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歸鄉(xiāng)
清晨的陽光透過車窗灑進來,林小夏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思緒萬千。她輕輕摩挲著手中的車票,上面印著“云邊小鎮(zhèn)“四個字,仿佛帶著某種魔力,將她從繁華的都市拉回這個寧靜的故鄉(xiāng)。
列車緩緩駛?cè)胝九_,林小夏拖著行李箱走下火車。站臺上空蕩蕩的,只有幾只麻雀在啄食著什么。她深吸一口氣,空氣中彌漫著青草和泥土的芬芳,這是城市里永遠聞不到的味道。
“小夏!“熟悉的聲音傳來,林小夏抬頭望去,只見外婆蘇奶奶正站在站臺盡頭,朝她揮手。外婆還是老樣子,花白的頭發(fā)整齊地挽成一個髻,穿著淡藍色的棉布衫,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
“外婆!“林小夏快步走過去,一把抱住外婆。外婆身上有股淡淡的桂花香,那是她常年用的桂花油的味道。這個味道讓林小夏瞬間回到了童年,仿佛又變成了那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
“瘦了,瘦了。“外婆輕輕拍著林小夏的背,“工作太累了吧?“
林小夏鼻子一酸,強忍著眼淚點點頭。她不想讓外婆擔(dān)心,但內(nèi)心的委屈卻在這一刻決堤。過去兩年在大城市打拼的日子,像放電影一樣在腦海中閃過:無休止的加班、復(fù)雜的人際關(guān)系、永遠趕不上的地鐵......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感受到如此純粹的溫暖了。
外婆接過林小夏的行李箱,拉著她的手往家走。小鎮(zhèn)的街道依舊那么熟悉,青石板鋪就的路面被歲月打磨得光滑發(fā)亮。路邊的梧桐樹高大挺拔,枝葉在微風(fēng)中輕輕搖曳,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還記得你小時候最愛在這條路上騎自行車嗎?“外婆笑著說,“有一次你摔倒了,膝蓋都磕破了,哭得可傷心了?!?p> 林小夏也笑了:“我記得,是王嬸家的狗突然沖出來,把我嚇了一跳?!?p> “是啊,那時候你哭得可兇了,我只好帶你去雜貨店拿糖吃。“外婆指了指前方,“看,雜貨店還在那兒呢。“
林小夏順著外婆指的方向望去,那間熟悉的雜貨店依然佇立在街角。紅色的磚墻上爬滿了爬山虎,門口掛著褪色的招牌,上面寫著“蘇記雜貨“四個字。店門口擺著幾個竹筐,里面裝著新鮮的蔬菜水果,還有幾個老式玻璃罐,裝著各色糖果。
“外婆,您這輩子就守著這間雜貨店了?“林小夏有些嗔怪。
“當(dāng)然啦,“外婆笑著說,“這可是咱們家的傳家寶。你媽媽小時候也在這兒幫忙呢?!?p> 走進雜貨店,林小夏仿佛穿越回了童年。貨架上擺滿了各種商品,從油鹽醬醋到針線紐扣,應(yīng)有盡有??諝庵袕浡鞣N味道:茶葉的清香、糖果的甜膩、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樟腦味。
“來,喝杯茶?!巴馄哦藖硪槐瓱釟怛v騰的茶,“這是今年新采的茉莉花茶,你嘗嘗。“
林小夏接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溫?zé)岬牟杷鬟^喉嚨,帶著淡淡的茉莉花香,讓她緊繃的神經(jīng)慢慢放松下來。
“小夏啊,“外婆在她對面坐下,“這次回來,打算住多久?“
林小夏放下茶杯,沉默了一會兒。她還沒想好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辭職的事,她還沒告訴外婆。
“我......“她猶豫了一下,“我想多陪陪您?!?p> 外婆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沒事,慢慢來。這里永遠是你的家?!?p> 林小夏的眼眶又濕潤了。她抬頭望向窗外,陽光透過老舊的玻璃窗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遠處傳來幾聲鳥鳴,還有風(fēng)吹過樹葉的沙沙聲。這一刻,她突然覺得,也許回來是對的。
“外婆,“她輕聲說,“我想幫您打理雜貨店,可以嗎?“
外婆愣了一下,隨即露出欣慰的笑容:“當(dāng)然可以啊。不過,你可得做好心理準(zhǔn)備,這可不是件輕松的活兒。“
“我不怕,“林小夏堅定地說,“我想重新開始?!?p> 外婆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好,那明天就開始吧。不過現(xiàn)在,咱們先回家吃飯。我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肉。“
林小夏跟著外婆走出雜貨店,夕陽的余暉灑在小鎮(zhèn)的街道上,給一切都鍍上了一層金色。她深吸一口氣,感受著空氣中熟悉的味道。這一刻,她仿佛聽到了內(nèi)心深處某個聲音在說:歡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