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罵的就是全家
那名男子容貌俊雅,神采奕奕,端的氣質(zhì)非凡。
江頌宜一眼就認(rèn)出了他,這不正是她那位品行不端的養(yǎng)兄廖陵奚嗎?
他早已知曉自己的真實身份,亦清楚她并非他的血緣妹妹。昔日,在廖氏打算將她送往商家為妾時,他曾企圖對她行不軌之事,幸虧她日常從事粗活,筋骨強(qiáng)健,方才沒有讓這位文弱書生得逞。
【哼,護(hù)國公真是膽大妄為,竟然敢?guī)е馐抑釉谠涞哪锛异乓袚u?!?p> 護(hù)國公恭謹(jǐn)?shù)匦辛艘欢Y,歉意地說道:“深夜打擾,實在抱歉,岳母?!?p> 然而,江老夫人的視線卻凝聚在他身旁的廖陵奚身上。
“護(hù)國公,此人是何身份?”
江老夫人未曾料到郝仁竟敢如此明目張膽,竟然帶著外室之子登堂入室。
“這是我近年來收納的一名學(xué)生,名叫陵奚?!?p> 郝仁略施眼色,廖陵奚隨即上前行禮:“陵奚拜見老夫人?!?p> 旋即,他又斜眸瞥了江頌宜一眼,嘴角泛起一抹戲謔的笑意,“妹妹,別來無恙。”
江頌宜輕輕推了旁邊的江玉窈一把,語氣加重了些,“這才是你的親妹妹?!?p> 不等老夫人發(fā)問,郝仁便先行解釋道:“岳母,說來也是緣分,我在書院偶遇了他,見其天資過人,雖出身貧寒卻不失傲骨,因此收其為弟子,資助他學(xué)業(yè)。沒想到,他竟然是玉窈的同胞哥哥?!?p> 江頌宜聽罷,心中暗自翻了個白眼:【哪來的巧合,白鷺書院里真正天賦異稟的寒門學(xué)子比比皆是,廖陵奚算什么東西,分明就是郝仁為了將他的私生子留在身邊親自調(diào)教,精心策劃的局罷了!在白鷺書院收他為徒,不過是想借機(jī)提升他的聲望,為他博取名利?!?p> 老夫人將江頌宜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刻入心坎,面上卻不動聲色,淡然回應(yīng)道:“嗯,真是巧合。不過,護(hù)國公,難道你的這位得意門生從未向你透露過頌宜的坎坷身世嗎?如果他早早坦誠相告,頌宜或許不會流落他鄉(xiāng),受盡那些艱辛。”
郝仁堅定地為廖陵奚辯護(hù):“岳母,陵奚專心致志于學(xué)業(yè),對外界紛擾不聞不問,對廖家的惡行一無所知?!?p> “老夫人,母親或許犯下過錯,我作為她的子女,雖不知情,但也理應(yīng)代她向您道歉?!?p> 廖陵奚一邊說,一邊毫不猶豫地撩起袍服,跪拜在地,向老夫人行了一個莊重的大禮。
江頌宜在一旁冷眼旁觀,語氣犀利地指出:“廖陵奚,你真的不知情?那當(dāng)年你為何還企圖讓我進(jìn)入你的房中,承諾將來會納我為妾?”
廖陵奚的動作猛然一頓,驚愕地看著江頌宜。
江頌宜這是瘋了嗎?竟然不顧自己的名譽(yù),也要揭露這段往事?
老夫人端坐在上方,聞言,抄起身邊的茶杯,猛地朝廖陵奚的頭頂砸去,怒斥道:“無恥之徒!”
廖陵奚毫無防備,被砸得頭破血流,狼狽不堪。
江玉窈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但又不便在老夫人面前表現(xiàn)出與廖陵奚過分親近,只能假意緊張地勸慰江頌宜:“姐姐,你的名節(jié)至關(guān)重要,切莫輕信胡言?!?p> 【廖陵奚不過是料定了我是女子,注重名譽(yù),即便受到他的騷擾也不敢公之于眾。但師父說得對,犯錯的是施害者,我只是容貌出眾,有何過錯?】
郝仁見自己唯一的繼承人如此狼狽,心中焦急,急忙解釋道:“岳母,或許其中有什么誤會。他們都是年輕人,哪有那么多惡意?或許陵奚酒后昏頭,將妹妹誤認(rèn)為他人,才有了這番胡言亂語?!?p> 廖陵奚緊握拳頭,趕忙向江頌宜道歉:“妹妹,之前的酒后失態(tài),確實是我之過錯。當(dāng)時你已給了我教訓(xùn),我尚未完全消氣嗎?我始終將你視為親妹妹,怎會對你有半分不軌之心?”
江頌宜冷哼一聲。
【說得仿佛他心甘情愿接受懲罰一般,其實不過是因為他體弱無力,而我長期從事體力勞動,力量充沛,才能在危機(jī)時刻自保防身?!?p> 江老夫人目光如冰,凝視著廖陵奚,心中更加堅定了:廖家這一家人,果然沒有一個值得信任的!
她的言辭鋒利無比,毫無遮攔,直戳人心:“酒后失態(tài),口不擇言?哪怕你對頌宜并無不軌之意,但你未婚便口出狂言,提及納妾之事,顯然心術(shù)不正。眾人皆言德行為先,學(xué)識為后,護(hù)國公,你挑選門生的眼界實在令人質(zhì)疑?!?p> 護(hù)國公素來以此子為榮,此刻卻被老夫人貶得一文不值,心中怒火燃燒,難以抑制。
江老夫人憤然斥責(zé):“他生母原本就品行低劣,可見有其母必有其子,這一家子簡直不堪一擊!”
江頌宜輕輕挑起眉梢,心中暗自覺得老夫人的話頗為順耳。
【哈哈哈,這一下子罵遍了在場的三人。護(hù)國公氣得臉色鐵青,拳頭緊握,老夫人似乎忘記了,江玉窈可是廖陵奚的親妹妹,他們實則是一家之人】
江老夫人捕捉到了江頌宜的心聲,心底冷笑一聲。
她罵的就是他們?nèi)遥?p> 廖陵奚素來自視甚高,自認(rèn)為是護(hù)國公唯一子嗣,此刻在侯府中低聲下氣,僅為求得廖氏的解脫,然而聽到老夫人如此毫不留情地侮辱他和他的家族,頓時情緒失控。
“老夫人,我尊敬您為長輩,但您也不應(yīng)濫用權(quán)勢,欺人太甚。我母確有過錯,但她也養(yǎng)育了江頌宜,我言辭有失,但并未對江頌宜造成實質(zhì)損害,您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中傷我們?nèi)遥俊?p> 江老夫人端坐在堂上,目光如炬,俯視著他,“你所謂的全家還有何人?不過是你那孤獨的母親和你自己罷了?!?p> 她目光一轉(zhuǎn),瞥見江玉窈,“玉窈雖姓江,但她心甘情愿做侯府的千金,與你們這些卑鄙無恥之輩劃清界限。”
江玉窈低頭不語,不敢對老夫人的話有任何異議。她還需要以永定侯府為階梯,嫁給四皇子。
廖陵奚的目光在旁側(cè)的郝仁身上一掃,“還有我父親。”
江頌宜洞悉他的心思:【哼,廖陵奚,你有膽量就直截了當(dāng)?shù)馗嬖V老夫人,郝仁是你父親!現(xiàn)在永定侯府尚未倒塌,你有這個膽量嗎?郝仁他有這個膽量嗎?】
她故意挑釁道:“廖陵奚,你父親不是早已駕鶴西歸了嗎?”
郝仁眼皮微微一顫,心中暗罵不吉利。
然而在老夫人面前,廖陵奚只能無奈點頭道:“不錯。死者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