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楚炎涼醒過來的時候,只瞧見司徒靜已經(jīng)抱著他,沉沉睡去,他想要從司徒靜的懷里鉆出來,同時不吵醒她,卻發(fā)現(xiàn)了另外一件,十分玄妙的事情。
他伸出自己的雙手,一絲淡淡的氣流縈繞在手指間,盡管十分微弱,可能一吹就散,可那天地元氣,卻是真實存在的。
楚炎涼抬眼望去,南宮的尸體就在眼前,那塊石碑撞擊在暗室的一角,已經(jīng)崩壞了一角,那原本表面極盛的光芒,完全內(nèi)斂,和一塊普通的石碑一般無二。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楚炎涼從地上站起,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雙手,然后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自己的經(jīng)絡(luò)血管俱收眼底,清晰可見。楚炎涼搖了搖腦袋,僅僅看了這么一眼,他就感到自己大腦十分的腫脹,顯然無法保持這種狀態(tài)很久。
“難道,這就是,天地元氣!”楚炎涼的話語里充滿了驚喜,這份驚喜甚至超過了他對于南宮死去的疑惑。
十六年了,從出生起,便被所有的傾城山教習(xí)認為,他是一個不會修行的廢材,即便他在武道的天賦多么的驚人,可從教習(xí)們的臉上,楚炎涼見到最多的,還是對他的無法修行,表示深深的遺憾。
可是現(xiàn)在一切都不一樣了,楚炎涼閉上雙眼,靜靜感觸身邊的事物。
他能感受到身邊司徒靜的緩慢呼吸,和一蹦一蹦的心跳,甚至能聽見她的體內(nèi),血液流動的聲音。在暗室的四周,他甚至能感知到墻壁縫隙中,一些小蟲子爬過一塊塊石壁,然后整齊地離去。
這簡直就是和做夢一樣,楚炎涼睜開雙眼,重新審視著自己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此時的修為境界,在一瞬間,達到了普通修行者修煉十年的境界,甚至能達到只有大修行者,才能達到的內(nèi)視境界,雖然只是一小會,但也值得他去驚喜。
“從今以后,我楚炎涼,終于也是一名修行者了,”楚炎涼的喜悅無以言表。
“炎涼哥哥,你醒了,”司徒靜揉搓著惺忪的睡眼,才一抬頭,就見到楚炎涼站在她的身前,大聲地歡呼。
“炎涼哥哥,你怎么,是什么事情讓你這么高興?”
“靜兒,我終于成功了,我可以修行了,”楚炎涼轉(zhuǎn)過身子,用清澈的眼神看向司徒靜。
“真的嗎,炎涼哥哥,”司徒靜高興地回應(yīng)道,看著楚炎涼的雙眼,知道他沒有欺騙自己,激動地跳進楚炎涼的懷里。
“真是太好了,炎涼哥哥,你再也不會被教習(xí)們看不起了,”司徒靜甚至表現(xiàn)地比楚炎涼還要高興,因為只有她最了解,每當(dāng)教習(xí)們夸贊他武道修為多么出色的時候,楚炎涼臉上強顏的歡笑,掩蓋了多少的心酸。
只有當(dāng)兩人獨處的時候,司徒靜才能聆聽到楚炎涼的真心,聽他一遍又一遍說著自己那不能修行的痛苦。
不過,這份痛苦,已經(jīng)成為過去。
“我終于成為了一名修行者,”楚炎涼的手掌握成拳頭,為了這么一天,他真的等了太久太久。
興奮過后,司徒靜才回過神來,問道:“炎涼哥哥,你怎么會突然能夠,感悟天地元氣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楚炎涼摸著后腦勺,尷尬道,“當(dāng)我醒來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我可以感知到周圍的許多東西,甚至能聽見自己體內(nèi)的心跳,和血液流淌的聲音,這在以前,都是前所未有的?!?p> “哦,”司徒靜的一根手指放在臉旁,思索道,“看來炎涼哥哥,在不知不覺間,獲得了一份前所未有的機遇呢,才剛剛感悟天地元氣,就已經(jīng)能達到內(nèi)視的境界,確實很厲害呀!”
“哦,內(nèi)視境界很厲害么,難道你不行?”
司徒靜聽罷,吐了吐舌頭,臉上嬌羞道:“這個,也不是不行,只不過很多時候都會失敗,罷了?!?p> “唉,”楚炎涼嘆了口氣,手掌拍在司徒靜的腦門上,“在山中不好好學(xué)習(xí),成天就知道嬉笑打鬧,現(xiàn)在好了吧,連我一個修行初學(xué)者,都快超過你了?!?p> “什么呀,炎涼哥哥還差得遠的,”司徒靜不滿地撅起小嘴。
見司徒靜又耍小性子,楚炎涼連忙賠罪說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錯,在修行這條道路上,還得有你為我指路呢!”
“知道就好,”聽到楚炎涼這樣說,司徒靜的臉上重新綻放笑臉。
“對了,你知道南宮是怎么死的嗎?”嬉鬧過后,楚炎涼才問道
見到地上仍然睜開眼睛,已經(jīng)斷了氣的南宮,然后又看向楚炎涼,惴惴不安說道:“好像是越青玄將軍的一縷殘念,附身到了你的身上,借你的手,將南宮殺死了。”
“我,”楚炎涼驚訝道,“竟然是越青玄的一縷殘念,僅僅是一縷殘念,就有如此強橫的能力嗎?”
“那是自然,”司徒靜仰著脖子,驕傲說道:“越青玄將軍可是我父皇的好朋友,而且已經(jīng)被父皇封為晉王,雖然他不會修煉秘術(shù),但在所有修行者的眼中,越青玄將軍的存在,已經(jīng)足夠能威脅到修行者,當(dāng)初他攻破南晉潁川時,更是在潁川城前,獨自對戰(zhàn)三名南晉的大修行者,并且將那三名大修行者,全部擊殺,可謂是大衍的軍神。”
“越青玄,南晉,”楚炎涼低頭沉思,看著墻角那塊已經(jīng)黯淡的石碑,南宮說的究竟有幾分可信,自己究竟是不是南晉的楚氏皇族,如果是,那么越青玄為什么還會救自己,甚至,連自己這一身奇妙的修為,都是他的手段,這一切到底是為什么?
“炎涼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沒什么,”楚炎涼擺手,旋即問道:“紅顏呢?”
“難道炎涼哥哥,喜歡那個女人,所以才問她?”
“當(dāng)然不是,”楚炎涼尷尬搖頭,“只不過,她幫助了我們,我只想確定她的安危而已。”
“唉,好吧,”司徒靜嘆氣,“反正你們男人都是這樣,在南宮死后,紅顏姑娘已經(jīng)返回紅蓮寺了,她也說了,她已經(jīng)不打算殺你了?!?p> “已經(jīng)走了么,”楚炎涼低頭,腦海中全是那個火紅的身影。
司徒靜看出楚炎涼有些不對頭,嬌嗔道:“炎涼哥哥,你不會真喜歡上那個女人吧?!?p> “當(dāng)然不會,我們還是先出去,離開這片戈壁比較好,”楚炎涼適時轉(zhuǎn)移話題,已經(jīng)向著那處出口走去。
“好吧,就原諒你這一次,”司徒靜跟在楚炎涼身后,不滿說道。
當(dāng)兩人重新回到地表的時候,戈壁的夜晚,又一次降臨。
站在茫茫的戈壁之上,楚炎涼的感觸,比在暗室中強烈了十倍。
天空的風(fēng),在輕微的震顫,腳踩在土地上,窸窣作響,天地萬物,仿佛在譜寫一出華麗的頌歌。
原來這就是,天地元氣。
“炎涼哥哥,你怎么了,”見楚炎涼呆呆地站在原地,司徒靜問道。
楚炎涼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伸出雙手,在他伸出雙手的一剎那,天地元氣如同聽見了遠古的呼喚,紛紛躁動起來,那種感覺,就仿佛見到失散已久的親人。
“這,這是……”司徒靜掩嘴驚呼,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幕。
只見戈壁之上,所有的元氣匯集在楚炎涼的身周,纏繞在他的雙手之間,形成一個個氣旋,氣旋在歡呼雀躍,更有無數(shù)的元氣,猶自呼嘯著向著這里奔來。
這還不是全部,在楚炎涼的頭頂,一個足有五丈高的漩渦懸浮在他的頭頂,像一尊風(fēng)暴的巨人,俯視著腳下卑微的人兒。
而楚炎涼全然不懼,反而,他的臉上的笑容,如花兒般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