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男人婆
盡管心中老大不樂意,蘇盛仍舊邁步走到了她的面前。畢竟,他蘇盛素來言出必行,愿賭服輸,絕非那等輸不起的小人!絕不能讓江頌宜看輕了他!
江頌宜則是毫不留情地嘲諷他:“你我之間,本就無甚差別,我就喜歡這樣稱呼你,小盛子?!?p> 蘇盛緊握拳頭,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好,江頌宜,我記下了。”
江頌宜微笑著,眼神中滿是挑釁:“那么,叫一聲主人?!?p> 蘇盛滿臉屈辱,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主人?!?p> 他在心中暗暗發(fā)誓,今日所受的恥辱,將來必將百倍償還!
站在一旁的江玉窈目瞪口呆,心中震撼無比。
素來驕傲至極的蘇盛,竟然心甘情愿地稱呼江頌宜為主人?
這是夢嗎?還是她今晨尚未清醒?
“走吧,小盛子,替我駕馭馬車?!?p> 江頌宜轉(zhuǎn)過身,親自扶持許氏上了馬車。
蘇盛無奈,只得跟隨其后,代替車夫的角色,為她趕車。
此刻,他的心中滿是報復(fù)江頌宜的念頭,怒火中燒,以至于連身旁的江玉窈都未曾放在心上。
江玉窈心中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燒,蘇盛雖然對她情有獨(dú)鐘,但卻從未為她做到過如此地步。她不禁疑惑,江頌宜究竟使用了何種手段,能夠讓他如此屈服!
這份疑惑,更讓她心生恐慌。她害怕江頌宜會將四皇子也一并奪走。
江老夫人早在江錦昭那里得知了江頌宜和蘇盛在榮恩寺的所作所為,她既驚訝于江頌宜出色的箭術(shù)天賦,又對她的膽大心細(xì)感到無奈。
然而,隨著太后推行的新政,西晉的風(fēng)氣逐漸開放,對貴族女子的束縛也寬松了許多。再加上有長輩在場,因此江頌宜與蘇盛的賭約倒也不算太過分。
于是,她也就對年輕一代的“游戲”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
馬車緩緩駛?cè)牖蕦m的雄偉門樓。
永定侯府的馬車在宮中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眾多官員家眷紛紛避讓。
宮中的宮女和太監(jiān)早已等候多時,他們領(lǐng)著江家一行人前行。
正值上元佳節(jié),皇宮內(nèi)裝飾得如同仙境一般。色彩斑斕的絲綢纏繞在每一枝花木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琉璃彩燈,整個皇城熠熠生輝。
永定侯府的榮光正盛,座席的位置亦頗顯尊貴。
是日,永定侯與眾官員皆伴駕左右,此時他們已早早占據(jù)席間,悠然自得地品味佳釀。
江頌宜跟隨許氏,緊隨老夫人身后,緩緩步入宴席。
此刻,一位身著三品誥命服飾的貴夫人,步履輕盈地走到了她們面前。
這位貴夫人眉宇間透著一股英氣勃勃,身形比許氏高出半個頭,肢體健壯,盡顯出一身將門世家的風(fēng)范。
她一走近,便緊緊地握住許氏的手,情緒激動地問道:“許姐姐,真是你嗎?”
許氏的臉上也泛起了愉悅的光芒,“凌妹妹,多年不見?!?p> 江玉窈心中頓時明了:【這便是永定侯的宿敵,刑部侍郎的夫人?】
許氏回憶起之前江玉窈懷疑凌氏對她下蠱的事,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凌夫人目光轉(zhuǎn)向江玉窈,笑容爽朗:“這姑娘容貌艷麗,光彩奪目,宛如你年輕時的倩影,莫非你就是姐姐失散多年的嫡長女?”
許氏轉(zhuǎn)頭看向江頌宜:“頌宜,這位便是娘親的知己,你應(yīng)該稱呼她為凌伯母。”
話落,她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下蠱的人并非凌氏。
然而,江玉窈卻向凌夫人投去了一抹復(fù)雜的目光。
許氏心中一緊,隨即聽到了江玉窈的心聲:【凌伯母?真是笑話。明明應(yīng)該稱作凌伯父才對?!?p> 許氏如同被雷擊中,愣在原地,無法動彈。
“頌宜見過凌伯母?!?p> 江頌宜表面上規(guī)矩地給凌氏行禮,但心底卻忍不住暗自吐槽:
【真是的,金都的權(quán)貴圈子真是錯綜復(fù)雜,連娘親都可能未曾想到,她多年的閨蜜竟然是個男子?!?p> 江頌宜的意思是,凌氏其實(shí)是個男子?
許氏過去從未考慮過這種可能性,但在聽到江頌宜的心聲后,再仔細(xì)觀察凌氏,心中不禁越來越驚駭。
凌氏的五官英氣逼人,身材也比一般女子要壯實(shí)許多,穿著誥命服顯得有些粗獷,而且胸部平坦,常被金都的貴婦人們私下調(diào)侃為“男人婆”。
但這樣的五官與身材,若是賦予一個男子,反而顯得并不突兀。
“好孩子,這些年來你受了不少苦。”
凌氏目光中充滿憐愛地望著江頌宜,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手腕上摘下一只水頭清澈、翠色欲滴的翡翠鐲子,準(zhǔn)備為她戴上,“伯母出門匆忙,未能準(zhǔn)備周到的見面禮,這便是我的一點(diǎn)心意?!?p> 許氏連忙伸手?jǐn)r截:“凌妹妹,你實(shí)在太過禮數(shù)周全了。你我多年的閨蜜情深,哪里還需要如此珍貴的禮物……”
凌氏卻是一臉?gòu)舌恋貦M了她一眼,堅決地將玉鐲塞入她手中,緊緊握住她的手,將鐲子穩(wěn)穩(wěn)地套在她手腕上,“正因?yàn)槿绱?,你失而?fù)得的愛女,我豈能吝嗇這份心意。”
許氏心中暗想,江頌宜曾言凌氏身為男子,不便與她過多糾纏,于是她無奈地讓江頌宜接過了玉鐲。
江頌宜目光如炬,立刻辨識出這翡翠玉鐲的品質(zhì)非凡,唇角輕揚(yáng),微笑道:“感謝凌伯母?!?p> 【雖然凌氏身為男子,但他對娘親的態(tài)度似乎并無惡意,并且剛才我運(yùn)用靈力探查,他身上并未發(fā)現(xiàn)蠱蟲的蹤跡。那么,導(dǎo)致娘親頭痛的蠱蟲,究竟是誰下的呢?難道是那些與娘親交往密切的貴婦們?】
江頌宜的內(nèi)心獨(dú)白,讓許氏暗中松了一口氣。
凌氏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失態(tài),輕輕挽住她的胳膊,柔聲詢問:“許姐姐,你似乎有些不適?”
許氏本能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臂,但一看到凌氏那熟悉的面容和聲音,還有那再熟悉不過的神態(tài),她便任由他輕輕挽著。
“無礙。”
或許凌妹妹只是天生誤入了男兒的軀殼。
然而,她與刑部侍郎的結(jié)合已歷數(shù)載,令人不禁好奇,刑部侍郎是否知曉他的真實(shí)身份,他又如何將秘密隱藏至今?
許氏心中困惑,江頌宜亦是不得其解。但對江頌宜而言,只要凌氏對娘親沒有惡意,那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