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對人說:“我醫(yī)治你所以傷害你,愛你所以懲罰你。”—泰戈爾
在生離死別面前,一切誤會都會煙消云散了。我看著孟應九,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姜逸說道:“我們都愿意替她去死,你先放了她吧?!?p> “我會放了她,但是現(xiàn)在得她在你們兩個之間選一個替她去死。”身后的女人扯著我的頭發(fā)說:“現(xiàn)在你選一個替你去死?!?p> 我果然是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私心里當然不想讓孟應九去死,但是也說不出姜逸這兩個字。解鈴還須系鈴人,我只能說:“我選不出來,還是自己去死吧,本來我們就只是一個試驗嘛?!?p> “你們?nèi)齻€到底是什么關系?他們兩個你都喜歡?”
這都什么邏輯???我趕忙解釋道:“不是的!”我看著孟應九說:“我不舍得讓我心愛的人去死,也不想傷害了無辜的人。”
耳邊傳來女人冰冷的聲音:“但是世界上沒有兩全的事情!”
“所以就讓我去死好了,你殺了我吧!”說著我伸手去搶女人手中的刀子。心想如果我死了,孟應九也一定不會放過你,你同樣得給我陪葬。那個女人也沒有想到我會突然反抗,她一時沒有注意,被我抓住了她的手腕。
“小敏!”
我停下動作看著孟應九,他對那個女人說:“我替她去死,你放了她?!?p> “不要!”現(xiàn)在我抓住她的手腕,情形已經(jīng)開始反轉(zhuǎn),孟應九根本用不著去死了。
孟應九沒有理我,他轉(zhuǎn)身對姜逸說:“保護好林敏?!本驮谒f完的那一刻,姜逸還沒有回過神來,孟應九竟一下子跳進了黑洞中!我只知道那下面是長江,可現(xiàn)在不是去游泳,從這種地方跳下去,肯定是兇多吉少!
看見他跳下去那一秒,我的心臟停止了跳動!他在我眼前消失,我尖叫道:“孟應九!”
如果他死了,我該怎么辦?此刻,我的腦子里一片空白!那個女人應該也是嚇到了,我不顧一切地跑過去,她并沒有攔住我。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我不知道是自己沒有看清孟應九剛才的樣子,還是因為悲傷驚懼所以忘記了,我竟然想不起他的模樣,耳邊一直重復著他剛才的聲音:“保護好林敏!”
我為什么要和別人打這樣的賭?我為什么要看這樣的戲?想到可能以后再也看不見他,而這一切的發(fā)生都是因為我!現(xiàn)在我只想和他一起跳下去,因為我永遠都不能原諒這樣自私的自己。
還沒有跑到黑洞邊,我就摔倒了。地上的泥土太滑,那是它們的資本,它們以此嘲笑我作繭自縛,現(xiàn)在是它們看好戲的時候了。
我掙扎著爬向黑洞,姜逸攔住我說:“林敏!你干嘛,你不能再過去了,危險!”
“我要去找他,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在那里!”
姜逸死死地捏著我的肩膀說:“你怎么去找他?你冷靜一點,他這樣做也是不想讓你受到傷害!”
黑洞近在咫尺,但我卻不能靠近。我使勁推開姜逸說:“我要去找他!都是我害了他!”
無論我使出多大的力氣打在姜逸的身上,他卻都沒有放手,他對我說:“我不能讓你去看,他讓我保護好你,我不能讓你有事!”
這是我聽見孟應九說的最后一句話,心像是被丟入絞肉機里一樣痛不欲生,是我自己造成現(xiàn)在的后果,我果然是拖油瓶。
身后傳來那個女人的叫喊聲,我不想理會,因為我已經(jīng)連站起來的力氣的都沒有了?,F(xiàn)在的我就像一個脫線的木偶,沒有方向,只有眼淚止不住的流。
不敢相信,那個說過會一直在我身邊保護我的孟應九,竟然會突然這樣…因我而死。還是那句話,時間才是最大的贏家,我們永遠都不會知道,下一秒鐘會給我們帶來什么。
現(xiàn)在這種情形,我不知道該做什么,也不想在做什么,只能這樣一直哭泣。
姜逸突然說道:“他沒有死!他還沒有死!”
我恍惚地說道:“什么?”
姜逸把我頭轉(zhuǎn)過來說:“你看!”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只看見剛才那個女人站的地方現(xiàn)在有兩個人影!心里一震,我趕緊擦干眼淚。待我看清楚后,我發(fā)現(xiàn)那邊真的是孟應九!就像是變魔術一樣,明明跳進黑洞里的孟應九,一轉(zhuǎn)眼卻又站在我身后!
此時那個女人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孟應九一只手控制住她,另一只手正舉起匕首,這個動作我太熟悉了!
眼看他就要拿著匕首刺下去了,我趕忙叫住:“不要!孟應九!”
匕首在離女人心臟一厘米的位置停下來,看著匕首停了下來,我松了口氣說:“還是交給警察處理吧!”畢竟這里不是鬼洞,而且身邊還有一個警察正看著我們。
我自己都驚訝于自己在經(jīng)歷這種大悲大喜后還能如此理智,或許也是我潛意識里根本就無法接受孟應九會死去這個消息,所以當我看見他又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沒有驚訝興奮得暈過去,而是很自然而然地接受,不管這一切的發(fā)生有多么不可思議。
孟應九收起匕首,姜逸扶著我走過去??匆娒蠎庞殖霈F(xiàn)在我眼前,我的力氣就全都回來了。走到上面,姜逸拿出手銬麻利地把那個女人的手銬起來。
我趕緊抱著孟應九,確定這一切不是我的幻覺,確定現(xiàn)在站在我眼前的是孟應九,而不是已經(jīng)死了變成鬼的孟應九。
我松開孟應九對他說:“對不起,我以后再也不這樣了,我再也不要做你的拖油瓶,拖累你?!?p> 孟應九用手背輕撫我脖子上的傷口說:“我說過,你不是我的拖油瓶。”
眼淚又不自覺流出來,即使他不愿意說別的,但是只要他還在我眼前,只要有他的這句話也就夠了。
我伸手握住他撫摸我脖子的手,姜逸拉著那個女人站起來問道:“等等,我打擾一下!你能不能先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為什么…又突然出現(xiàn)在了這里?”
但這個世界上并不是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可以忽略,不代表別人能忽略。我們一切行為帶來的后果,不僅要自己負責,還要對他人負責。
孟應九拉下我的手,那個女人冷笑道:“這還不簡單嗎?他根本就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