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有本事

　　吳氏把孩子抱去了西屋，程月已經(jīng)吃完蛋在喂孩子奶了。哺乳是天性，即使程月傻了，還是知道怎么喂，而且傻傻的小娘親抱孩子很像那么回事。

　　錢滿霞剛才一直在看侄女，聽見外面有動靜也不舍得出去。見吳氏進(jìn)來了問道，“娘，剛才怎么了？我咋聽到有小娃的哭聲和狗叫聲。”

　　吳氏道，“是條小狗在院子外面叫，娘就開門把它放了進(jìn)來?！闭f著把手里的孩子抱給程月看，“月兒，這也是你的孩子，你今天生了兩個(gè)孩子，是對龍鳳胎?！?p>　　“娘，月兒記得只生了一個(gè)娃，還不帶把兒。”程月的大眼睛里盛滿了疑惑，又有些羞慚，她知道公婆心心念念想要個(gè)帶把的。但怎么辦，懷里這個(gè)不帶把，不過她也極喜歡吶。

　　吳氏說，“是真的，剛才你睡著的時(shí)候，就先生了這個(gè)兒子，醒來后又生了這個(gè)女兒?！庇謱﹀X滿霞說，“你還在睡覺的時(shí)候，你嫂子就先生了這個(gè)孩子。你千萬不要說出去，不然人家該說你嫂子生了娃子自己都不知道，那樣人家會認(rèn)為她更傻?！?p>　　錢滿霞最怕別人說她嫂子是傻子，聽了趕緊點(diǎn)頭答應(yīng)。她剛滿六歲，剛才又的確在睡覺，所以對她娘的話深信不疑。她崇拜地看著程月說，“嫂子，你好能干哦，一下子生了兩個(gè)娃?！?p>　　程月見最親近的婆婆和小姑都這么說，看來她的確是先生了兒子，后生了閨女。

　　小女嬰長得小，勁也小，吸了半天沒吃出奶來，哇哇哭起來。

　　吳氏把男嬰遞過去，“小子勁大些，先讓他把奶吸出來?！?p>　　小男嬰一進(jìn)程月懷里，小嘴就張得老大，“呼、呼、呼”地喘著粗氣，別看他塊頭不大，力氣卻不小，開始吸不出奶水就使勁吸，程月痛得紅了眼圈。等他終于吸出奶水了，就悠閑地吃起來。

　　程月很是得意地跟吳氏說，“兒子有本事，吸出奶來了。”頓了頓，又說，“月兒也有本事，生了個(gè)帶把的。”

　　錢亦繡無聲地笑了起來，小娘親是傻呢還是不傻呢？說傻吧，她還知道邀功。說不傻吧，她還真信了自己睡著就能生兒子。

　　吳氏也大樂，“是，月兒有本事，是咱們家的功臣?！?p>　　“不帶把的也好，月兒也喜歡?！背淘峦艘谎坶]著眼睛的小女嬰說。

　　“對，閨女也好，閨女是娘的貼心小棉襖?！眳鞘线^去把小女嬰抱起來，小女嬰依然沒睜眼睛，嚕了嚕小嘴又嚶嚶嚶地小聲哭起來。

　　小男孩胃口大，吃了左邊吃右邊。吳氏說道，“還要給閨女留一口，不能讓他一個(gè)人吃完了?！?p>　　程月聽了就把男嬰放在床上。男嬰又大聲哭起來。吳氏把小女嬰遞給程月，又抱起他用小湯勺喂他溫水喝，他倒也安生下來。

　　喂完了他的水，吳氏就把他抱著立起來，輕輕拍拍背。對一旁的程月說道，“月兒看著，喂完奶了要這樣把他立起來，聽他打了嗝再放到床上。不然怕他吐奶?！?p>　　程月“哦”了聲。

　　小女娃胃口小，沒吃幾口就不吃了。程月已經(jīng)忘了婆婆的囑咐，直接放在了床上。好在小女娃吃的少，倒也沒有吐奶。

　　吳氏知道教一次程月根本記不住，便又抱起小女嬰，重復(fù)著剛才的動作和剛才的話。最后，還囑咐道，“月兒可記住了？”

　　等程月母子（女）三個(gè)都睡著了，也天亮了。吳氏去廚房弄了點(diǎn)昨天的剩飯喂了跟進(jìn)來的小狗，又讓錢滿霞去錢家大院報(bào)喜，滿江媳婦生了對龍鳳胎。

　　錢滿霞出門前看了一眼在房檐下吃著粥的小狗說，“這狗咋長得這么奇怪呢，好丑哦?！?p>　　吳氏道，“它是主動來咱家的，不管它丑不丑，只要養(yǎng)家了，照樣能看家。那些人不是說咱家連狗都嫌嗎，看他們以后還說不說?！?p>　　錢滿霞也氣不過村里人那么埋汰她家，聽了娘的話使勁點(diǎn)了點(diǎn)頭。

　　錢亦繡看了這小狗也是吃驚不已，實(shí)在是太丑了，就像被人一拳把鼻子嘴打扁了一樣。她似乎在前世也看到過這種狗，卻不知道什么品種。想著等它長大了，或許才能看出來。

　　錢老頭錢老太一得到信，就忙不迭地過來，錢滿蝶也顛顛地跟著后面跑了來。

　　錢老太一進(jìn)院子就大著嗓門說，“我來看我重孫子來了?！闭f著就直接往左廂房走來。

　　她的大嗓門把睡夢中的程月驚醒了，她趕緊用兩只胳膊護(hù)著孩子哭道，“不要搶走我的孩子，不要搶走我的孩子。”

　　吳氏已經(jīng)先一步出屋攔住了錢老太，“滿江媳婦護(hù)犢護(hù)得厲害，連霞姑都不許太靠近孩子。娘能不能過幾天，等她情緒平靜些再……”

　　這是錢三貴和吳氏先商量好的，近幾天不能讓人仔細(xì)看孩子，否則容易看出小男嬰不是昨天夜里剛生的。

　　那只小狗也跳著腳地沖錢老太叫起來。

　　錢老太沉了臉，“怎么著，我看我重孫子還要瞧別人的臉色？”又踢了踢小狗，罵道，“哪里來的丑狗，兇啥兇！”

　　吳氏趕緊陪笑道，“媳婦是怕滿江媳婦把婆婆氣著了，給你老提個(gè)醒兒，若是她說了不好聽的話，婆婆大人大量，別跟她一般見識。”

　　正說著，錢三貴拄著拐來到堂屋門口低聲說，“娘，滿江媳婦有病，心思自然跟正常人不太一樣。她本來就奶水少，再把奶水嚇回去了，兩個(gè)小娃可咋活?！?p>　　即使錢三貴受傷了，老太太也喜歡這個(gè)兒子。聽他如此說，便有些猶豫了。

　　錢老頭罵道，“你這個(gè)老太婆一來就找事兒，非進(jìn)去干啥？讓老三媳婦抱出來你看看不就得了？”

　　錢老太老臉都扭到一堆去了，既想第一時(shí)間進(jìn)去看大孫子，又怕真的把程月的奶嚇回去。氣得低聲說道，“再有福氣也是個(gè)傻的。”還是向堂屋走去。

　　等老兩口和錢滿蝶在堂屋坐定，吳氏才進(jìn)屋把孫女抱來。錢老太抱著小女娃嫌棄地說，“哎喲，這丫頭咋這么小，怕是只有三斤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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