?p> 鄔景琰冷哼一聲,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失望,“今日田常在的馬車無故斷軸,是誰指使?狩獵之時,又是誰三番兩次暗箭傷人,意圖破壞?”他每說一句,語氣就加重一分,如同重錘般敲擊在趙貴妃的心頭。
趙貴妃臉色慘白,額頭冒出冷汗,她意識到事情敗露,卻依舊狡辯道:“皇上,臣妾冤枉,臣妾絕無此事?。 ?p> “冤枉?”鄔景琰的那兩人正是之前被田婉柔箭矢射中,藏在樹后竊竊私語之人。
他們被押上來時,嚇得渾身顫抖,如同篩糠一般,直接跪地求饒。
“皇上饒命!是貴妃娘娘指使奴才們做的!”其中一個太監(jiān)聲嘶力竭地喊道,他知道此刻唯有供出實情,或許能保住性命。
趙貴妃瞬間癱軟在地,面如死灰,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鄔景琰的怒火徹底爆發(fā),他冷冷地盯著趙貴妃,眼中充滿了厭惡,“趙氏,你嫉賢妒能,殘害嬪妃,罪無可?。〖慈掌?,貶為常在,禁足于寢宮,無朕旨意,不得外出!”
這一判決如同晴天霹靂,狠狠地劈在趙貴妃的頭頂。
她不敢置信地抬起頭,看著昔日對她百依百順的皇帝,如今卻如此冷酷無情。
她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卻發(fā)現(xiàn)一切都徒勞無功。
她徹底失去了往日的威風,跌落在塵埃之中。
田婉柔看著趙貴妃狼狽的模樣,心中充滿了暢快。
她知道,這一刻,她徹底戰(zhàn)勝了這位后宮的勁敵。
周圍的眾人看著這一切,心中也充滿了敬畏,他們終于明白,眼前的這位田常在,已經(jīng)不是他們可以隨意輕視的對象。
狩獵場里彌漫著大快人心的氛圍,之前對田婉柔冷嘲熱諷之人,都紛紛噤聲,生怕得罪了這位新晉的貴人。
夜風輕拂,鄔景琰緩緩走到田婉柔身邊,他伸出手,輕輕挽著田婉柔的手。
田婉柔的心頭一暖,她將身體微微靠向皇帝,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溫暖,心中充滿了甜蜜。
鄔景琰低頭看著田婉柔,眼神溫柔如水,“婉柔,今日你受委屈了?!彼穆曇舻统炼錆M磁性,如同醇厚的佳釀,讓人沉醉其中。
田婉柔搖搖頭,嘴角揚起一抹幸福的微笑,“皇上,婉柔不委屈,有您在,婉柔什么都不怕?!?p> 兩人在皎潔的月光下漫步,四周的喧囂逐漸遠去,只剩下他們彼此的心跳。
秋風卷起地上的落葉,發(fā)出沙沙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兩人之間纏綿的愛意。
他們并肩而立,身影被拉得很長,印在地上,如同兩棵相互依偎的樹木,牢不可分。
鄔景琰輕輕地撫摸著田婉柔的發(fā)絲,眼神充滿了寵溺。
就在這時,他停下了腳步,他看著田婉柔,眼神里帶著一絲深意,低聲說道:“婉柔,朕有些話,想單獨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