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婉吟指了指整個濕漉漉的箱子,還有上面掛著的水草:“應該是有人提前將箱子沉到了水底,炸藥將橋炸毀的時候,估計是把繩索什么的炸斷了,這箱子才浮出來?!?p> 墨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容姑娘,你可真聰明,差一點就比得上我們家大人了!”
容婉吟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不會夸人就不要硬夸!
“溫管家,這是怎么回事?”顏明彰皺著眉頭,神色凝重地問道。
“回大人,這箱子是珍寶齋推倒重建的時候,挖開庭院挖到的?!惫芗夜ЧЬ淳吹鼗卦挘~頭上卻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原本是放在庫房的,怎么會…”
“我想起來了,之前馨姐姐說過,這個怪箱子嚴絲合縫,根本打不開。”容婉吟微微皺眉,努力回憶著。
“是的,就是這個箱子,自從它出現(xiàn)以后,溫宅就開始接二連三地出現(xiàn)怪事,我一直勸父親找個地方把這箱子好好埋了,可父親就是不聽勸……哎……”溫馨滿臉擔憂,語氣中滿是無奈。
“你個敗家丫頭,你懂什么?這箱子制作得如此精美絕倫,里面肯定都是稀世珍寶!你沒聽人說嗎?這箱子沒準是無極老人制作的呢!”溫夫人一臉貪婪,眼睛緊緊盯著湖面上的箱子,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里面的金銀財寶。
眾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箱子終于被打撈上來了。這箱子足有一人多高,通體由黑檀木打造,表面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鳳呈祥圖案,每一處線條都流暢自然,細節(jié)之處更是巧奪天工。
箱子的邊角鑲嵌著精美的銅飾,在黯淡的光線下閃爍著冰冷的光澤。容婉吟只看了一眼便知,這不是她師父的手筆,雖然精美異常,卻還達不到師父那出神入化的手藝,都不用費心去找“紅豆”。
“這不是…”顏明彰好似在問,又好似已經(jīng)確認。
容婉吟最煩他這個樣子了,沒好氣道:“不是!”
顏明彰笑著搖了搖頭,邊往箱子走去,心道,這姑娘真有趣,跟炸了毛的貓一樣,逗起來太好玩了。
顏明彰圍著箱子仔細觀察,發(fā)現(xiàn)這箱子竟是一個巨大的魯班盒,里面是復雜的榫卯結(jié)構(gòu),只有先打開特定的那一根木條,才能夠打開全部。
容婉吟見狀,抽出寶劍,毫不猶豫地說:“劈開,不就可以了。”
卻被顏明彰一把制止:“不可,這箱子如此奇特,貿(mào)然劈開,說不定會毀了里面的東西,也可能觸發(fā)機關(guān)。”
天色從傍晚迅速轉(zhuǎn)為全黑,周圍的下人點起了燈籠,昏黃的燈光在夜風中搖曳,給這詭異的場景更添了幾分陰森。顏明彰時而閉上了眼睛,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他的腦海中不斷地浮現(xiàn)出各種榫卯結(jié)構(gòu)的破解方法,試圖找到打開這個魯班盒的關(guān)鍵;時而在箱子上敲敲打打。
許久,顏明彰猛地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亮光,開始指揮墨云、長風,一條條木條試驗。他們的動作小心翼翼,每嘗試一次,眾人的心就跟著懸起一分。終于,有一根木條輕輕晃動了一下,“打開了!”墨云驚喜地大喊。
眾人面露喜色,紛紛上前幫忙,都想看看這寶箱里的寶物。他們七手八腳地將打開的木條搬開。一個小廝費力地搬開一根木條后,突然看到箱子里露出一團白色的東西,他以為是銀子,剛要伸手去拿,觸感堅硬而冰冷,根本不是銀子,是一具森森白骨!“啊!死人骨頭?。 毙P嚇得臉色慘白,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這哪是什么寶箱啊,這根本就是個棺木!”容婉吟只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后背,聲音都不自覺地拔高了幾分,帶著難以掩飾的驚惶。
溫夫人卻死活不肯相信,瞪大了眼睛,雙手瘋狂地揮舞著,仿佛要驅(qū)散這可怕的真相:“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肯定是有人故意把我的寶貝給換了!一定是這樣!”她的聲音尖銳又帶著哭腔,在這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
溫馨站在一旁,臉色慘白如紙,雙唇緊抿,一言不發(fā),心中滿是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
顏明彰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nèi)心的震驚與疑惑,穩(wěn)步上前查看。這木箱子密封得極好,哪怕在湖底浸泡許久,里面竟完全沒有進水。“墨云、長風搭把手,把這具骷髏抬出來。”他神色凝重,語氣沉穩(wěn)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待骷髏被小心翼翼地抬出后,顏明彰俯下身,開始仔細驗尸。他眉頭緊鎖,眼神專注地在女尸骨骼上一一掃過,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許久,他緩緩直起身,聲音低沉卻清晰:“這是一具女尸,死亡時大概三十多歲,死了已經(jīng)有十幾年了,先是中毒身亡,再被火燒?!?p> “顏大人,您確定?是先是中毒身亡,再被火燒。會不會搞錯了?有沒有可能是被火燒死的?”溫馨眼中滿是急切與期待,聲音微微發(fā)顫,仿佛還抱著一絲僥幸。
顏明彰微微嘆了口氣,耐心解釋道:“若是被火燒死,死者的喉頭內(nèi)會殘留大量的煙灰和炭末,喉頭的骨骼會變黑,而且骨骼也會因高溫而出現(xiàn)不同程度的變形和脆裂。可這具女尸,喉頭位置的骨頭干干凈凈,骨骼雖有被燒過的痕跡,但斷裂處的痕跡和被燒死的特征完全不同。所以,她是先中了毒,沒了氣息之后,才被人放火焚燒的。這點絕對不會錯的?!?p> 溫馨聽了,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氣,緩緩低下了頭,不再言語。夜風吹過,她的發(fā)絲凌亂地飛舞著,整個人仿佛瞬間被一層悲傷與絕望的陰霾所籠罩。
“麻煩溫大小姐讓人幫忙備些紙墨筆硯……”顏明彰看了一眼溫馨,輕聲道。
“你們大人要干嘛?”容婉吟有些疑惑。
墨云一臉自豪:“我們大人本事可大了,他能根據(jù)人的頭骨,畫出生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