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青云村要去青礁保生帝廟進香的日子。
保生大帝吳夲,又稱大道公,吳真人,(公元979-1036年),字華基,北宋福建路泉州府同安縣白礁鄉(xiāng)(今屬漳州臺商投資區(qū)白礁村)。
祖籍泉州安溪縣感德鎮(zhèn)石門村,李光地《吳真人祠記》說:“吾邑清溪之山,其最高者曰石門。吳真人者,石門人也,鄉(xiāng)里創(chuàng)廟立祀,子孫聚族山下,奉真人遺容?!?p> 曾任宋代首席御醫(yī),后懸壺濟世,醫(yī)德高尚,深受人們敬仰。去世后被朝廷追封為大道真人、保生大帝。
保生大帝是FJ省歷史悠久的民間信仰。
生前為濟世良醫(yī),受其恩惠者無數(shù),其醫(yī)術高明,醫(yī)德高尚、聞名遐邇,民間稱其為吳真人,尊為“神醫(yī)”。
青云村每年都會抬保生大帝庵公到青礁保生帝廟進香。
以前交通不便的時候,他們村的人先步行兩公里多到碼頭,再乘船到青礁附近的碼頭下船,再步行到青礁宮進香,即使車馬勞頓,依然虔誠。
現(xiàn)在交通便利多了,村里會包大巴前往,家里有車的也會開私家車一同前往,浩浩蕩蕩的。
昨晚水月勸了公子一個晚上,總算勸動他,愿意去。
但因為之前沒登記,他們只能自己開車,跟著村里的進香隊走。
水月?lián)墓拥綍r候犯渾,決定跟著去。
“公子,您明天穿得休閑一點,最好是方便運動的?!蓖聿蜁r分,水月提醒道。
“方便運動?”云若谷有些不解。
他以前也跟著父母去進香過,并沒有這些規(guī)定。
“是啊,明天公子可能要抬神明,穿得休閑一點,方便些。”水月解釋道。
她就怕到時候公子西裝革縷的,別說抬神明了,自己爬到山上都困難。
云若谷剛要回一句,就對上水月的視線,只見她此刻正瞪著自己,那眼神分明在說,他要敢亂說一句話,她就咬死他!
最后啞然失笑地回道,
“我知道了?!?p> 一大早,胖嬸就將他們?nèi)ミM香需要的香和壽金還有五果都準備好,他們到時候只要跟著村里進香隊走就行。
八點準時出發(fā),他們的車排在62號,從村口一直排到村尾。
“公子,待會你就跟著61號車開就行,別超速,也別沖在前面1?!彼绿嵝训馈?p> 云若谷瞟了水月一眼,有些無語道,
“你來開!”
水月囧了,她也是好心提醒,怕公子不懂規(guī)矩,訕訕地問道,
“我開,公子您敢坐嗎?”
“下周你就去考駕照!”云若谷交代道。
“我還沒存夠錢!”
“我借你!”
“……”
在煙花和鞭炮聲中,進香隊出發(fā)了。
鑼鼓隊在最前面,敲鑼打鼓開路,保生大帝坐駕隨其后,接著是后面進香的車隊,先是大巴,然后是私家車。
浩浩蕩蕩一排,很是壯觀。
“公子,您以前參加過嗎?”水月沒話找話聊道。
不然這樣一路沉默到目的地,也挺奇怪的。
云若谷淡淡地應了一聲,專心開車。
記憶中,母親離開前,他每年都會隨父母一起去進香,前一天晚上總興奮得睡不著,就像是跟父母一起去旅游似的。
雖然長大后,明白進香不是旅游,但依然覺得很快樂,因為是一次跟父母出行的經(jīng)歷。
母親是很虔誠的信徒,她每次都會提前準備好東西,第二天一早,一家人跟著村里的進香隊出發(fā)。
到了青礁,虔誠的燒香,跪拜,祈福。
那時候他還沒成年,還沒有出國的打算,父母還健在!
青礁保生帝廟,香火極旺,香客眾多。
他們到的時候,已經(jīng)有很多香客,很是熱鬧。
他們跟著村里的大部隊走。
云若谷默默跟在后面,倒沒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來。
雖然不是很理解,但選擇尊重。
水月拎著香籃跟在一旁。
進正殿燒香祈福后,在廟外隨意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
水月拿著毛巾去水籠頭揉濕毛巾,拿來給公子。
云若谷沒有去接,而是有些茫然地看著水月。
“公子,洗把臉和手!”
燒香祈福后,再用廟里的水洗把臉和手,保平安,又白又美。
“不用,謝謝!”
“要洗的!”水月堅持道。
云若谷只好接過毛巾擦了一下臉,擦了擦手。
本想吐槽她很迷信,但到底沒說出口。
因為知道說出口,后果嚴重,回去的路上只怕水月會念到他臭頭。
水月滿意地接過毛巾,重新去揉了毛巾,擦臉洗手。
休息后,接著抬著庵公登高,爬山六百多級的臺階,來到最上面最大的平臺保生大帝塑像前朝拜。
這個過程需要來進香的全村中青年一起接力。
畢竟只身爬到最上面的平臺已經(jīng)不容易,何況還要抬著庵公一起上去。
這個時候大家都很自覺和踴躍,不管平時有什么過節(jié)有什么恩怨,這個時候都是冰釋前嫌,一起合作,帶了滿腔的熱情和信仰,抬著保生大帝一一起沖。
一求風調雨順,二求國泰民安,三求安居樂業(yè),五谷豐登!
神明走中間的大道,香客走兩邊的路,一起登高。
“公子,我們也上去吧!”
云若谷抬眸看了一眼,并不是很感興趣。
“走吧,這個季節(jié)最適合登高祈福?!彼聭Z恿道,一雙溜圓的眼睛,一臉期待地看著云若谷。
云若谷到底說不出拒絕的話,跟著水月走。
也許是良心發(fā)現(xiàn),也許是紳士行為,他還是主動拎過水月手中的香籃,朝臺階走去。
水月有一秒鐘的愕然,下一秒就笑了,默默跟在公子身后。
前幾年頭家在的時候,都是頭家來,去年頭家身體不太好,是她來的。
今年公子回來了,公子來。
水月有一種接力的感覺,一代有一代的任務,一代也有一代的傳承。
爬不到一半,水月就有些氣喘吁吁的,步伐也跟著慢了下來。
云若谷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年紀輕輕的,體力這么不好!”
“我是因為太久沒爬山了,好不!”水月不服氣地反駁道。
云若谷收回視線,眼神分明有些不屑。
水月更不服氣了,本來還想停下來休息一會兒,這會兒改變主意,繼續(xù)往上爬。
“爬不動,就在這休息,等他們下來!”
云若谷說完,將香籃塞給她。
水月一下子懵了。
公子也太不是人了吧,拎沒多久,就不拎了,她都快爬不上去了,他居然還將香籃塞給她。
還是人么!
結果水月還沒吐槽完,就看到公子已經(jīng)走到中間的大道,合力抬保生大帝。
一下子愣住了,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公子和眾人一起努力,朝著山頂前進。
或許公子也不是那么冥頑不寧,他只是不愿意表達而已。
水月一下笑了,拎著香籃繼續(xù)爬上山。
公子可以,她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