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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室可興

第六十三章 陳公臺單刀赴會

漢室可興 長歌入漢關(guān) 2200 2016-02-21 09:04:28

  身材干瘦、臉色黝黑的孫石頭壓低聲音,滿臉焦急,道:“司馬,咱們距離袁軍大營太近了,很容易被袁軍哨馬發(fā)現(xiàn)。還是快回去吧?!?p>  他是右北平人,今年二十七歲,獵戶出身,因箭法好,騎術(shù)精,被選入偵騎中,跟隨公孫瓚南征北戰(zhàn),已經(jīng)三年。

  被他稱為司馬的是一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壯漢,面相兇惡,他瞪了孫石頭一眼,低聲罵道:“尚未探聽到有價值的消息,回去做什么?再敢啰嗦,休怪我軍法無情!”

  此人姓嚴名紀,故冀州刺史嚴綱之弟,現(xiàn)任公孫瓚帳下軍司馬,統(tǒng)領(lǐng)數(shù)百騎兵,見袁紹動向詭異,派了幾波偵騎都未能打聽到具體緣由,遂自告奮勇請命前來。

  公孫瓚嘉其忠勇,撥十余名精銳偵騎于他。

  嚴紀騎術(shù)精湛,帶著孫石頭等人一路小心隱藏,逼近長歌亭五里尚未被袁軍發(fā)現(xiàn)。

  因仍舊未發(fā)現(xiàn)袁軍異常,嚴紀再次向前,漸漸超出安全范圍,距離袁軍大營極近。

  孫石頭等皆恐懼,建議迅速后撤。

  嚴紀怎肯后撤,怒斥孫石頭后,命繼續(xù)向前,務(wù)必要摸清楚袁軍到底在玩什么花樣。

  袁軍營盤連綿如山,望樓林立,刁斗森嚴,嚴紀借著月光望去,連巡邏兵士的五官都看的清楚,各營的旗幟、坐落更是清楚。

  前軍有大旗,上書一個“麹”字,這是殺兄大仇人麹義。

  左營上書“顏”字,右營“文”,當(dāng)是顏良、文丑;

  后營“張”、“高”,當(dāng)是張郃、高覽。

  中軍大營則是“袁”。

  嚴紀越看越覺得顏、文二營有些異常,但到底是什么問題呢?

  嚴紀決定等到天亮再仔細看看。

  孫石頭等人情緒大落。

  嚴紀等人找了個野樹凌亂、灌木叢生的土丘,藏身其中,按倒戰(zhàn)馬,鋪開氈子,躺下休息。

  嚴紀望著天上彎月,久久難以入睡。

  嚴綱戰(zhàn)死,幽州嚴氏在公孫瓚中地位直線下降,嚴紀能保住騎兵軍侯之職還有賴于長史關(guān)靖之力。

  關(guān)靖字士起,太原人,本為州吏,以嚴酷聞,后去職,至幽州有利,見公孫瓚。

  公孫瓚與之相談,對其才智深為欽佩,引為謀主。

  公孫瓚任奮武將軍后,以關(guān)靖為長史。

  關(guān)靖雖得公孫瓚信任,但軍中眾將自嚴綱以下皆對其很是反感。

  這次嚴綱戰(zhàn)死,關(guān)靖本想落井下石,轉(zhuǎn)念一想,或許這是拉攏嚴家殘余勢力靠攏自己的最佳時機,于是舉薦嚴紀領(lǐng)嚴家部曲及騎兵。

  公孫瓚從之。

  嚴紀聞知,親自登門拜謝關(guān)靖。

  關(guān)靖終于在軍方多了一個盟友。

  在嚴紀野外無眠之時,無鹽城中也有一人獨立中庭,負手望月,心情復(fù)雜。

  此人身高七尺,身著便裝,面貌剛毅,正是曹操麾下大將陳宮。

  陳宮迎曹操于東郡,說萬潛于兗州,立有大功,現(xiàn)在曹操軍中地位極高,相當(dāng)于沮授在袁紹處之地位。

  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淵各領(lǐng)兵兩千人,職銜為校尉、騎都尉、別部司馬之類。

  陳宮的職銜則為中郎將,在曹操軍中獨此一人。

  陳宮志欲匡扶漢室,觀袁紹心懷異志,遂不從辟用。

  他與曹操乃是舊識,對其杖斃蹇圖、討伐黃巾、清平濟南、忠義討董等舉非常佩服,認為曹操智勇兼?zhèn)?,乃興復(fù)漢室、撥亂反正之能臣,遂在曹操脫離袁紹南下后,立即率賓客部曲迎之。

  曹操果然不負他之期望,擊敗白繞、于毒,在東郡站穩(wěn)腳跟,如今入主兗州,若再破黃巾,舉兵西迎天子,則漢室可興。

  想到這里,又想到劉氏幾個宗室,不提無兵無勇的劉虞,劉焉異志昭然,劉表坐觀成敗,雄武過人的劉備卻比劉焉更為跋扈,居然托以討賊之名,意圖兼并兗州,雖號稱忠義,又豈能蔽塞天下人之耳目?

  讓人思之嘆惋憤怒!

  陳宮在曹操處請命后,即可快馬東下,日夜兼程,終于在入夜時來到無鹽。

  王喜久聞陳宮之名,知曉其他曹操軍中地位,也比較重視,當(dāng)夜就接見了他。

  聽到陳宮轉(zhuǎn)達的曹操和談之議,見曹操頂不住壓力向自己服軟,王喜意得志滿,仰天大笑,道:“曹孟德一向自詡英雄,如今也向形勢低頭了嗎?”

  陳宮道:“天下誰人能與大勢相抗?上使擁雄兵數(shù)十萬在前,劉玄德提精兵于后,雖霸王在世,對其情形也當(dāng)束手。曹公順應(yīng)時勢,能屈能伸,自有英雄之器。上使又何必譏嘲?”

  一味低頭逢迎,反而遭王喜懷疑,陳宮必須以不卑不亢的態(tài)度,營造出不得不低頭的悲憤,才能讓王喜相信誠意。

  王喜見陳宮深入敵營,還能昂然維護曹操,對其剛烈無畏也很是佩服,又問道:“曹公表我為東平相,朝廷能接受嗎?”

  陳宮心中鄙夷,口中卻慷慨激昂地道:

  “上使不見張燕、楊鳳么?反于黑山,劫掠州郡,而朝廷用之為平難中郎將、黑山校尉。

  上使又不見韓遂、馬騰么?反叛于西涼,攻殺太守,荼毒西州,而朝廷用之為將軍。

  上使為一國相有何不可?若上使要跟韓馬相比,覺得國相一職太低,曹公愿奉上使為兗州刺史。

  不過曹公有個條件,君得兗州后,當(dāng)與曹公盟誓,助曹公取豫州。

  目下豫州無主,郡守割據(jù),貴我合力,取之不難。

  屆時上使據(jù)兗州,曹公據(jù)豫州,兗豫合力,天下不足定也。此霸王之基!”

  王喜咧嘴笑道:“霸王基業(yè),我怎么敢妄想!不過,曹公當(dāng)真愿意奉我為兗州刺史?”

  王喜雖是黃巾群賊中的佼佼者,為二十萬黃巾兵之盟主,但內(nèi)心深處仍舊不自信,遠沒有張角的大志,幻想著朝廷能謙辭重禮地招撫于他。

  既有這樣的心思,又是面對陳宮這樣的人物,很快被忽悠得失去判斷能力。

  陳宮遂出示兗州刺史印綬,獻給王喜。

  王喜見曹操如此意誠,將擔(dān)憂放下,歡天喜地,設(shè)宴款待陳宮,并請陳宮次日返回山陽,向曹操復(fù)命。

  陳宮怕王喜事后反復(fù),而夏侯淵來不及到無鹽,堅持不去,表示愿在王喜處為質(zhì),請王喜另派人去見曹操。

  王喜徹底相信曹操、陳宮,通知全軍。

  黃巾兵歡呼震天。

  軍中將領(lǐng)更直接稱呼王喜為使君。

  陳宮這邊雖事情順利,但他對夏侯淵能否及時趕至,仍舊擔(dān)憂。

  夏侯淵的襲擊才是真正的殺著。

  若他不能及時發(fā)動襲擊,等王喜從狂熱中回過神來,勢必增加變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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