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的按住自己的傷口,上面還在不住的流淌著鮮血,彭澤震驚的望著天泣,一股寒意油然而生,甚至是將他整個人侵襲,如墜冰窖!剛才的那一瞬間,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他感受到了天泣的道境,然后開啟了剛之道境和天泣抵抗!
最后,他的剛之道境不敵,被天泣直接碾壓了過來,旋即就出現(xiàn)了現(xiàn)在的這一幕!他究竟是如何動手的?他的速度,絕對不可能快到這樣的地步,就算是斷空境界,也不可能直到離開,彭澤都發(fā)現(xiàn)不了!
噗……想到這里,彭澤又是一口鮮血噴出,體內(nèi)壓抑不住的傷勢、疼痛席卷著他的身軀。天泣仍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似乎是和他在動手之前別無二致。實際上,他卻是靠在了雪兒的身上,雖然靈力還壓制著雪兒體內(nèi)的靈力,但他已經(jīng)沒有多少力氣保持站姿了。
“我說過了,你不是我的對手?!?p>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彭越讓兩個兄弟過來扶著自己的父王,卻是被一手退開,彭澤近乎癲狂的看著天泣!眼神中盡是瘋狂的神色。
“就是這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時光之道!你的道境,是時光之道!”彭澤聽見了不少人在遠處議論,也的確是在交手的前一刻,感受到了天泣的道境之中,那股浩瀚的意志。尋常道境根本就做不到這么渾厚的蘊含道的意志,“是了,一定是這一招,才讓你能夠輕松的戰(zhàn)勝魔帥!”
“不!你錯了,能夠戰(zhàn)勝魔帥的,不止我一個!”天泣冷冷的看著彭澤,“遠在華天的兄長,如今的南王,也有著能夠手刃魔帥的實力!”
彭澤瞪大了自己的雙眼!這一刻,他終于是見識到了天泣的真正力量!這股恐懼和寒意之后,緊隨而來的,便是一陣陣的興奮!和時光之道的交手,這是何等難能可貴的事情?尋常人就算窮極一生,恐怕也做不到!
僅僅是交手,便是足以讓彭澤如此興奮,可見這時光之道的珍貴性。
“你若是再不離開,我可要殺人了!”天泣摟著雪兒朝著彭澤走去,彭澤艱難的站起身來,腳步還有些踉蹌。
“哼哼哼,哈哈哈,放心,我這就離開。不過你可得等著我,我們再見面的時候,我會摧毀你的時光之道!”
天泣眼神微瞇,這種話聽上去,就像是死前的狠話一般,然而從此刻這個癲狂的男子口中說出來,卻是讓人如芒在背!如果不是因為此刻天泣的負擔過大,他真的想要當場將彭澤擊殺!此人實在是太過兇險了。
彭澤帶著他的三個兒子離開了這里。莊家前方已經(jīng)是一片狼藉,幾乎找不到一塊完好之地。這些人群也逐漸散走,見識了一場驚天大戰(zhàn),他們心滿意足,至于天泣,沒有人干娶招惹。
他們可以回去吹噓一下,說見過了天泣統(tǒng)領(lǐng)本人,可誰都知道天泣那喜怒無常的性格,萬一一個不高興,拿他們?nèi)龌?,那就得不償失了?p> 月瑤兒將癱在了地上的莊蝶夢扶起來,安置在了馬車的一旁。她的神情看上去還有些恍惚,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苦難之中緩過來。
“蝶夢……你沒事了,放心吧。”月瑤兒輕聲在莊蝶夢的耳邊說道,將她輕輕的摟在懷中,她并不喜歡莊蝶夢這個人,但出于同情和憐憫,月瑤兒覺得,這時候她需要一個擁抱。
感受到了身體上傳來的溫暖,莊蝶夢的眼睛之中,方才有了些神采,微微的轉(zhuǎn)動,看向了眼前的月瑤兒。許久之后,她的身體開始忍不住的抽搐了起來,月瑤兒和她分開,才看見了她流淌的淚水。無聲的滴落在了她的裙子上。
在莊家的內(nèi)院之中,還有一人,同樣茫然而癡呆的站著,那便是莊勁。他莊家經(jīng)此一役,幾乎是毀于一旦不說,連他最疼愛的女兒,也被他放棄了。如今被救了回來,更像是在痛打他的臉。
可惜這一切,他似乎都看不到了一樣,莊勁空洞的眼神之中,什么都看不見,如同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分外孤寂。
前一刻還風(fēng)光無限,獨霸一方的莊家,這一刻竟然落得個家破人亡,一場飛來橫禍,徹底將他們所有人的生活,未來盡數(shù)擊碎。
“哇……”
天泣轉(zhuǎn)過頭,聽見了莊蝶夢放肆大哭的聲音,月瑤兒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說著哭出來就好的話。天泣搖了搖頭,走到了道路的一旁,坐在了石階上,靜靜的看著。
“公子,你好些了嗎?”
天泣看著詢問自己的雪兒,有些疑惑。
“雪兒,你不覺得莊蝶夢很可憐么?”
“很可憐,蝶夢妹妹的命真不好,有這么一個父親?!?p> 聽著雪兒的話,天泣更加的疑惑了。一般的女子同情都會露出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亦或有少數(shù),會和月瑤兒一般,義憤填膺,拔刀相助。但他從未見過如雪兒這般平靜如水的人。
“不過她的命也不算不好,其實還是挺幸運的。因為她遇見了公子你?!?p> “遇見了我又如何?我救得了她一時,救不了她一世。自己都靠不住,誰還能靠得???”
這一份被莊勁自己親手踐踏了的親情,終究是走不回原來的軌跡了。莊蝶夢懇求月瑤兒帶她走,離開夕月,隨便去什么地方都好,她不想再在這里待下去了。只是離開的時候,莊蝶夢仍舊是回過頭,看著莊家內(nèi)院之中,那道仿佛已經(jīng)蒼老了數(shù)十歲的面孔。
天泣等人的離開,就沒有之前的那般轟轟烈烈了,反而是十分的平靜,直到出城,都沒有人注意到這里馬車。
這一路上,莊蝶夢一句話都沒有說,時不時的會看向天泣,或者看看雪兒,最后落在了月瑤兒的身上。
“瑤兒姐姐,你好幸福,有這么一位相公。”不知道用什么樣的語氣最合適,莊蝶夢的聲音小到她自己都快要聽不見了。目光望著月瑤兒,雙眼之中的羨慕之色,卻是實實在在的。月瑤兒一愣,心中卻是莫名的一甜,每次聽到有人夸獎天泣的時候,比聽到夸獎她還要開心。
“幸運的是他!能娶到我這么好的媳婦兒?!痹卢巸亨僦?,竊喜的說道,“對吧,相公?!?p> “是是是,榮幸之至,能夠得到夫人的親睞。”
月瑤兒笑出了聲,止不住的開心。
他們已經(jīng)離開了夕月城足足數(shù)十里了,這里已經(jīng)臨近下一座城市了,在夕月,整座城市并不算大,但他卻是隱家武家的地點所在。按照地圖上的記在,武家的入口應(yīng)當是一塊石碑,只是并沒有文家的那么顯眼!
連文家的石碑都會被人搬走,那武家的這石碑就更不好說了。天泣他們運氣很好,一到夕月就找到了文家的舊址。只是這武家,不知道會不會這么順利了。
“相公,雁城到了?!毖愠请`屬西北之地,原來是為夕月軍飼養(yǎng)大雁作為通訊之用的城市,后來夕月平定之后,這里才成為了百姓的居住地,雖然如今已經(jīng)沒有了飼養(yǎng)大雁的人,但雁城的名字,卻一直保留了下來。
比起夕月,雁城甚至還不足他的三分之一。天泣等人進城的時候,這里的接到看上去也頗為蕭索。幾人都有些不解,還是莊蝶夢向他們解釋清楚了。
“在如今的天月之中,夕月舊國的地界上,除了夕月城還算治安良好,這些小城的治安都頗為混亂,城主也估計不了太多的事情,天月那邊財政緊張,人員短缺,所以這里其實是很亂的。不過……總歸是有著城主府在看著,出不了什么事。”
三人點點頭,這才明白了為什么這地方看上去,更像是一處空城,向來是因為尋常沒事的人都呆在家里,不會出來惹不自在。
天泣一路駕駛馬車來到了雁城的客棧之中,這算是雁城之中最好的客棧了,按照月瑤兒的記憶,她小時候鮮有來雁城玩的時候,這里那時候起,便是比較蕭索的一座城市,談不上什么繁華,更不用說玩了。
天泣要找的石碑,他在客棧之中問了不少人,不是不理他,就是說不知道,反倒是看到了他身后的數(shù)女,眼神發(fā)亮。等到被天泣震懾了一手之后,又乖乖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吃著飯,默不作聲了。
“看來一時半會兒是找不到這石碑了,咱們還是先住下來,慢慢尋找吧?!?p> 天泣點點頭,月瑤兒說的的確是事實。
“而且……蝶夢,你有什么打算?你總不能一直跟著我們吧?”到了雁城,月瑤兒其實是想要將莊蝶夢安置在這里的,畢竟他們的旅途之中不能一直帶著莊蝶夢,更何況她此刻的情況,也不適合這樣的長途跋涉。
莊蝶夢點點頭,她的確也不愿一路跟隨月瑤兒了,這些日子讓她明白了過來,個人有個人的生活,她想要強行進入別人的生活,做不到,她想要強行脫離自己的生活,同樣也做不到,這一點在夕月城已經(jīng)很明顯了。后來莊勁如何了?賈互如何了她都不在乎了,至少在雁城,沒有人認識她。她能夠過的很平靜。
“我就呆在這里吧,買一處僻靜點的屋子,在這里住下去。”
這兩日來,天泣一直都在探訪著石碑的消息,而月瑤兒則是和莊蝶夢一同準備著她的新屋。在雁城的一角,至少看上去,要比夕月的莊家小了不知道多少倍,大抵和天泣的四合院差不多大小吧。不過莊蝶夢卻是看的分外舒適。
一直沒有石碑的消息,天泣也無可奈何,這里的人似乎都沒有見過這么一塊石碑,或者說他實在是太不起眼了,所以他們甚至都沒有人注意過。天泣對武家的記憶,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三國會武之上的武閥。作為裁判,一身亂心八重的實力,僅此而已。
這是一個和文家相對的隱家,根據(jù)明家地圖上對隱家的記載,武家的實力在隱家之中是很強的,算是頂尖的隱家,在巔峰時期,光是亂心九重的高手就有三位!家族的實力在巔峰時期甚至是直逼天家。
這樣的家族,竟然也會在大難之前逃走?如果有這些隱家的人參戰(zhàn),他們的那一戰(zhàn)絕不會打的那么艱難,也不會死去那么多的人。
他知道的隱家,就只有章家和柳家,而剩下來的人,似乎也只有章印和柳隱兩人了。至于家族中的其他人,似乎都在夕月的攻防戰(zhàn)之中罹難了。如今剩下他們,對于隱家的事情一樣的一知半解,并沒有太多的消息。
“快跑啊,馬賊來了!”
“快跑快跑。”
天泣一愣,這里可是雁城中心地帶,更有著城主府的人鎮(zhèn)守,竟然會有馬賊膽敢沖進城里來?難道雁城的治安,當真是如此的混亂?
不多時,他已經(jīng)聽到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光是聽聲音便知道,這里來的馬賊,怕是不下于百人。
他現(xiàn)在可沒有惹麻煩的打算,帶著雪兒離開了這條街道,避開了這些馬賊的視線。馬蹄聲急,雁城的一切,都被這群馬賊踐踏而過,原本蕭零的街道,更是顯得蒼涼而破敗,他們手中的兵刃,甚至?xí)梢缘膹木用竦姆课葜蟿澾^,或是劃出一條長長的蹤跡,或是直接將那面墻都給摧毀。
不留一物,這就是這群馬賊的行為。天泣眼神微微瞇了起來,心中有些惱怒。但這群馬賊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似乎是在找尋著什么一樣,一路朝著前方飛速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