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的春天今年出奇地奇怪,竟然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紛飛,整個渝州都陷入了靜寂,你聽雪落下的聲音。
陳歲昭身上穿著大衣,還圍著一條白色的圍巾,手上撐著一把傘行走在覆蓋雪的街道上,冷冽的風(fēng)吹在陳歲昭的臉上,她不禁放緩了腳步。
其實陳歲昭也不知道該往哪里走,漫無目的。
街上的行人寥寥無幾,她看到了街角的一家小店,店門口還掛著一盞紅色的燈籠,在雪中顯得溫暖又明亮。
陳歲昭被這家小店的名字吸引了——赴春雪
當(dāng)真還是應(yīng)景,渝州的春天下了雪。
陳歲昭似乎被喚醒了內(nèi)心深處的那份記憶:那年正值高三,江尋和陳歲昭的第三年,彼此認(rèn)識在羞澀懵懂的高一,在高三之后失去聯(lián)系。
百日誓師大會的時候,江尋穿越人群來到她面前帶著明媚的笑容眼底盡是溫柔:“陳歲昭同學(xué),不知道我有幸和你合一張影嗎?”
少女望著眼前的仿佛自帶著光的少年,輕笑著開口:“理綜第一的江同學(xué)的邀請,我就勉為其難接受了吧。”
兩人不語只是面對面相笑,仿佛周圍人群的喧鬧與他們都無關(guān)。
徐舟山舉起手中的相機晃了晃:“兩位大學(xué)霸準(zhǔn)備拍照了!”
陳歲昭微笑著看向鏡頭,一旁的江尋微側(cè)著頭望著眼前的少女,嘴角上揚,悄悄伸出手比了個耶放在陳歲昭的頭上,而陳歲昭的余光將一切盡收眼底。
隨著咔擦一聲拍好了,江尋趕忙放下在陳歲昭頭頂?shù)氖?,朝徐舟山?jīng)_去:“拿給我看看!”
陳歲昭原本也想看的,奈何江尋不給,江尋將手中的相機舉得高高的,側(cè)著頭笑著看著眼前的少女:“你現(xiàn)在還不能看!等徐舟山洗出來了我給你?!?p> “為什么?我就要看”陳歲昭不服氣地想去夠相機,但江尋一米八的身高自己才一米六壓根夠不到。
而此時的徐舟山看著眼前曖昧的兩人不語只是一味擔(dān)心自己的相機,實在忍不住開口提醒:“不是我說你倆小心點啊我相機很貴的!”
陳歲昭的思緒回到當(dāng)前,渝州都下雪了,江尋你為何一去了無音訊,眼眶不禁有幾分濕潤
剛高考時的夏天蟬鳴聲不止,陳歲昭接過江尋遞過來的冰激凌,夏天燥熱的風(fēng)吹動著少女的發(fā)絲,也吹動著少年彼此之間的心。
陳歲昭好奇地問其實也帶著幾分私心:“江尋,我們以后上了大學(xué)還會再見嗎?”
江尋沒有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不知道該怎么告訴陳歲昭,因為遠在美國的外祖父患病,不剩幾年了,他也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外祖父和媽媽回美國上大學(xué),歸期不知何時。
“過久我會告訴你的?!苯瓕ぶ荒芟冗@樣應(yīng)付過去
陳歲昭其實心里有隱隱的預(yù)感,但是她很快就拋之腦后了。
一葉落而知天下秋。
陳歲昭手中的紙袋中是江尋拜托徐舟山帶來給她的合照,她詢問徐舟山:“徐舟山,江尋人呢?”
徐舟山也不知道江尋去哪兒了,不和自己聯(lián)系就算了居然連陳歲昭也不聯(lián)系了,輕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江尋只是說他會回來的?!?p> 渝州又下雪了,江尋你什么時候回來啊。
陳歲昭緩緩從手心拿出一張微微泛黃的相片,是她與江尋的合照,相片的背面是一排筆力有勁的字——陳歲昭同學(xué),渝州下雪之時我便會出現(xiàn)在你的身邊。
此時陳歲昭真的很想問:“已經(jīng)六年了江尋,你在哪兒?渝州前兩年下了一場雪,可你并沒有出現(xiàn),我很想你,大騙子?!?p> 想到這里,陳歲昭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嘴中喃喃道:“大騙子江尋……”
“誰說我是大騙子?”一道男聲響起,只見一個身影逐漸走向陳歲昭。
陳歲昭的視線從手中的相片移向眼前的身影,不禁愣了神,手中的相片不覺從手中掉落,傘也隨之滑落在地。
當(dāng)年的少年早已褪去了羞澀稚嫩的臉龐,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穩(wěn)重但對陳歲昭的眼神始終沒有變。
陳歲昭帶著不可抑制的激動質(zhì)問“你怎么在這兒?”
江尋輕笑道:“我當(dāng)然是來見我的陳歲昭同學(xué)?。 ?p> “江尋,我等了你六年,從十八歲到二十四歲,春夏秋冬年復(fù)一年?!标悮q昭帶著委屈巴巴地說
“陳歲昭,好久不見!”江尋看著眼前眼眶紅紅委屈巴巴的陳歲昭再也忍不住積攢了六年的思念,將她攬入懷中。
渝州的雪靜靜地下著,江尋將自己的傘傾斜將陳歲昭整個人罩住,這么冷的天感冒了怎么去辦,還是和當(dāng)年一樣不省心。
兩人的烏黑的頭發(fā)上都沾上了雪,他朝若是同林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陳歲昭更是崩不住情緒了,直接在江尋懷里哭起來,嘴里還嘟囔著:“江尋你怎么才回來……”
江尋心疼地用手輕輕拍著陳歲昭的后背,柔聲安慰哄道:“是我不對,害我們陳歲昭同學(xué)等了我那么久,我以后不會離開你了?!?p> 被江尋安慰了許久,陳歲昭情緒終于穩(wěn)定下來,鼻頭紅紅的眼眶也是,宛如一只可憐巴巴忍不住讓人想憐愛的小兔子。
反應(yīng)過來自己情緒太過激動的陳歲昭慌忙后撤兩步拉開距離,不過剛撤出去又被江尋拉了回來
江尋無奈地?fù)u搖頭:“還在下雪呢,你淋感冒了怎么辦。”
陳歲昭臉上悄悄染上了紅暈,趕忙彎下身撿起相片還有傘,這下可以拉開距離了。
江尋將一切盡收眼底,還是和當(dāng)年一樣愛臉紅,嘴角上揚帶著寵溺的笑。
江尋率先開口:“前面那家奶茶店挺不錯的,走進去我請你喝杯熱奶茶取取暖?!?p> 陳歲昭“嗯”了一聲點頭,江尋好久不見!
這間小店裝修得十分有古風(fēng)韻味,進店的第一句標(biāo)語就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相逢的人自會相逢。”
江尋向店員點單:“來兩杯熱的你們店招牌奶茶?!?p> 隨后挑了一個稍微偏角落的地方,和陳歲昭面對面相坐,她向來不喜歡坐顯眼的地方。
因為天氣寒冷店里就江尋和陳歲昭兩個人,所以奶茶很快就好了。
“兩位你們的逢春雪乳茶好了。”店員過來將奶茶放到兩人面前
“謝謝。”兩人異口同聲
江尋和陳歲昭陷入了沉默,其實陳歲昭心里有很多話想說想問,想知道他這幾年去哪兒了,過得好不好……很多很多,可是話到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江尋:“你這六年過得好嗎?”
陳歲昭:“挺好的”
她很想告訴她不好她其實這六年過得一點都不好,可嘴上還是倔強地不服輸。
江尋:“我過得并不好,因為我時常掛念你?!?p> “掛念我?掛念我整整六年了無音信?”陳歲昭譏笑道
“很多事情說來話長?!苯瓕偸?p> 陳歲昭淡淡的語氣又帶著幾分陰陽怪氣:“哦,是我越界了,我又是什么身份呢?”
江尋笑笑,小兔子傲嬌起來了:“那你愿意做我江尋的女朋友嗎?”
“不愿意?!标悮q昭果斷地回道
接著補充道:“畢竟我可沒有第二個六年?!?p> 哎,那有什么辦法,自家的小昭昭一天說話陰陽怪氣起來,還不是得寵著。
江尋伸出一只手在陳歲昭面前:“那重新認(rèn)識一下,我是江尋,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的江,尋尋覓覓的尋”。
陳歲昭淡淡笑道:“你好,我是陳歲昭,陳春杳查的陳,來歲昭昭的歲昭?!?p> 江尋拿出一份萬意外險保險,受益人那一欄還未簽上名字,抑制不住地笑:“陳歲昭女士,從現(xiàn)在開始我江尋將正式開始追求你?!?p> 將眼前的保險單推到陳歲昭的面前,此時陳歲昭的臉上充滿著不解。
江尋向陳歲昭解釋:“這是一份千萬的意外險保單,收益人那一行是你?!?p> 而陳歲昭壓根不在意什么百不百萬保險,她卻是急著說:“什么意外險,江尋你一定要給我平平安安的!”
“好好好,都聽陳女士的”江尋有幾分想笑,真的是太可愛了。
“不過,我可沒有說我接受你追求的話哦!”陳歲昭把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
渝州的雪,陳歲昭的江尋。
江尋將陳歲昭送到她家樓下,雖說傘在他手里,不過全打在陳歲昭整個人身上了,頭發(fā)上,江尋的發(fā)絲和肩膀上都落滿了雪。
陳歲昭不滿地皺了皺眉,開口責(zé)備:“把你傘打好啦!”
江尋聽著這句話雖是責(zé)備卻帶著對他濃濃的關(guān)心啊。
陳歲昭隨后轉(zhuǎn)身走向樓梯間,身后卻突然傳來江尋的聲音:“陳歲昭女士,加個聯(lián)系方式唄!”
江尋不說自己還真記不起來兩個人都沒有聯(lián)系方式,添加了微信和電話。
陳歲昭:“你開車慢點。再見!”
江尋帶著爽朗的笑聲“知道了,不要再見要明天見?!?p> 陳歲昭回到家,準(zhǔn)備泡一杯姜茶暖暖身子,放在桌上的手機卻突然開始響起,是江尋發(fā)來的消息:“我到家了,天氣寒冷注意保暖,我給你買了幾件厚衣服。”
來歲昭昭:“不用給我買我有衣服?!?p> 江尋:“你有沒有是你的事我買不買是我的事”
而此時一邊的江尋,呆呆地帶著癡笑盯著眼前和陳歲昭的聊天界面。
此時彈窗彈出
徐舟山:“你小子終于回來了!六年了我作為你的好哥們居然不是第一個知道的!”
江尋進入和徐舟山的聊天框,打了一行字發(fā)送出去:“你怎么知道自己不是第一個?”
徐舟山:“猜都不用猜,第一個肯定是陳歲昭?!?p> 江尋:“那你還說得挺準(zhǔn)?!?p> 徐舟山:“話說你這次回來打算和她怎么辦啊?”
江尋想到今天的小兔子不禁笑出了聲,手指快速在手機屏幕上點擊打字:“我在追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