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月到中秋第十三章大結(jié)局
第二部月到中秋第十三章結(jié)局
高林一夜未眠，他開著車在城里轉(zhuǎn)了幾圈后回到了他家里。汪華已經(jīng)睡了，他把她從床上提了起來，壓制著怒火問：“你想干什么？天一亮直接到民政局離婚。我給你保留臉面，你自己不要臉我也沒辦法了……”。汪華披散著頭發(fā)，眼睛里充滿仇恨地說：“你說離就離，我又不是你的玩偶?！薄澳阆敫墒裁矗空f??！”高林怒吼著掀翻了梳妝臺。汪華看著高林氣得沖血的眼睛和握緊的拳頭，心里打了個顫，稍微平息了心中的恐懼后，她說：“我只是想要你信守承諾，結(jié)婚前你說過一生之中，只要我不背叛你，什么缺點你都可以原諒。你原諒我了嗎？這些年……生下高倩后，我們確實沒有什么夫妻生活，但為什么，你為什么不管不問呢？”汪華說著說著哭了起來，高林聽了她的話驚訝得張大了嘴?！爸绬?？那年我宮外孕，一個護士說漏了嘴，說我的**里有一個胡豆大的一團棉花。我給你說了，你卻把它當成了笑話?！薄芭?，就因為這個，你可以變得冷酷。”高林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譏諷地說。“不管怎樣，我現(xiàn)在還是你的合法妻子，你有任何出格的事我都會告訴你父母?！薄安豢衫碛鳎 备吡种钢羧A的鼻子說?！昂?！”汪華繞過高林又躺到床上。“你到底要干什么?。?！”高林氣得大吼大叫?！班?，注意影響哈……”汪華一本正經(jīng)地說。高林沖進衛(wèi)生間用冷水對著自己的頭一陣猛沖，火氣是該壓一壓了。
沖完頭，高林冷靜了許多，獨自坐在客廳里，一根一根地抽著煙，他得理出頭緒……經(jīng)過深思熟慮后他決定，只要把這十幾年的真實生活告訴父母，汪華想要傷害父母的惡毒用心自然就會泡湯。
他回去的時候，高爸和高媽的情緒平靜了些。“你一晚沒睡呀，臉色這么差。到客房去睡了再說?！备邒尣还懿活櫟赝浦吡帧！皼]說清楚之前，我也睡不著，媽，你不如讓我把這些年的事情說一下，讓你們心中有底。也清楚你兒子究竟是什么人?！备甙植恢每煞竦氐戎南挛摹８邒屢妰蔂斪佣挤噶司?，只好去給他們一人泡了杯茶。
高林把這些年發(fā)生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毫無保留地說完后，問高爸高媽，他該怎么辦？是離婚還是繼續(xù)保持這樣的婚姻？“當然是離了，這個的婆娘拿來干什么？早曉得她是那個樣，該把倩兒送到我們這里，也不會耽誤了她的前途。”高媽氣憤地說?！鞍Α@些事情我們也不知道，苦了你這些年。這婚你自己斟酌吧。離和不離都由你?！备甙殖了剂艘粫?，說完慢騰騰轉(zhuǎn)身出門了。
汪華想要打擊高爸高媽的心落空了，反而加速了他們離婚的步伐。
汪華從高爸高媽家里回去后，一直就沒睡覺，她現(xiàn)在基本上是孤家寡人，至從女兒高考失利后，基本上沒和她說過十句話。
如果婚禮不需要她出場的話，可能女兒女婿都不會叫她一聲。好在他們愛面子，婚禮上必須有雙方父母在場。為了到時配合默契，女兒叫高林提前兩天在家里進行了練習(xí)，高林難得地在家里住了兩天。原來她并不想管高林在外面的事情，但楊琴在婚禮上做得太過份，這激起了她壓抑在心里十幾年的怒火……她知道她已經(jīng)輸?shù)袅诉@場婚姻，但她不會讓自己輸?shù)锰珣K，太難看，她要掙扎，她要報復(fù)，不管以什么方式。
三天后，高林在電話上對她說：“汪華我們離了吧。什么條件我都答應(yīng)你?！彼龥]有立刻表示同意或不同意而是把電話掛了。她不愿意在辦公室談?wù)撨@個話題，她怕離婚，離婚在她始終是恥辱。
剛把季報報完，彭總就叫她交出財會公用章，和法人圖章。她有點不明所以，吃驚地問?！芭砜?，什么意思？”彭總皮笑肉不笑地說：“意思是你不適合做財會科長了?！蓖羧A嚇了一跳“為什么？我違反了會計制度嗎？總得有理由吧?！彼驹谂砜傓k公室，憤怒地質(zhì)問?！澳闳鄙賱?chuàng)新精神……其它就不用說了吧?！迸砜傉酒饋砭屯庾?。“那我干什么？”“明天黃麗娟就來接替你的工作，哦，人家是西南財大的高材生?！蓖羧A癱坐在她的椅子上。
“汪科長，你又加班，我們走了?！鼻o臨走前給汪華打了個招呼挽著唐鴻的手臂親熱地走了。
下班回家時她第一次感到空落落的，往日必竟高林還沒有正式提出離婚，她不想回家，但是到那里去呢？她漫無目標地走著，不知不覺地走回了娘家，也許這里才是她的根，她回去的時候父母兄弟正在搬家，她感到吃驚，他們搬家為什么沒給她說呢？她走上前去，站到離媽幾步遠的地方問；“你們這是要往那搬？”“用不著你管吧。快回去，這是貧民窟，怕臟了你的手?！彼樣樀啬剜藥拙湟姛o人答話便不自然地走了回去。
回到家里，高林的電話又來了：“汪華，離了吧，什么條件都答應(yīng)你，你提吧?！甭犞吡纸^決地話，汪華突然想了一個條件說：“我只有一個條件，就是在明年中秋你陪我一天，第二天我們就辦離婚手續(xù)。這期間我不會打擾你的生活。你同意就辦，不同意就拉倒，而且我有些東西拿出來你會吃不消的……”高林沉默了很久，最后勉強答應(yīng)了汪華的條件。
……
第二年中秋前一天，汪華請鐘點工把家里的衛(wèi)生做了徹底打掃。晚上她打電話叫高林通知高倩明天中午到家里吃飯，她必須到，否則離婚協(xié)議無效。
中午她在餐廳訂了十幾個菜，準備了兩瓶五糧液，在高林他們來之前她一個小瓶液體滲到了一瓶五糧液里。等她把一切都準備妥當?shù)貢r候高林父女倆到了。
“屋子里到處充滿喜慶，紅色的氣球停在空中，一個紅色中國節(jié)掛在客廳的正中央，餐桌上擺了各式菜肴，嗨，還會搞點氛圍。高林順口說了一句?！皝?，來，吃飯了?！蓖羧A笑嘻嘻地招呼他們倆，吃了兩筷子菜，汪華就舉起酒杯對高林說，為我們一家人團聚干一杯。高林看著她猶豫了一分鐘還是干了。高倩只喝了兩杯，因為9點她要和吳卓看中秋演唱會。剛到8點她就走了
屋子里只剩高林和汪華了，這時的高林幾杯酒下肚，早已對汪華放松了警惕。汪華拿出了第二并瓶五糧液，一杯一杯地灌著高林。最終至高林爛醉如泥。汪華把他拖進了臥室的床上。然后自己把所有的碗筷拿進廚房，將碗一個一個地甩在地上，直到廚房堆滿了碎瓷片，她才小心翼翼地走出去。
“水，水，倩兒，給我水?！备吡中睦镫y受，胃里象火在燃燒，他起起身卻怎么都不能動彈。他醉了，但心里明白。終于有了踏踏踏的腳步聲，“你要喝水，是嗎？你寶貝女兒走了，喝水是不是！”汪華在高林耳邊說得很“親切”。不一會她就端了一大杯，“喝，喝吧！”汪華仇恨地盯著高林。“喝……喝……”高林說話含混不清，喝下了汪華端給他的“水”后，感到胃針扎般的灼痛起來，一股咸咸的東西雜著酒從嘴里噴吐了出來，恍惚中象是紅色?！把?，我吐血了！”高林心驚膽顫地嚷了起來。“完了，完了，汪……汪華送”他還沒說完汪華重又出現(xiàn)在他面前，手里又端了一杯“水”誘惑地對他說：“喝了它，喝了它我就送你進醫(yī)院?！薄昂?，好。”高林“咕咕咕”他又喝完了一杯，“送，送……”送字還沒說完他就昏迷了過去。“去死吧，你、哈、哈哈……”
汪華笑過了后，把窗簾全部拉開了，窗外月色正濃，從來都不愿讓A城人欣賞它美麗的圓月。今天沒有一絲缺憾，月亮圓圓地掛在淺灰的空中，汪華的眼里涌出了淚水，從不流淚的她心里有些發(fā)酸。這時高林的電話響了，她沖進臥室拿了高林的電話?！拔?，高林，還沒吃完，你和那個變態(tài)有什么話說不完。趕快回來，說好了去賞月……”汪華握電話的手氣得發(fā)抖，“變態(tài)”，好吧。我就變態(tài)你們看看吧。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在電話里罵了句“蕩婦！”“嘟嘟”對方掛線了。她沒想到丈夫會在楊琴面前如此侮辱她的人格。十幾年來她沒有抱怨，因為她不是追求享受，追求肉欲的女人，但她亦不是隨便受辱的女人?！鞍选备吡职l(fā)出輕微的哼聲，汪華沖上去用枕頭將高林的臉部使勁壓了起來，足足壓了五分鐘，至到高林不再動彈，汪華才起身。臥室的燈突然熄了，她嚇了一跳，她趕緊去開床頭上的臺燈，臺燈的開關(guān)按不下，她沖出去，又不得不走回來，這時月光從窗外射了進來，照著高林蒼白的臉上，嚇得汪華又往后退了幾步。她跑到客廳打開了客廳里桔紅色的枝型吊燈，屋子里一下亮了?？蛷d的光線射進臥室，綜合了蒼白的月光，多少緩和了屋子里的陰森。汪華又去開臺燈，燈終于亮了，她有些恍惚地覺得應(yīng)該給女兒，給世人有個交待，于是提筆為女兒留下了絕命信。
高倩：
女兒，你知道，媽和爸的關(guān)系僵持了十幾年。媽內(nèi)心的痛苦你明白嗎？十幾年前媽第一次發(fā)現(xiàn)你爸有外遇時媽頂住了被欺騙的巨痛，但從那之后媽的心死了。
這些年來，媽的生活是不幸的，媽出生在極其貧困的家庭，所以媽沒有童年。少年時期偶遇你爸，他給了我很多希望，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所以無論你爸怎樣對待我，我都毫無怨言地忍了下來。我從沒想過離婚，在我的字典里根本就沒有這兩個字。為了維持我的尊嚴和面子，我絕不愿掉棄高夫人的名份，在這期間，當然媽的心境不好，自然冷待你許多，我的確對你冷酷了些，媽請你原諒！
倩，盡管你爸對媽如些冷酷，但媽對你爸的感情卻沒變，媽渴望有一個月圓之夜，但每一個中秋你爸都整夜不歸，今天我終于等到了，此時望著窗外圓圓的月亮，十幾年前的美好歲月重又掠過，這一刻，我是幸福的。倩，媽的心充滿寧靜和安詳?；仡櫼簧瑡屨麄€是失敗，倩倩，去廣泛地接觸社會，媽的失敗根源就是不敢接受生活的挑戰(zhàn)，一生回避，最終還是失敗了。
倩倩，中秋的月亮好圓好圓，我終于能夠和你爸共度中秋了。倩倩，吸取媽的教訓(xùn)，無論你遇到多么殘酷的現(xiàn)實都不要回避，面對它，打倒它！從而獲得自身的幸福。
媽絕筆
另：房產(chǎn)證和有價證券，存折我都放在衣柜的抽屜里。
汪華寫完信后，就給高倩打了個電話“倩，你明天上午過來一趟，我和你爸有事給你說?！彼f話的語氣是那么平靜，沒有一絲顫動，這令剛剛看完中秋晚會的高倩一點都沒料到悲劇正向她襲來。汪華打完電話就將她最好的衣服穿在身上，然后吃下她早已準備好的安眠藥，睡在高林的身邊，心中想著，中秋的月亮終于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