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錚重傷即將不治?
這個消息跟柏飛翔的話其實并不沖突,好歹也是先天境界之人,一招出手結(jié)果如何心中多少有底。
但李炳卻不怕馬錚死了,哪怕馬錚是馬道銘的干兒子又如何?只要不是馬道功一脈,那就不是馬家正房,況且只是個干兒子,又不是親生的,難不成馬家還會因為一個干兒子,跟隴西李家死磕?
要論家世李炳這邊是差了些,可大家還是要講道理不是?
再說李炳也不是個孤膽英雄,他是打定主意要將這件事情好好鬧上一鬧,至少也得讓馬家人知道,這天水城究竟是姓馬還是姓李。
“王爺息怒啊,王爺息怒?!?p> 口中這么說,李炳卻是動也不動,甚至跟著就嘀咕了一句:“上了年紀(jì),還是身體要緊?!?p> 這話可是將馬云生給氣到了,不是拐著彎說他老不死么?
可哪怕他是王爺,還真不能跟李炳計較,只得將氣勢一收,冷眼望著李炳道:“看來你今天是鐵了心要跟本王過不去了?”
“王爺這是哪里話?下官就事論事,馬錚當(dāng)街殺人是事實,人證物證俱在,下官只是秉公辦案,沒有錯吧?”
錯是沒錯,只不過就是有些打臉。
眼看著就要過年,又是馬家一年里最重要的演武大會,馬錚不僅是馬道銘的干兒子,更是甲字堡選派出來的參賽人員,若是真被李炳給弄進衙門大牢里,馬家這張臉就真丟大了。
別說馬云生不想,馬王府上上下下就沒有一個人樂意看到這事兒發(fā)生。
只是誰也沒想到,柏飛翔一眾捕快來王府大門口堵住后不久,大街上又來了一撥人,吹吹打打卻不是結(jié)婚嫁娶,而是震天介的哀樂。
“我的媽,死人來了。”
守在門口的王府管事踮起腳尖一瞧,卻是臉都青了,二話不說掉頭就跑,去通知管家和各位老爺,真要是讓那一兩百號披麻戴孝的人將王府大門給圍住,這年也沒法過了。
不用說,這撥人也是李炳安排的后手,而李洪就夾雜在這些中間,臉色陰霾,眼角竟然還掛著淚水,兩眼紅腫,倒真像是傷心過度的模樣。
“這老東西,倒是夠狠!”
馬道銘站在馬錚床邊,他當(dāng)然知道床上那奄奄一息的馬錚只是偽裝,可當(dāng)聽說連尸體都抬到王府門口時,也不由得暗自跺腳。
不管怎么說,李炳都是天水城城守,哪怕馬家要將這事兒鬧到金鑾殿上,至少在目前是不可能不把馬錚交出去了,除非馬家準(zhǔn)備造反。
馬家當(dāng)然不能造反,所以哪怕就是馬云生氣的拍桌子,接下來還是只能用擔(dān)架,將馬錚從房間里抬出來。
“李大人?!?p> 馬道功不是王爺,所以在面子上還得對李炳客氣些。他一拱手,指著馬錚道:“我馬家血脈被人打成這個樣子,是不是也該追究下責(zé)任?”
“自然!”
李炳微微點頭,“本官自然是秉公辦理?!?p> 一眾人如今就在站在馬王府前院里,隔著一道門自然能聽到外面那哀樂吹吹打打的聲音。
正是這最后來的送喪隊伍,給馬王府造成極大壓力,這事情一旦處理個不好,對于馬王府的聲譽,將是沉重的打擊。
“來啊,把這位馬家公子抬手,放心,我們會找最好的大夫給他治病,畢竟他是戴罪之人,若是未經(jīng)過堂就死在牢中,對衙門聲譽也是很大影響,所以嘛,還請王爺、各位大人放心,本官一定會讓他活的好好的!”
這話最后,李炳臉上表情,還有那特別咬重的幾個字,已經(jīng)讓人聽出他的心意來,只是不能點穿,馬云生面無表情仰面望天,馬道銘臉色鐵青,馬道功雖說還有點笑容,不過那笑容,當(dāng)真是陰森的很。
他道:“城守大人如此照顧,改日我馬家一定會報答!”
報是一定要報的,至于說怎么報,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總有機會的。
“爹,還有我們漪夢樓的人?!?p> 當(dāng)李炳轉(zhuǎn)身帶著柏飛翔等人要走時,李洪突然湊上來,低聲問道。
“閉嘴!先把這個帶走!”李炳兩眼一瞪,說話后卻是向那群披麻戴孝的人走去,“雖說冤有頭債有主,但有陛下國法在,相信本官一定能還你們一個公道!”
“多謝大人,為草民做主!”
倒是一番好戲,李炳這邊一說話,那些披麻戴孝之人就齊刷刷跪下一片,在周圍那些圍觀之人心中,李炳倒是狠狠過了一把青天大老爺?shù)陌a頭,讓他心中不由的得意起來,想今日一石數(shù)鳥,當(dāng)真是收獲不少。
“王爺,下官這就告辭了!”
李炳這邊向馬云生等人拱手,臉色得意,而李洪和柏飛翔則是靠在馬錚擔(dān)架旁,臉色更是陰冷。
柏飛翔低聲道:“小子,你不是以為韋華能保你么?看到了么,就連你們馬家家主也保不住你,回頭到了牢中,你就知道老子手段了。”
其實此時馬錚心中還真有些怨懟。
馬家好歹也是帝國五大王之一,怎地對上區(qū)區(qū)一個天水城城守就如此窩囊了?難不成就沒有半點王爺?shù)钠⑿圆怀桑?p> 雖說他體內(nèi)傷勢已經(jīng)痊愈,可沒有馬云生或者是馬道銘發(fā)話,馬錚此時還真就只能裝死狗,大庭廣眾之下,就連馬云生都沒反駁此事,哪怕他馬錚這會兒起身要跑,也不可能從柏飛翔等人手中逃脫。
心中不由得一陣發(fā)緊,那柏飛翔說的恐怕也不是恐嚇,真要進了大牢之中,還不是任由別人拿捏?
“如何是好?”
兩個捕快抬著擔(dān)架,李炳父子轉(zhuǎn)身邁步,一眾人帶著馬錚就要離開。
“王叔,就這樣了?”
馬道銘此時心煩程度不在馬錚之下。
在別人眼中,馬錚就是他馬道銘剛剛收的一個干兒子,誰也不知道在馬錚背后,還有個一個清屏公主。
清貧公主在朝外名聲不顯,可朝堂中稍有資歷的都知道來頭。
馬錚受傷也就罷了,可當(dāng)真是一種鍛煉,可要是死在天水城大牢里……
雖說馬道銘不會認為有多可惜,甚至他有些期待清屏公主跟隴西李家對上會是什么樣一個結(jié)果。
但他卻不敢忘記自己給清屏公主的承諾,馬錚死了,除開李家之外,他怕就會成為清屏公主最恨的人了。
被一個公主記恨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讓呢?”
回答馬道銘的,是馬道功。
他才是當(dāng)代家主,哪怕馬云生是王爺,說話也沒有馬道功好使。
“可是……”馬道銘張開口,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