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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為了救顧斯年我失去了光明。
他娶我為妻,發(fā)誓一輩子愛我。
顧斯年一步步陪我站上了最權(quán)威的鋼琴比賽舞臺,就在這次比賽中,我意外恢復(fù)視力。
還沒來得及驚喜,卻發(fā)現(xiàn)我的身邊空無一人。
而代替我站在聚光燈中的,是顧斯年的小青梅,蘇依依。
顧斯年走上臺獻花,眼神溫柔似水。
“你值得一切美好?!?p> 原來一直以來他對我的那些好,只是為了哄我當琴替給蘇依依鋪路。
后來,我祝愿他們長長久久、恩愛綿長。
顧斯年卻又不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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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最后一絲琴音消散,我站起身,沖眾人深深彎下了腰。
沒人懂我當下內(nèi)心的激蕩。
在我失去光明的那一刻開始,我就陷入了深深的彷徨,看不見琴譜的人,該怎樣彈琴?
是顧斯年,我的丈夫,三年如一日的鼓勵與支持,我才能走到現(xiàn)在。
熱意在眼眶中涌動,順著臉頰緩緩流下。
我直起身子,揚起大大的微笑,站在原地等著顧斯年來領(lǐng)我下臺。
但剛直起身子,我就覺得一陣頭暈?zāi)垦!?p> 不再是一望無際混沌的黑,世界由黑暗轉(zhuǎn)向光明,由模糊漸漸清晰……
我,居然恢復(fù)視覺了?!
心中一陣狂喜,我現(xiàn)在只想找到顧斯年,傾訴心中波瀾的狂潮。
我沒有找到他。
不止是他,還有舞臺,還有觀眾,那些掌聲、歡呼聲,那么近,但為什么我看不見?
狹窄的房間里,只有一架孤零零的鋼琴矗立正中,燈光昏暗。
我掀開前方的簾幕,卻看見顧斯年的青梅蘇依依站在聚光燈中,正在受萬人贊嘆。
“不愧是當下最有天賦的鋼琴家,彈太好了。”
“有才有顏,誰羨慕了我不說!”
“人家有現(xiàn)在也是自己努力來的,她可是我的偶像啊?!?p> 而顧斯年一步步走上臺,眼神溫柔似水。
本該獻給我的花,被她抱在懷里,華麗的禮服長裙,璀璨奪目,襯得人比花嬌。
“亦安,你值得一切美好。”
他叫著我的藝名,但那雙我熟悉萬分的眼睛里,此刻卻全然沒有半點我的影子。
場下再次響起掌聲,兩人站在臺上,自成一個世界。
我腦海中一片空白,隨后是扎心的痛,掀開簾幕就要沖上舞臺。
我想質(zhì)問,想宣泄,想弄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我剛張開嘴,卻被人死死拉住。
“什么人都放進來,保安怎么回事?”
“這可是最權(quán)威的鋼琴比賽!舞臺上那可是亦安!當下最火的鋼琴明星!”
“這哪里來的瘋婆子,控制??!”
巨大的力氣將我按在地上,拖行到后方,顧斯年似乎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皺了皺眉頭。
我被關(guān)進屋子里,眼前再度一片漆黑。
恐懼感蔓延全身,我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大火天。
我瑟縮到墻角,不住地戰(zhàn)栗。
直到腳步聲傳來,熟悉的擁抱,安撫聲在耳側(cè)響起。
“盛夏,我在,別怕?!?p> 顧斯年輕拍我的背部安撫,往日我情緒失控時,總會在他懷里安靜下來。
但現(xiàn)在,我卻只覺得渾身冰冷。
我推開他,看向他的眼睛,那里沒有一絲一毫的心疼,與他的話語不同,里面只有清晰的厭惡與不耐。
“夏姐,你沒事吧?”
“頒獎還沒結(jié)束,你怎么就往外面跑呀,不是說好等著如非哥接你再下臺嗎?”
“你這樣會給工作人員帶來麻煩的。”
蘇依依跟在顧斯年身后,妝容精致,語氣不悅,身上璀璨的禮服與這個小房間格格不入。
“依依,別說了。”
顧斯年佯裝慍怒開口,但我分明看見他放開我后走到了蘇依依身側(cè),環(huán)住了她的腰身,低頭蹭了蹭她的臉頰。
“哼?!碧K依依嬌哼一聲,只柔弱無骨地倚著顧斯年,沖我露出不屑的笑。
看著面前親密無間的兩人,覺得心臟像是被攥碎了一般疼。
蘇依依是顧斯年的發(fā)小,我也一直將她當親妹妹對待。
在她畢業(yè)找不到工作時,也是我給她提供了助理的職位,還允許她暫時住在我家里,可現(xiàn)在,她卻這樣對我?
原來,顧斯年和蘇依依早就有見不得人的關(guān)系了嗎?
我想告訴他們我看得見他們的所作所為,但我不能。
起碼,現(xiàn)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