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的航班,似乎遇到了氣流的襲擊,有些顛簸。蘇亦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頭向后仰著,呼吸聲顯得沉重的很多,少年現(xiàn)在已經昏昏入夢了,今天發(fā)生的事情似乎對少年來說沖擊太大了,但愿少年能睡個好覺。
“這是哪里?!碧K亦然環(huán)顧了四周,這樣的感覺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了,上一次經歷的時候也是這樣感覺,很縹緲,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進來。
“當然是你的夢了?!边@個聲音也絲毫不陌生,是一只貓的聲音,貓有著銀色的身軀和金色的花紋。
“也就是說,現(xiàn)在我又是在自己的回憶里了。”蘇亦然的聲音顯得很淡定,好像這一切他都知道了一樣。
“是的?!?p> “對了,我正好有事要問你。”
“你想問鎖鏈的事吧。”
魂的反應有些太快了,但是很精準,蘇亦然的確是想問關于鎖鏈的事情,自己為什么突然之間可以使用那鎖鏈了,自己為什么會喪失關于鎖鏈的記憶,為什么自己會忘記那一切,鎖鏈為什么會聽從自己的指揮。
“我說過的,事情一旦發(fā)生了,你就不會忘記,只是能不能想起來的問題,你開學第一天使用鎖鏈的記憶一直都存在這,你自己可從來沒有忘記過,只是那時候你突然使用了自己的力量對自己身體造成的損傷太大了,一下子沒記住罷了,當你再次使用力量的時候,記憶也就恢復了?!被暧稳杏杏嗟慕忉屩@一切。
“那我為什么會突然多出這樣的力量了呢?!?p> “不是多出來了,而是本身就有這樣的力量,只不過你自己忘記了罷了,或者說你現(xiàn)在的身體還沒有讓你的靈魂可以使用這樣的力量,當你開始回憶從前的記憶的時候,也就是在探究靈魂的過程中力量自然就恢復了?!?p> “也就是說,今晚我之后,我又能擁有力量了是嗎?”
“是也不是,也許你不會擁有新的力量,也許只是操縱鎖鏈的能力變強了?!?p> “那鎖鏈究竟是是什么東西?。俊碧K亦然其實很好奇,為什么自己會有那鎖鏈,同時他自然也想知道那鎖鏈是什么東西,居然可以從地里長出來。
“不要著急,讓我們先在你的夢里前行吧。”
魂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向了更遠處,蘇亦然緊緊跟在身后。
魂的腳步停在了一座庭院之前,庭院看上去很奢華,一座典型的日本和風的建筑物。門是莊嚴的木色,庭院里的巨大櫻花樹現(xiàn)在散落著花瓣,微風吹拂,粉色的雨從天而降,將蘇亦然和魂都打濕了。
門并沒有關,魂和蘇亦然就這樣子走了進去。進去庭院之后還是傳統(tǒng)的日本老宅的風格,如果現(xiàn)在一座日本庭院還能保留這樣的建筑風格,想必應該也是當?shù)氐倪_官顯貴吧。即使在蘇亦然夢里的這個年代,蘇亦然也能清楚的感覺到,這房子主人身份的尊貴,似乎他的身份和蘇亦然日本即將接觸的兩派人一樣。
蘇亦然跟在魂的身后,走在木質的走廊上,看著庭院中的美景?;甑哪_步再一次停下了,這次停下的地方是一間和室。和室的門口已經擺好了一雙鞋了,一雙牛津皮鞋,從鞋的款式和大小看,這應該是個男人。
“我們進去吧?!?p> 魂緩緩拉開了那扇門,同時也打開了蘇亦然的記憶。蘇亦然感覺自己眼前有一道光襲來,在自己的記憶深處有什么被打開了的聲音,那鎖著自己記憶的金色鎖鏈在此時解封了。和室里散發(fā)出的抹茶的味道,蘇亦然似乎也似曾相識。
端坐在和室里的是兩個人男人,其中一個男人蘇亦然已經在熟悉不過了,按魂的話說,那是以前的自己,依舊是那天見過的美式軍裝,不過今天他穿的應該是禮服。一個黑頭發(fā)的中國人穿著美軍的制服,蘇亦然看著怎么都覺得異樣。
男人的對面是一個銀發(fā)的長者,老人的頭發(fā)已經白了,甚至還有些禿頂,但是老人看上去依舊很精神,沒有任何衰敗的氣息。老人身著黑色的和服,端坐在桌前,手上的活絲毫沒有停下,隨著工具的轉換,一碗待客用的抹茶已經放在那個成年蘇亦然的面前了。
“法師,您的手藝還是一樣的好?!?p> “謝謝,一個閑來無事的老人,似乎只有這點本事了。”
“那幾匹馬就先放在您這里保管了?!?p> “你不自己帶回去嗎,放在我這里似乎也給我增加了不小的麻煩嗎?”
“我的生命馬上就要燃盡了,我已經沒有辦法再照料它們了?!?p> “就當是我這個老頭,老了之后的樂趣吧?!?p> “辛苦您了,法師?!?p> 老人似乎還有話想要對眼前這個男人說,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老人現(xiàn)在只是僅僅盯著這個男人看。蘇亦然不知道過去的自己和老人有什么樣的關系,只是從老人的眼中,蘇亦然看見的是惋惜和同情,自己的一聲似乎比臉上寫得坎坷多了。
“你什么時候再來拿走它們?”老人起身拉開了和室的門。
“70年后,您就不需要再管那些馬了,那些鎖鏈自己就會消失的,那時候您就任由它們在時間馳騁吧。”
男人也同樣站起了身,走到了老人的身邊。和室外面是一個巨大的櫻花樹,幾年的櫻花開的很好,絲毫沒有一點戰(zhàn)敗的氣氛,這個戰(zhàn)敗的國家,似乎只有櫻花依舊盛開。櫻花樹下是四匹站立的馬,白色,紅色,灰色,黑色。馬很精神,只是那一根根銀色的鎖鏈,將它們牢牢鎖在了樹邊。
“你不怕,你的鎖鏈在70年內失效嗎?”老人看著那些馬說道。
“不怕,這鎖過神牛的鎖鏈,我想這些馬應該也不成問題吧?!?p> “法師,我該告辭了,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p> “慢走,老朽就不送你了?!?p> 男人穿好鞋,準備離開和室了。
“對了法師,再過30年,你回收一個男人為徒,他和您的淵源似乎也是命中注定的,您的日子也就不會這么無聊了?!?p> 說著,男人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了。
“這是什么?”蘇亦然問道
“你的記憶啊,是不是覺得很熟悉啊?!?p> “是”
“這就對了,飛機似乎也該到了吧?!?p> 蘇亦然感覺夢境開始漸漸不穩(wěn)定起來了,周圍的一切開始扭曲消失,自己的耳邊出來了熟悉的聲音。
“小弟,該起床了,我們到地方了?!卑茬暾蝿又K亦然的身體,叫他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