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軍武,在商鞅變法之后變化很快,秦人尚武,從軍者都是好戰(zhàn)分子,又適逢亂世,在此時的秦國境內(nèi),十來歲的小孩背著彎弓長劍,并不奇怪,只是大多都為富家子弟。
韓震兩人上路一天了,約莫著走出了七八十公里地了,他倆都是練過的,大路又寬敞平躺,這點腳程還是顧及韓震新傷未愈,才稍稍放慢了速度。
“你累不累???”韓宸瞅著韓震臉色有些發(fā)白,趕忙問。
“沒事兒!再走一段,如果遇不到客店或者人家,那我們只能在山上露宿一宿了。”韓震咬咬牙,堅持再走一會兒。
“那好吧,堅持不住了你要告訴我,不要強撐著?!表n宸嘟囔著繼續(xù)趕路,可能因為從小被當(dāng)做男孩子來教育,她的言行雖說比往日放開了些,但也難免保留了一些男孩子的氣質(zhì)。
“呼……”又走了好遠(yuǎn),兩人才看見前方隱約有一座房子,韓震氣喘吁吁,他的傷口有些發(fā)熱,快要支持不住了:“終于找到了!”韓宸抹抹額頭的晶瑩汗珠,轉(zhuǎn)身扶著韓震就快步往有屋子的方向走。
“怎么會這樣?”韓宸不可思議,遠(yuǎn)遠(yuǎn)望著是房屋,走進了看確實也是房屋,可這房子一陣風(fēng)就能吹倒吧?“不要講究那么多了?!表n震笑笑,進去吧。
這棟屋子年久失修,在春季剛來臨的烈風(fēng)里搖搖晃晃的,像是隨時可能倒下來一樣,里面蛛網(wǎng)密布,積灰極厚,稍一有動靜便滿屋子都是灰塵,倒是屋角又不少干草,可以用來講究休息一晚。
韓宸用樹枝撣了撣周圍的灰塵,清理出一小塊空間,讓韓震半靠在里面,又才從背囊中取出一些干糧和水,遞給韓震。
韓震感激一笑,隨即邊啃干糧邊想事情,這已經(jīng)成為他的習(xí)慣,每天都會抽出一些時間來思考自己今后的行程,盡量讓每走一步都很完善。
兩人見屋子干燥,所以也沒生火,韓宸離韓震遠(yuǎn)遠(yuǎn)地,像是有些害怕韓震一樣。屋子里寧靜了一陣子,卻被屋外傳來的對話打破,于是韓震燃起一小堆火。
“這什么鬼天氣,風(fēng)那么大!”一個年輕的聲音似乎怨氣極重。
“不要急,這不是有屋子嗎?我們進去歇息吧,風(fēng)太大,夜里太黑,實在不適合趕路了。”另一個稍顯穩(wěn)重的聲音低聲教訓(xùn)道。
“是是是,就你穩(wěn)重,行了吧?”年輕的聲音不滿的嘟囔。
“吱呀……”破舊的木門發(fā)出一聲令人牙酸的呻吟,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額,大哥,這里有人了!”年輕人的聲音響起,韓震對著火光,看不見他的臉,但從身形來看,應(yīng)該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
“噢,兩位小先生,”少年后面走進來一位身材高大約莫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黑發(fā)半束,面白如雪,長得很是俊俏,他向韓震開口:“我兄弟行程慢了些,路過此地,見有屋舍才找尋過來,現(xiàn)在天色已晚,可否容我兄弟在此住一宿?!?p> 雖說這屋子不是韓震的,年輕人也能看出來,但他卻非常禮貌的請求了韓震的意見,身后的少年人也沒有一絲不快,顯得年輕人所做一切都是理所當(dāng)然。
“當(dāng)然可以,出門在外難免會遇到不便,同是出門人,幫襯一下也是應(yīng)該的,請進來吧?!表n震笑笑,也很有禮貌的回復(fù)對方。
此時韓震卻發(fā)現(xiàn)他和韓宸兩人已經(jīng)占了屋子大多說空間,趕忙向看著自己的韓宸招招手,示意她到自己這邊來。
“多謝兩位了?!蹦贻p人對著韓震稍稍彎腰,便帶著少年人走到韓宸之前休憩的地方坐下。
兩人坐下,韓震撐著身子站起來,用樹枝燃了一個火苗,給兩人送過去。
“喏,點個火吧。挺冷的?!表n震對年輕人開口,之前他怕把房子點了,但是后來點了火才發(fā)現(xiàn)屋子里很潮濕,能點著火都不錯了。
“多謝!”年輕人笑笑,星辰般的眼睛了溢出一些感激。
“大哥,我餓了……”少年人抓著年輕人的手臂,似乎顯得有些委屈。
“唉,小先生莫見怪,我二人從很遠(yuǎn)的地方趕回來,沒帶太多干糧,所以從弟有些不耐了?!蹦贻p人臉上閃過些許尷尬,接受過的禮法卻容不得他不對此作出解釋。
“呵呵,沒事,我那里有些干糧,我去給你們拿點兒?!表n震笑笑,對少年人的呻吟不以為意。
“額……”年輕人沒想到路途中遇到的一個年輕人會那么熱心,一時有些警惕。
“你不用擔(dān)心,我沒有惡意,只是在履行剛才說過的話罷了?!表n震頭也不回就知道年輕人在想什么,有重復(fù)了先前的一句話:“同是出門人,幫襯一下也是應(yīng)該的。”
年輕人眼中閃過一縷亮光,隨即道謝:“多謝小哥了?!备牧朔Q呼,想必是贏得了他一些好感。
韓震取了兩塊干肉和兩塊面餅給他們,又拿了一壺水。換來少年人比年輕人更有禮貌的道謝。
韓震幫他們,只是因為自己父親以前教導(dǎo)過,出門在外當(dāng)助人為樂,韓震前世經(jīng)歷過的爾虞我詐太多,他現(xiàn)在這樣做只是在慢慢讓自己變得淳樸起來而已,也算是修身養(yǎng)性吧。
年輕人吃完干糧,走過來向韓震道謝,又看了一眼坐在他身旁卻保持距離的韓宸,道:“二位請留下尊名,日后若是有緣得見,必然相報!”說的嚴(yán)肅,看到韓震一愣,自己只是給了兩塊干糧罷了,他何必那么認(rèn)真呢?
“在下家?guī)熕?,滴水恩,涌泉報,不敢相忘?!表n震不說話,年輕人卻認(rèn)真起來。韓震無奈,只得告訴他:“免尊姓韓,趙氏,名震,兄臺何必掛記這等小事,只不過小小幫助罷了,不值一提。”
“在下受教了。兩位請休息吧?!蹦贻p人問完,便走回他的位置,韓震看出來他根本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像是自己救了他一命一般,有點奇怪啊。
韓宸看了一眼韓震身前的火苗,突兀的冒出一句:“韓震,我冷,能不能靠著你睡呢?”聲音里有些戲謔,還有一絲絲期待!
韓震沒想到這女孩還會有這樣一面,先是她唬了一下,等反應(yīng)過來,卻似乎想到什么,賤賤一笑:“小宸兒,既然冷,那就靠過來吧!”
“你……”韓宸以為他會很為難的拒絕自己,卻不知韓震思維根本沒有被局限過,頓時鬧了一個大紅臉,轉(zhuǎn)過身睡覺去了。
第二天醒來,韓震卻發(fā)現(xiàn)了一件很有趣的事,那就是年輕人身上的那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