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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宅小事

第六章 陌路窄(二)

大宅小事 予方 1747 2009-11-04 10:06:53

    從靜思苑失魂落魄回到自己屋里的玉初見來不及去傷春悲秋,就被許多的事情忙得沒時間去細(xì)想太多,雖然并不需要她親自動手,但終歸是自己屋里的東西,看見大家都在忙,她也跟大家一起將東西一一分類,讓幾個小廝搬到了馬車上去。

  如此便忙了一日,到了第二天,她忐忑著去向母親請安,心中懷著顫驚,不知母親是否還在生氣。

  麗娘已在庭院中等著玉初見,她滿臉笑容迎了上來,“二姑娘”

  “麗娘”玉初見扯了扯嘴角,綻出一抹些微苦澀的笑容。

  麗娘的臉豐潤白皙,頗有幾分高貴之氣,她看著玉初見,低聲道,“姑娘,昨日夫人并非真心怒你,夫人也是關(guān)心姑娘才心急……”

  “麗娘!”玉初見揚(yáng)聲打斷她的話,然后垂下頭,聲音幽微,“我知道,我知道……”

  麗娘一怔,低頭看著玉初見,“二姑娘?”

  “我進(jìn)去給母親請安了?!庇癯跻娞痱?,雙眸靈動,笑容燦爛,竟教麗娘看呆了眼。

  給玉夫人請安的時候,玉初見如往常一般笑容甜美,而玉夫人似乎也忘記昨日她們的爭吵,兩人說了一些尋常,又叮囑了初見要將東西打點(diǎn)好,明日就該啟程回寧城,道路積雪,他們也許會比平時多費(fèi)些腳力。

  “說起來,初見還能趕著在冬至前過生辰呢,都已經(jīng)是個十三歲的姑娘了,母親還記得當(dāng)年初見小小的人兒多得意可愛?!庇穹蛉舜葠鄣赝癯跻?,透過她的面孔,想起許多逝去的年華,其中還包括自己曾經(jīng)期待的心情和愛情。

  “我生辰在冬至么?”玉初見驚呼,心中雀躍,她現(xiàn)在恨不得趕緊長大,十二歲的小孩子,實(shí)在做不了什么事。

  “嗯,冬至那天,正是初見的生辰,再過兩年,初見就該許嫁了呢。”玉夫人笑容有些惆悵,想到自己捧在手心的女兒將來要離開自己身邊,心中盡是不舍。

  “初見不嫁,永遠(yuǎn)留在母親身邊,可好?”玉初見摟著玉夫人,聲音甜糯地說。

  玉夫人輕柔地笑著,“傻孩子,總有一天,母親是會離開你的,初見也要成為別人的母親啊?!?p>  “母親……”玉初見眼角微濕,在心中發(fā)誓再也不會讓母親傷心。

  “乖,回去休息吧,明天要回去了,要養(yǎng)足精神?!庇穹蛉溯p輕拭著初見面上的淚痕,柔聲道。

  “嗯,那女兒先回去。”玉初見揚(yáng)唇笑了笑,心中卻不知為何更加沉重起來。

  第二日清晨,丫環(huán)小廝們開始將準(zhǔn)備好的紅木箱子一個一個搬上了馬車,她們一共有六輛雙軸四輪雙馬車,前面三輛比較樸實(shí),是裝放物品,還有幾個院子看護(hù)搭乘的,第四輛坐的是幾個小廝,第四輛比較華貴,車身是上等的檜木,窗簾是紅色暗紋牡丹繡的呢絨,是主人車,馬車四個翹角,懸著四個銅鈴,在風(fēng)中發(fā)出叮鈴叮鈴悅耳的聲音。第五輛是丫環(huán)們坐的,第六輛是幾個粗使婆子。

  約是辰時,他們終于上路,他們出了巷口,經(jīng)過一個大廣場,便看到這座大宅子的正門,這大宅分前院后院,中間一條寬敞的巷子隔開,自從玉夫人買下這后院之后,便另開了一道門從后院另一側(cè)出來,方便出入,不必經(jīng)過前院。

  玉初見和玉夫人共乘一車,車內(nèi)有麗娘侍候著,靈玉和丫環(huán)們一車。

  經(jīng)過大廣場時,玉初見撩起窗簾,看到不遠(yuǎn)處竟有一處潭水,水面有一層薄冰,在日光下,發(fā)出漣漣銀光。

  “初見以后不許再近水了!”玉夫人順著玉初見的視線望去,臉色微變,提聲警告。

  玉初見一怔,看著那水潭,莫非她就是在這里落水的?那個……玉初見就是在這里被她的靈魂借用了身子?

  對不起……

  玉初見望著逐漸遠(yuǎn)去的水潭,在心底默聲說著,我會替你好好活下去的……

  馬車轆轆而行,出了大廣場,便看到正門,玉初見抬頭望去,正門約有三米寬,朱紅色,上等好木,門楣上,黑漆金字,顏色有些暗淡,晨曦在上面留下大片光斑,王公府。

  這就是那個沒落的諸侯么?竟到了要出賣府邸的地步。

  可是,這前院不是已經(jīng)被齊礡買下了么?他怎么沒換了門楣?他該掛上他的齊府大匾額,彰顯自己的氣勢。

  忿忿想著,突然馬車在一聲吆喝聲中停了下來,玉初見驚訝望向玉夫人,玉夫人笑了笑,“遇見個熟人,下去打聲招呼?!?p>  玉初見咦了一聲,隨著母親下了馬車,不遠(yuǎn)處,有幾匹赤兔馬在哼哼唧唧打著噴嚏,看起來特別精神,朱漆大門有幾個小廝打扮的男子在馬背上整理著細(xì)軟,這幾個人身材高大,腰間佩劍,看起來似乎并不是小廝那么簡單。

  突然,一人身著玄色長衫,外套鑲了白狐毛大氅,風(fēng)姿凜凜,氣勢威嚴(yán)穩(wěn)步從府里走了出來。

  玉初見瞠大了眼,齊礡?

  “玉夫人”齊礡帶著一種陽剛霸道的男性味道大步走到玉初見面前,唇瓣微微挑起,恭敬地喚了一聲。

  “王爺”玉夫人柔柔一笑,親切的笑容如盛開的花般艷麗。

  玉初見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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