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賣店老板的口中得知了碧波湖的所在地點,羅云現在在千戶鄉(xiāng)的鎮(zhèn)上,鎮(zhèn)上雖然不太繁華,但好歹一切設施門店應有盡有,理發(fā)店、手機充值店、五金店、毛線店,超市都是私營的小超市,但一百米之內就有兩家,不時從一家網吧里傳來一陣陣吵鬧的游戲聲音。
鎮(zhèn)上人不多,來來往往就那么幾個人,更何況此刻已是夕陽漸下,眾鳥歸林的時間。從鎮(zhèn)上到碧波湖得要一會時間,而且碧波湖貌似在較為偏遠的村莊,就算今天趕到那兒,怕也沒地方休憩吧。
在鎮(zhèn)上茫無目的地閑逛了一會,羅云來到一家餃子王店,這里該是正宗的北方餃子吧,只是不知道店名是不是名副其實。
“來點什么?我們這有牛肉餡的,有豬肉餡的,有大白菜和韭菜餡的……”
餃子店的老板娘一口氣說完,就像是背書一般,爛熟于心。
羅云想了想:“那來盤牛肉餡的?!?p> “好呢,牛肉餃子一盤!”
略微有點胖的老板娘望后廚喊了一嗓子,然后便又問了句:“要來瓶汽水嗎?”
“哦,好的??蓸钒伞!?p> 餃子王店的顧客略微有點冷清,此刻店里就只有兩人,當然包括羅云一個,另外附近桌子上坐有一個年輕女孩,年輕女孩一手拿書,一邊吃著餃子,不時還往書上掃一兩眼,書很大也很厚,好像是一本關于法律科目的教材,女孩好似視時間如金錢,就連吃東西的時候也不肯浪費,看樣子,不是高中生便是業(yè)已放假回家的大學生。
不過想想也是,即便生意再冷清,這畢竟只是一處小鎮(zhèn),相比而言,租金肯定也會少上不少。不管怎么,虧本倒怎么也不至于。
不多時,熱騰騰的餃子便上桌了,老板娘一手端著裝有餃子的盤子,一手拿著去蓋的玻璃瓶裝汽水。
餃子是白花花的面皮,并冒著熱氣,從外觀看這餃子同南方餃子并無區(qū)別,大也不至于太大,小也不至于太小,一樣的扁形形狀,至少從外觀上看,并無二致。
羅云從一旁拿起筷子,依然是一次性的筷子,好似自然界的原木取之不竭似的。
羅云用吸管吸了一口冰鎮(zhèn)可樂,然后往一旁的小碟子里倒入醋,一點辣醬。然后便是嘗試這所謂餃子王店的餃子王了,嗯,還不錯,果真算得上是名副其實的餃子王了。倒不是說躺在白花花的白瓷盤里的白花花的餃子有多么的極品,而是餃子本來就是餃子,本來就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就該是樸實的味道,入口不難吃,甚至還有幾分爽快的口感,吃完覺得肚子飽了熱乎了,本來就是這種功能而已。
餃子分量夠足,價錢也十分廉價,飽了嗎?飽了。
飽了就該找處地方歇歇腳了,泡一杯茶,泡個熱水腳,然后滿滿地睡上一覺,人生有時本來就這么簡單。無需多想,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付了帳,羅云順便問了句:“老板,這鎮(zhèn)上可有什么旅店?”
“哦,旅館嗎?你順著這條街往前走,然后再拐一個彎,上面亮著字的就是了?!?p> “哦,謝謝。”
“這沒什么?!?p> 羅云結完帳出了餃子館,此刻外面的天空已經些許陰霾了,天色也開始暗淡下來。羅云順著老板娘的路線一路行去,在路口打了個彎,果真,在前面幾米之遙處,已經高高地亮起一塊彩色發(fā)光字:彩虹旅館。
名字取得倒挺夢幻,羅云想到了大海深處的云。
“住店嗎?”
辦完手續(xù)羅云便在旅店人員的帶領下被安排到了一家房間。
房間雖然不大,只有十幾個平方左右。一張簡單的硬床,床上鋪著很薄的一層棉絮,一層很薄的被子。床單和被子都是刺眼的白色,像醫(yī)生的白大褂。
房間布置很簡單,除了中間擺著一張可供一人可睡的床外,床旁邊還有一只像禪杖的衣架,上面伸出三只銀色的枝干。
一張長條的書桌,褐紅色的木制書桌上并未放置任何的書籍,甚至連張可以稱得上紙的東西都沒有。只有一只綠色的開水瓶和一只可供喝水的白瓷杯子。而且羅云望盡了房間的每處角落,連臺電視機也沒有??梢哉f房間里除了這幾樣東西就再沒別的東西了。燈泡只有一只,發(fā)出昏黃的光,照著已然開始脫落的斑駁灰色墻壁。
可令羅云無法接受的是,這一晚的租金居然是八十元人民幣,老板是位燙著獅子頭的大嬸。羅云說能不能便宜點,大嬸很是不耐煩的喊了一嗓子:“沒錢就別??!這兒不講價?!?p> 明顯就是專門宰著外地人的,可羅云也沒有任何選擇的余地,弄不好鎮(zhèn)上只此一家旅店,不然老板也不敢這么明目張膽的囂張,對此,羅云只有認栽。
彩虹旅館,名字挺好聽,羅云現在想到了極地冰冷寒川下的黑暗洞窟。
決定不再計較,反正明早就退了,就暫且將就一晚,罷了罷了。跟這種無理的人講理那是自尋煩惱。
在廁所里小解了下,時間還早,指著九點,羅云面無表情地褪去青色牛仔褲,便上床躺著。
這一覺睡得很熟,連夢也沒做過。
不知現在是什么時辰,羅云突然睜開眼,醒來。
摁開開關,電燈泡閃了兩下亮起,羅云看了看。
房間里沒窗,門關得死死的。所以不知道現在時間是多少。
羅云拿起枕邊的手機看了看,數字顯示著三點三十五分。寂靜的房間里靜得連自己的呼吸聲也可以聽見,
羅云揉了揉惺忪的雙眼,睡得好好的怎么醒了?
難道是身處異地,不習慣。
想了想羅云還是決定重新躺下。
羅云拉了拉薄被,順便也將電燈重新摁滅。
房間一下子復歸于黑暗,復歸于沉默,死一般的沉默,萬物皆無聲,惟聞自己的心臟慢騰騰的跳動。
幽閉且昏暗的房間本來就利于睡眠,羅云一下子便沉入昏昏沉沉,影影綽綽的夢中。
突然,房間的黑暗處似乎有一陣輕微的動靜,極輕極輕的,像是老鼠的爬動,可又不太像,這極輕的聲響先是響起一陣,然后便又倏忽而停,停了幾秒鐘后重又響起,似乎還挺有規(guī)律可言。
此刻的羅云,眼皮似乎也微微動了動,他似乎也聽到了一陣細微的動靜,極輕極輕,不像是動物所能發(fā)出的聲響。
漸漸的,那聲音開始得寸進尺起來,不再是細微的單純偷偷摸摸。
轟轟轟……
那聲音開始變得像是一種鐵質刀具用力擊在門上的聲音,聲音越發(fā)的震耳欲聾起來,簡直有緊緊逼視而來的感覺。
“啊……”
羅云猛然一下子睜開眼,他的心臟劇烈跳動著,血液也開始倒流,一股深深的恐懼感緊緊攫住了他。
羅云睜開眼,坐了起來,可那聲音卻是真實的存在著,依然在響。
轟轟轟……
羅云迅速摁開燈光,依然是昏黃的橘紅色的光,在墻上拉出條長長細細的影子,扭曲怪誕的影子。
羅云看見了,這次是真的看見了,果真料想的沒錯,因為此刻木質房門上已經破開了一條敞開的裂縫,而一把重重的巨斧正從外而內,自上而下用力地砍著。
仿佛外面那人已經喪心病狂,又或者外面手持巨斧的人根本就是一個惡魔,從地獄歸來的惡魔,因為此刻半夜三點多又怎么會發(fā)生這種駭人聽聞的恐怖事情。
羅云的心臟隨著巨斧的每次落下,便要猛然的跳動一下,仿佛血淋淋的心立馬便要破胸而出。
……
?。ㄗ髡叩脑挘嚎凸賯?,要住店嗎。那請推薦收藏則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