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工已定:我換了衣裝和發(fā)飾,戴上面具,陪著郭伯父到蒙古軍帳去見忽必烈;洪七公和黃藥師潛入其中,暗中作梗,在適當的時機把蒙古大軍僅剩的糧食都燒了;龍兒留在襄陽城幫著郭伯母,必要時出兵救援。
一切準備妥當,按計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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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和楊過各自乘了一匹馬,不多時就出了襄陽城北門,向著蒙古軍營而去。
蒙古軍營守門士兵早就得了軍令,在聽了郭靖的名字后便開了營門讓他進來。楊過此刻的身份是郭靖的隨身士兵,也可以跟了進去。想來也是因為一個近身士兵不被忽必烈等人警惕,而且若是郭靖被他們所擒,那么這個士兵正是最好的見證以及回稟之人。
蒙古軍帳內,忽必烈聽報郭靖已經來到,當下又驚又喜,忙叫請進帳來。
郭靖走進大帳,只見一位少年王爺居中而坐,方面大耳,兩目深陷,不由得一怔:“此人竟與他父親拖雷一模一樣?!?p> 想到此,他又不由地想起少年時與拖雷情深義重,此時卻已陰陽相隔,不禁眼眶一紅,險些兒掉下淚來。
而忽必烈見了郭靖,連忙下座相迎,一揖到地,說道:“先王在日,時常言及郭靖叔叔英雄大義,小侄仰慕已久,如今得睹尊顏,實慰生平之愿。”
郭靖還了一揖,說道:“拖雷安答和我情若骨肉,我幼時母子倆托庇成吉思汗麾下,極仗令尊照拂。令尊英年,如日方中,不曾想英年早逝,令人思之神傷?!?p> 忽必烈見他言辭懇摯,動了真情,心中也自傷感,當即與金輪法王、瀟湘子、尹克西、馬光佐、尼摩星等一一引見,請郭靖上座。
楊過抬頭挺胸地侍立在郭靖身后,果然如同一個近衛(wèi)一般。雖然忽必烈和金輪法王等人俱是認識楊過,但是黃藥師的化妝易容術也不是蓋的,他們與楊過也并非十分熟悉之人。如此,楊過返璞歸真般收斂氣息,化作普通士兵,杜絕了金輪法王等一眾高手觀察出破綻。
郭靖坐下后飲了一杯馬奶酒,不見武氏兄弟,正要詢問,忽必烈已向左右吩咐:“快去請兩位武爺?!?p> 左右衛(wèi)士應命而出,不一會兒,便推了武敦儒、武修文進帳。只見兩人的手足都被牛筋綁得結結實實,雙足之間的牛筋長不足尺,叫他們邁不開步子,只能慢慢地挪著步子靠過來。
武氏兄弟見到郭靖,滿臉羞慚,當即跪下,磕頭叫了一聲:“師父!”
他們低下了頭卻是也不敢抬起,畢竟他兄弟倆貪功冒進,不告而行,闖出這樣一個大亂子。
郭靖本來十分惱怒,但見他二人衣衫凌亂,身有血污,顯是經過一番劇斗才失手被擒,又見二人給綁得如此狼狽,不禁由怒轉憐,心想他二人雖然冒失,卻也是一片為國為民之心。
于是他走下座去,拉住武敦儒胸前的牛筋兩端,輕輕往外一分,“啵”的一響,牛筋登時崩斷,跟著又扯斷了武修文身上的綁縛。這一手功夫瞧來輕描淡寫,殊不足道,但若是沒有極深厚的內功是做不到的。
瀟湘子、尼摩星、尹克西、馬光佐等相互望了一眼,均是暗贊他武功了得。金輪法王則是心里冷哼一聲。
又聽得忽必烈道:“我命你們好好款待兩位武爺,怎地竟如此無禮?快取酒來,給兩位武爺賠罪?!?p> 郭靖心下盤算:“今日此行,怕是不能善罷甘休,少時定有一番惡戰(zhàn),大小武若不早走,到時不免要分心照顧?!?p> 于是,他向眾人作了個四方揖,朗聲道:“小徒冒昧無狀,承王爺及各位教誨,郭靖這番謝過了。”又轉頭向武氏兄弟道:“你們先回去告知師母,說我會見故人之子,略述契闊,稍待即歸。”
武修文急忙說道:“師父,你……”
他昨晚行刺不成,為瀟湘子所擒,知道敵營中果然高手如云,不由得擔心郭靖的安危。
郭靖將手一揮,道:“快些走吧!”
武氏兄弟見師父親自涉險相救,又是感激,又是自悔,當下不敢多言,拜別師父,自行回城。
忽必烈笑道:“兩位賢徒前來行刺小侄,郭叔父諒必不知。”
郭靖點頭道:“我事先未及知悉,小兒輩不知天高地厚,胡鬧得緊?!?p> 忽必烈道:“是啊,想我與郭叔父相交三世,郭叔父念及故人之情,必不出此下策。”
郭靖正色道:“那卻不然,公義當前,私交為輕。古人大義滅親,親尚可滅,何況友朋?”
這幾句話侃侃而談,金輪法王、尹克西等均是相顧變色。楊過心里卻是對郭靖可是稱贊得很,唯有擁有這番魄力,襄陽城才能守住。
而忽必烈全無慍色,含笑道:“既然如此,郭叔父何以又說兩位賢徒胡鬧?”
郭靖道:“他二人學藝未成,不自量力,貿然行刺,豈能成功?他二人失陷不打緊,卻叫你多了一層防備之心,若是日后再來行刺,那便大大不易了?!?p> 忽必烈哈哈大笑,心想:“久聞郭靖忠厚質樸,口齒遲鈍,誰知他言語之詞竟是極為銳利?!?p> 其實,郭靖只是心中想到什么口中便說什么罷了。此時他心中想得通達,言辭便顯凌厲。
金輪法王等人見郭靖孤身一人,赤手空拳,于蒙古千軍萬馬之中居然毫無懼色。這股氣概便非己所能及,他們無不欽服。
看來楊過成功讓忽必烈他們忽略了他的存在,那么便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只要處理得當,未嘗沒有“擒賊先擒王”的機會!
忽必烈見郭靖氣宇軒昂,情不自禁地喜愛,心想若能將此人招致麾下,勝于得了十座襄陽城,便說道:“郭叔父,趙宋無道,君昏民困,奸佞當朝,忠良含冤,我這話可不錯吧!”
郭靖道:“不錯,理宗皇帝乃是無道昏君,宰相賈似道是個大大的奸臣?!?p> 眾人又都一怔,萬料不到他竟會直言指斥宋朝君臣。尤其是楊過,他雖然見過郭靖對趙曦這等紈绔子弟的怒火,卻也是第一次從向來忠厚的郭靖嘴里聽到宋朝君臣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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