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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濟大清

第四十四章 定罪

經(jīng)濟大清 筆韻隨風(fēng) 3056 2016-03-30 16:26:12

  乾清門前的百官包括康熙帝都把目光投向了陳廷敬,孰是孰非,馬上就要揭曉結(jié)果,這一刻,眾人的呼吸都仿佛輕了很多。

  陳廷敬清清嗓子,不急不緩的道:“啟稟圣上,微臣翻看了六阿哥的折子,與陳賬相核對……臣發(fā)現(xiàn),六阿哥所言……分毫不差!阿爾吉善大人貪墨的每筆銀子均在賬冊,六阿哥果然天賦異稟、慧眼如炬,竟能從如此繁雜的賬冊之中,找到阿爾吉善貪墨的證據(jù),微臣自愧不如……”

  陳廷敬的話像是一枚炸彈,把原本已經(jīng)沸騰不安的朝堂炸的更加洶涌。

  阿爾吉善是什么人,他可是索額圖大人的兒子,如果把他參倒了,那索大人恐怕也自身難保了,而且偏偏參人的還是從不過問政事的六阿哥,莫非是皇上授意的?如若沒有皇上授意,恐怕六阿哥自己難有這種手筆啊。大臣們紛紛猜想到,莫非這朝堂上要變天了?

  索額圖此時腦門上已經(jīng)掛滿了冷汗,身體也微微發(fā)抖,冷風(fēng)吹過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沒想到六阿哥是一個如此恩仇必報的人,自己剛把他提供土豆地瓜的事情說出來,他立刻就反擊一手,而且反擊的犀利無比,簡直就像是早有準(zhǔn)備一般……等等……索額圖漸漸察覺出了事情的不對勁,似乎六阿哥的報復(fù)并不是沖著他來的,看來這之中還有他不知道的隱情。

  想到這里,索額圖悄然回身,望向了阿爾吉善,希望能從他臉上看出一些端倪,然而阿爾吉善此時已經(jīng)是面如死灰,兩個眼珠無神的望著地磚,跪都跪不住了,癱倒在地上。

  索額圖心中暗罵不已,自己英明一世,沒想到竟然生出了這么草包的兒子。

  康熙帝坐在御案之后,面上一片陰冷,群臣見康熙這般反應(yīng),都嚇的噤若寒蟬,朝堂上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阿爾吉善,你現(xiàn)在還覺得冤枉嗎?”許久,康熙帝幽幽問了一句。

  阿爾吉善嘴唇囁嚅,卻說不出話,一頭磕在地磚上,長跪不起。

  “宣旨!兵部郎中阿爾吉善任職期間私吞軍餉、貪贓枉法,險致西征功敗垂成,實乃通敵叛國之行徑,按律當(dāng)誅九族,但念及其父輔政有功,改為斬監(jiān)侯,秋后處斬!欽此。”康熙帝寒聲道。

  阿爾吉善聽完旨意就暈了過去,褲襠濕了一片,隱隱有尿臊味傳出。

  索額圖確是心中一輕,康熙只判了阿爾吉善的罪,并未多加追究,說明康熙暫時不想動索家,看來皇上還是念及著索家的功勞,不愿牽連過多了。至于阿爾吉善,索額圖心中一痛,他畢竟是索額圖的兒子,就算他再不堪,也不愿他就此被斬首,好在判的是斬監(jiān)侯,事尤可為。

  康熙目光冷冷的掃過乾清門前的眾大臣,道:“今日之事希望諸位引以為戒,如果有人實在管不住自己的手,那就去死囚牢陪他吧?!?p>  眾大臣齊聲應(yīng)“嗻”。

  “好了,今兒的早朝就到這吧,朕有些乏了,胤祚你的記賬法子不錯,著你與陳廷敬擬個章程出來,再行拿來與朕批復(fù)!好了,退朝吧?!笨滴跽f完,頭也不回的走回乾清宮去了。

  眾大臣在山呼萬歲之后,按照隊列原路返回了。

  回去的路上,也就沒了來時的許多規(guī)矩,納蘭明珠也慢慢走到了胤祚身邊,拱手小聲道:“六阿哥有勇有謀,智斗奸佞,老臣佩服不已啊。”

  胤祚還禮道:“本阿哥不過是拿阿爾吉善大人舉個例子罷了,納蘭大人謬贊了?!?p>  “呵呵……六阿哥哪是拿阿爾吉善做例子啊,您這是拿索大人做的例子啊,從今日起,索額圖的好日子恐怕也過不了幾天了?!奔{蘭明珠笑著道。

  胤祚雖然心中隱隱有這種預(yù)感,但還暗存僥幸,但是一經(jīng)納蘭明珠點醒,心里頓時驚了一下,小心問道:“納蘭大人這是何意啊?”

  “皇上只罰了阿爾吉善,索額圖看似逃過一劫,實則已失圣心啊……”納蘭明珠說罷拱拱手,笑吟吟的走到前面去了。

  胤祚呆呆的走著,心中暗道糟糕,他只是想除掉阿爾吉善,沒想到自己的招數(shù)威力過大,波及甚廣,把整個索家都撼動了,這可不是他希望的,今后豈不是要與整個索家為敵了嗎?

  正胡思亂想間,陳廷敬也靠了過來,他朝胤祚拱拱手,面上神色復(fù)雜:“六阿哥,您所創(chuàng)的‘復(fù)式記賬法’簡便新穎,比之‘龍門帳’,不知勝出幾百許,實在是令微臣敬佩萬分……可……您今日也太過莽撞了些,畢竟若是打蛇不死,可能反被蛇傷啊?!?p>  胤祚知道陳廷敬是在委婉的提醒他小心索額圖的報復(fù),但是用語卻頗為親切,責(zé)備他莽撞,也顯得像是長輩對小輩的關(guān)照,而不是同朝的大臣,胤祚自然不知道這語氣的變化意味著什么,只是拱手道謝,又說了很多的謙虛的話。

  再與陳廷敬聊了半天‘復(fù)式記賬法’后,陳廷敬已經(jīng)完全被胤祚腦海中的會計知識所震懾了,他貴為戶部尚書,可以說是與賬目打了一輩子交道,從來沒想這賬還有這般記法,外行人可能不懂,他確是明白這種新式的記賬法對于工商發(fā)展、稅銀征收、清查貪腐的重大意義。

  兩人一直聊到午門口,陳廷敬才向胤祚告辭,并且將復(fù)式記賬法的推廣提到了戶部日程上來。

  與陳廷敬告辭后,胤祚正打算去戶部衙門當(dāng)值,沒想到又一個人把胤祚叫住了,胤祚一看,頓時心里有些發(fā)虛,因為來人正是索額圖。

  “六阿哥,老臣未遵你我之約定,將上貢土豆、地瓜的功勞推倒了你身上,實在是慚愧,老臣特來向您賠罪?!彼黝~圖說著就拜了下去,胤祚趕忙把他扶起。

  沒想到索額圖接著說:“六阿哥,老臣代不孝子阿爾吉善向您賠罪,他在乾清門強對您言語多有冒犯,還請六阿哥多多包涵?!闭f完,索額圖又拜了下去。

  胤祚只好又把他扶起,同時心中警鈴大作,這索額圖人老成精,自己坑了他這么一把,他恐怕絕難善罷甘休。

  沒想到索額圖起身之后也并未在說什么,拱拱手就告辭了。望著索額圖遠(yuǎn)去的背影,胤祚覺得似乎平靜的京城馬上就會暗流涌動了。

  整整一天,胤祚都在想乾清門前發(fā)生的事情,想索額圖話里的含義,思考索額圖可能會用什么手段對付他,而他又要如何應(yīng)對,當(dāng)差的時候也都三心二意的,陳廷敬本想找他繼續(xù)探討關(guān)于復(fù)式記賬的問題,但是看到胤祚這幅神情,也就不打擾胤祚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申時,也就是后世下午三四點,戶部散值了,胤祚急不可耐的立刻走出戶部衙門,門口小吳子正等著他,小吳子牽著兩匹馬,眼睛上頂著兩個黑眼圈,畢竟他幫胤祚查阿爾吉善的陳賬忙了一晚上,恐怕此時胤祚自己的臉上也好不到哪去。

  但是胤祚已經(jīng)沒有心思管這些事情了,他一把牽過韁繩,拔腿上馬,撥馬便走。

  小吳子在他身后大喊:“主子,那條不是回府的路啊。”

  “先不回府了,去當(dāng)鋪和錢莊!”胤祚說完,一抖韁繩,縱馬小跑起來,錢莊和當(dāng)鋪可是他的命根子,他對于未來的設(shè)想,可全都要依仗錢莊和當(dāng)鋪,因此萬萬不能有閃失。

  不過小半個時辰,胤祚和小吳子已經(jīng)來到了銀座當(dāng)鋪外面,小吳子把兩匹馬牽好,胤祚沒等他就從側(cè)門進去,看到當(dāng)鋪之中一片秩序井然之相,此時客人不多,一個客人正在窗口典當(dāng)一塊玉佩,那玉佩通體潔白,看上去晶瑩透亮、纖塵不染,端的是塊好玉,而且玉佩雕成祥云錦鯉之狀,看上去仿如一條錦鯉在空中遨游,也稱得上是雕工精美、栩栩如生,而且不落俗套,堪稱佳品。

  銀座當(dāng)鋪里的一名掌玉師傅正拿著那塊玉反復(fù)審視把玩,片刻之后,開口道:“玉是好玉,只是雕工匠氣太重,略缺神韻,當(dāng)銀四十兩,您覺得怎么樣?”

  那客人想了想道:“四十兩就四十兩吧。”說完就有伙計取來隆昌通的銀票給了拿客人,并且給了他典當(dāng)玉佩的憑證。那客人拿了銀票也就走了,別的幾個窗口,還有人在典當(dāng)瓷器、木器、銅器等等,當(dāng)銀價格也從百兩到十輛不等。

  因為胤祚一身青色蟒服過于顯眼,就找到了聶志遠(yuǎn),要了身便服換上,一邊換衣服,一邊問道:“聶掌柜,咱們當(dāng)鋪最近行情如何?。俊?p>  聶掌柜站在屏風(fēng)后,恭敬答道:“稟東家,銀座當(dāng)鋪自開業(yè)以來,共放出當(dāng)銀五千余兩,收回本息兩千七百余兩,還有三千百余兩當(dāng)銀未到期限,壞當(dāng)五百余兩,通過當(dāng)鋪的拍賣,賣出八百余兩??傊?,銀座開業(yè)到現(xiàn)在總計獲利一千余兩,而且獲利還在不斷增加中?!?p>  胤祚贊許了幾句,又問道:“錢莊儲銀尚存多少,可還能支持放貸嗎?”

  聶志遠(yuǎn)猶豫片刻道:“回東家,儲銀……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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