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也太惡心了吧
安諾緊緊抓著衣服,如墜冰窖。
周圍的人明明各個(gè)衣冠楚楚,此時(shí)卻仿佛化身魔鬼,獰笑著逼迫安諾滿足他們的惡趣味。
安諾臉色慘白,她垂下頭,余光中是傅鈞霆那雙泛著冷光的昂貴皮鞋,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懸在她的咽喉處。
她只是想活下去而已,為什么要這么難?
安諾深吸一口氣,壓下從心底涌出的絕望。
她抬頭露出一抹討好的笑容:“陳少,我身上全是疤痕,真的很丑,別,別讓我臟了你們的眼睛?!?p> 說著,安諾將裙子稍稍提起,露出一截小腿。
燈光之下,她的膚色很白,但肌膚上卻橫七豎八地鋪了十幾條長長的疤痕,看起來就如同蚯蚓爬在上面一樣,猙獰又可怖。
傅鈞霆隨意看過去,忽然視線一凝,握著酒杯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
“我去!這也太惡心了吧!”
陳宇楓撇開眼,嫌棄地叫著:“我真是要吐了!”
“陳少,算了算了,這也太倒胃口了?!?p> “對啊,看這么一眼,我覺得晚上都要做噩夢了?!?p> 七嘴八舌的鄙夷聲反倒讓安諾松了口氣,她忙將裙子拉下去,死死蓋著自己的皮膚。
陳宇楓看著如此卑賤的安諾,覺得自己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但他仍舊不甘心就這么放過她。
“也好。”
陳宇楓看著滿地狼藉,唇角忽然勾出一抹惡意:“既然你不能換衣服,那就發(fā)揮一下你這身衣服的最大價(jià)值,這地上的水,你就趴下去,一點(diǎn)一點(diǎn)蹭干凈,如何?”
侮辱人,這些公子哥似乎特別擅長。
傅鈞霆喝了口酒,好整以暇地看著呆滯的安諾。
他就不信,只是坐了五年牢而已,就能讓一個(gè)人變得毫無尊嚴(yán),特別是當(dāng)初把自尊當(dāng)命看的安家千金。
他覺得安諾寧可死,也不會忍受這樣的侮辱。
他期待著安諾的反抗。
但安諾仿佛已經(jīng)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她只是白著一張臉,慢慢趴到了地上。
傅鈞霆的臉沉了下來。
“快擦??!不是用胳膊!用身體,身體!”陳宇楓帶著惡意的聲音再次響起。
安諾僵硬地趴在地上挪動(dòng)著,酒漬浸濕了她的胸口,腹部,大腿……
冰涼的觸感傳遍全身,連帶著安諾的心臟也像被冰凍住一般。
“哈哈哈,你看她像不像半身殘廢了?”
“哪有,明明是像一條蟲!”
“嘖嘖嘖,還真是什么都能做啊?!?p> “真下賤!”
“……”
無數(shù)的嘲諷洶涌而來,安諾麻木地聽著這些人的辱罵,用身體一點(diǎn)點(diǎn)將別人腳下的污漬蹭干凈。
興許是被冰冷的地板刺激到,她的胃部發(fā)出強(qiáng)烈的抗議,這股密密麻麻的疼痛仿佛透進(jìn)了骨頭縫里,讓安諾支撐在地上的手都在顫抖。
但她沒有停下,慢慢爬到那雙黑色皮鞋附近。
“滾。”
安諾聽到頭頂傳來一道冰冷的命令。
她的心臟一顫,但下一秒,竟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他終于肯放過她了嗎?
“傅少讓你滾,還不趕緊滾出去?!”
坐在一旁的陳宇楓踢了踢安諾的身體,厭惡道:“真是礙眼!”
安諾脊背上滿是冷汗,疼痛讓她渾身無力,但她顫顫巍巍地爬起來,逃命似的向外移動(dòng)。
“站?。 ?p> 安諾心臟緊縮,但她沒有停下,踉蹌著往門的方向跑。
不是叫她,不是在叫她。
只差一米,她就能逃出去了!
安諾幾乎是撲到了門上。
“砰!”
一個(gè)玻璃杯擦著安諾的耳朵狠狠砸在門框上,碎片四濺,擦破了安諾的臉頰。
“你敢再動(dòng)一下試試?”
這一刻,安諾的腦海中驀然浮現(xiàn)出這五年的經(jīng)歷。
她的手放在門把手上,卻害怕到連輕輕一擰的勇氣都沒有。
傅鈞霆盯著她僵硬的背影,滿意地收回目光。
“傅少,我還有不少折騰人的法子,您放心,我一定讓您滿意……”
陳宇楓以為傅鈞霆不滿意他對安諾的折磨,連忙湊上去,諂媚地獻(xiàn)計(jì)。
傅鈞霆的眉眼中卻逐漸染上躁郁,銳利的眼風(fēng)掃向他:“我讓你們都滾?!?p> 陳宇楓一怔,還想說什么,對上傅鈞霆的視線,頓時(shí)嚇得頭冒冷汗。
他忙不迭地推開懷中的女人:“是,傅少,我們馬上滾!”
“走走走!”
包廂中,上一秒還趾高氣揚(yáng)的紈绔少爺們一個(gè)個(gè)縮著肩膀,如鳥獸般散得干干凈凈。
可安諾卻沒有絲毫放松,整個(gè)人都像一根緊繃的弦。
比起那些公子哥,她更怕獨(dú)自面對傅鈞霆。
房間中陷入可怕的寂靜中。
“過來。”
冷淡的命令再次從身后傳來。
安諾雙拳緊攥,指節(jié)發(fā)白,拼盡全力才能克制住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栗。
她緩緩轉(zhuǎn)身,垂著頭慢慢走過去,每走一步,臉色就白一分。
到那個(gè)男人面前時(shí),她的臉上血色褪盡,杏眼中滿是惶恐。
下一秒,她的手腕一痛,身體驟然失重,她控制不住地一頭向下栽去,整個(gè)人狠狠摔在沙發(fā)上。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之后,安諾的下巴被人狠狠捏住,她被迫抬頭,對上傅鈞霆那雙黢黑冰冷的雙眸。
“安諾!”傅鈞霆的聲音帶著幾分咬牙切齒。
他的視線掃過安諾的胸口,那里一片臟污,濕漉漉的酒水讓裙子更加貼身,描繪出里面蕾絲的痕跡。
傅鈞霆看著,心中驀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怒意。
“安諾,你真不要臉?!彼蛔忠痪涞爻爸S著:“眾目睽睽之下,像條蟲一樣在地上爬,你真是沒有辱沒安家大小姐肆意妄為,從不在乎別人看法的名聲?!?p> 安諾的心臟已經(jīng)麻木,可臉上卻還是升起一片難堪的紅暈。
她為了保住這條命,連尊嚴(yán)都無暇顧及,還有什么資格去在乎別人的看法。
她現(xiàn)在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安諾臉上流露出祈求。
“傅先生,我求您放過我吧,我已經(jīng)受到懲罰了,現(xiàn)在就是一個(gè)坐過牢的廢人而已,求您饒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