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先生棋力古拙,棋風穩(wěn)健,晚輩佩服。”虛盤上方的霧氣領(lǐng)域,古先生的大龍已被屠戮,二人雙雙下了文擂,展公子對著古先生躬身一禮。
這是禮節(jié)之意,亦是對弈雙方彼此的尊重。就好像那太陽旗國家的武士道比賽,賽前賽后對手間相互一禮,賽前一禮以示尊重請全力出手,賽后一禮謝對方的高超技藝。
“長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啊,本以為是一招臭著,沒想到后來作子全盤,不簡單啊,不簡單啊?!惫畔壬m然飲恨,可是卻并不是沮喪之態(tài),對于展公子一開始的布局很是新奇,很是佩服,連用了兩個不簡單,讓為棋所癡的古先生這樣夸得,還沒幾個。
也有好事者,看著二人的心心相惜,彼此稱贊,有心將那七歲小子看清全局布子的事告訴他們,看看如何作答。
尤其是那展公子,贏了棋局,面上不驕不躁,態(tài)度謙卑有節(jié),可是明顯對自己那天元一子很是得意,且告訴他那七歲小子關(guān)于“星,三三,天元”落子的說法。
“展公子,適才你在文擂上對弈之時,那葉昊……”那冒頭的秀才剛剛說到這,只見官印光芒大作,一束光芒直射向蘇先生身后的葉昊。
官印乃是秉承一地氣運加上一個國家的國運大意所制。氣運一道乃是天數(shù),葉昊于嬉笑怒罵的荒誕之中悟到自己的道,天象有感,官印異變。
眾人皆發(fā)現(xiàn)了這一情況,官印的光芒照射在葉昊身上,葉昊自己卻渾然不覺。眾人看到此種情況奇怪不已,這是生了什么事?秦先生本人更是吃驚,因為自己身為此地郡守,這官印此刻不受自己的控制了。這可是大事啊。
身在葉昊身邊的慕容映寒卻是更為擔心,本來說棋說得好好的,可是突然間碎碎念,然后就不動了,低著個頭,目光游離,略顯得有些“呆滯”,不好,小師弟出事了。
“小師弟,小師弟,你醒醒啊,你怎么了,師傅小師弟出事了。”慕容趕忙大聲喊自己的師傅,順勢就要去拉葉昊的胳膊,“叫醒他”。
“彭……彭”只見葉昊周身都是官印所照的光輝,慕容伸手去抓的時候,一陣光華流轉(zhuǎn)直接將慕容震飛了出去。
“秦老頭,這是怎么回事,你要將我的小弟子如何???”看著那官印光籠罩葉昊,葉昊失神茫然不知的樣子,蘇先生頓時就站了起來,質(zhì)問自己的多年好友,葉昊無論如何都不能出事啊。
“蘇老茂,你先別急啊,和我沒關(guān)系啊,這官印現(xiàn)在我也掌控不了啊,你遷怒我也沒用啊?!奔泵ο蜃约旱暮糜呀忉專乩项^可是知道自己這好友,這是多年的教書生活還有儒家的經(jīng)意將他的性子磨淡了,要是這葉昊真有什么三長兩短,蘇老茂可真敢殺人。
慕容飛了出去砸到了幾張桌子上,一片狼藉,可是也不管,急忙起身跑到蘇先生身邊詢問。
葉昊本事在反省自己,這憊懶的性子似乎總有些怪怪的,待到明悟己身,突然覺得自己身上暖洋洋的,靈臺一片空明。自己前世所學的經(jīng)史子集,詩詞歌賦驟然間在葉昊的腦海里一遍又一遍的過,葉昊本人也好似有身處自己在大學里無憂無慮的構(gòu)造自己的思維殿堂。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軫,地接衡廬。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物華天寶,龍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靈,徐孺下陳蕃之榻。雄州霧列,俊采星馳。臺隍枕夷夏之交,賓主盡東南之美。都督閻公之雅望,棨戟遙臨;宇文新州之懿范,襜帷暫駐。十旬休假,勝友如云;千里逢迎,高朋滿座。騰蛟起鳳,孟學士之詞宗;紫電青霜,王將軍之武庫。家君作宰,路出名區(qū);童子何知,躬逢勝餞?!焯?,這藤王閣序可是寫的果真不俗,可惜了王勃的驚才絕艷?!边@是和方天兩人在湖邊探討那些年少英才是想到了少年早逝的王勃。
“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受業(yè)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無惑?惑而不從師,其為惑也,終不解矣。生乎吾前,其聞道也固先乎吾,吾從而師之;生乎吾后,其聞道也亦先乎吾,吾從而師之。吾師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無貴無賤,無長無少,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蛔?,聽見沒有,師說說的多好,達者為先,我覺得你拜我為師,挺好的,我好好教你啊,呵呵……”我信你是個大頭鬼哦/
“我才不要拜你為師呢?!痹跐竦毓珗@兩個人互相考校,彼此開玩笑,交流。
“金谷人歸,綠楊低掃吹笙道。數(shù)聲啼鳥。也學相思調(diào)。月落潮生,掇送劉郎老?;茨虾?。甚時重到。陌上生春草。姜白石這長短句寫的真好……小昊子你感說我犯了相思,你才是呢,別跑?!?p> “文心雕龍深思篇古人云∶“形在江海之上,心存魏闕之下。”神思之謂也。文之思也,其神遠矣。故寂然凝慮,思接千載;悄焉動容,視通萬里;吟詠之間,吐納珠玉之聲;眉睫之前,卷舒風云之色;其思理之致乎!故思理為妙,神與物游。神居胸臆,而志氣統(tǒng)其關(guān)鍵;物沿耳目,而辭令管其樞機。樞機方通,則物無隱貌;關(guān)鍵將塞,則神有遁心。……”
“辛苦最憐天上月,一夕如環(huán),夕夕都成玦。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無那塵緣容易絕,燕子依然,軟踏簾鉤。唱罷秋墳愁未歇,春叢認取雙棲蝶。”這是納蘭的詞作,此刻在葉昊的腦海里自己前世所學皆如滾滾波濤席卷而來,納蘭,李白,杜甫,王維,歐陽修,王一山…………名人大作,古書話本《文心雕龍》,《古文觀止》,《笑林廣記》,《菜梗譚》,《素書》,《冰鑒》,凡是葉昊看過的書全都一如當時再現(xiàn),字字在目,深刻無比。
只覺過了很久,很久。葉昊覺得自己前世的記憶全部噴涌出來之后,迅速和自己今世有關(guān)的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類交融。片刻后,腦海里突顯一飽學大儒之音:“汝學儒,何志?”
葉昊只覺自己身處無邊的大海之上,天空暗淡無光,他不知道的是他此刻正在自己識海深處,也就是文室的基礎(chǔ),這一句問話直達自己的靈魂,直讓人將心底之說說出來。
“眾生愚,吾讀四書五經(jīng),覽百家所學矣,心已為通,但覺艱難,圣道難明,況天文不得觀大陸其正意,我今百家所學已通矣,詩詞歌賦皆是藝佳者,愿為天下蒼生志,為天地立心,為生命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比~昊執(zhí)一弟子禮,朝著那暗淡的天空回答了一句。
“善哉,汝可為其世子矣。”天空中再現(xiàn)了那猶如飽學大儒一般的聲音,卻是認同了葉昊的志向,更是認定葉昊可以做儒家的世子。
那大儒聲音既落,葉昊身前,那廣闊大海之上出現(xiàn)了一道門,一道關(guān)閉著的門,門式古樸,周邊散發(fā)金芒,“去來兮,去來兮,無忘汝今日言?!蹦谴笕灏愕穆曇粼俅伍_口,說完便沒了聲響。
葉昊看著那扇門,怔了怔,直覺告訴自己要跨過那扇門,那樣會有一個不一樣的天地,聽到天空中那聲音再度傳來,低手行了一禮,“學生不敢忘今日之言?!毖粤T,便去打開面前的那扇門,很坦然。
葉昊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悟通己道之后,梳理自己所學,將前世那以思維殿堂形式封存的所學所得全部打開來,形成了現(xiàn)在腳下的那片大海。如今面前的那扇門便是多少蒙童期望的叩文室,開識海,葉昊在明悟己身之后因為身處官印那氣運匯集之所,再加上也好前世所學驚人,如今立志甚是堅定,天道有感,便匯集景仰氣運使得葉昊開悟之后,梳理所學,形成識海,爾后天道詢問,特賜金門叩文室。
葉昊推開那扇門后,只覺自己身處一片混沌白芒之中,不知上下,難辨左右。只見云霧繚繞,什么都看不見,這片白芒天地仿佛漫無邊際,靈臺之間隱隱有所感覺,仿佛自己的一個念頭就可以控制這白霧的形態(tài)。
葉昊心里稍微想了一下,張開右手發(fā)現(xiàn)右手突然出現(xiàn)一團白霧,也好甚至可以讀懂這團白霧,沒錯就是讀懂。葉昊看見這團白霧,心底立馬就想起了《靜夜思》,這首詩自己記得很熟,可是這白霧一出來,腦海里便只有這首詩,純凈的很。葉昊又試了下,《陋室銘》,《桃花源記》等一一出現(xiàn),葉昊這才相信自己心思一動便可控制漫無邊際的白霧。
“莫非這就是我的文室。”葉昊也是有些好奇,連上下左右都看不見,這怎么搞,心神一動,將白霧全部聚在一起,心神控制之下,先是周邊白霧緩緩變濃,然后成了一滴滴肉眼可見的水珠,葉昊還不停止,那一滴滴水珠又聚在一起形成一塊塊冰,然后又將那變成冰的一直向下沉,如此反復。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見葉昊站在一片廣袤的冰玉上,好像那北極南極之上那久久不化的堅冰,葉昊直勾勾盯著面前的那片大海,無邊無際的水,這就是葉昊剛才搞了半天的成果。如今冰面上方已經(jīng)沒有白霧了,猶如那天空一般,高不知何幾,就好像普通的天際一般,不一樣的是天空上有太陽,而葉昊識海上空則是沒有但是光亮如白晝。
葉昊的文室已經(jīng)也不能算文室了,別人的文室方寸百米已經(jīng)算是極廣,葉昊這漫無邊際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鬼。再有就是,凡是讀書人開了文室,便是白氣如霧,那是才氣彌漫,也不用管他,自到了秀才文位在白芒之間鑄造文室,便可控制文氣入微,那文室宮殿如在仙境。
再看看葉昊,把一個文室搞得像在北極一樣,還為了不單調(diào),在自己控制的范圍內(nèi)來個局部降雪,好嘛,葉昊,你贏了,你的文室在水,水氣,冰之間已經(jīng)形成一個完美的循環(huán),你還別說,這學過物理的人思想就是不一樣。
站在冰玉之上看著漫漫飄蕩的雪花,正在想要不要像《冰雪奇緣》一般建造一個宮殿(好嘛,你連文室都要直接造了?),然后又想到,自己怎么從自己的文室出去啊。心神一動,睜開眼只見自己已經(jīng)將意識從文室中移了出來。
不得不說幸虧葉昊沒有鑄造文室,為何那諸多童生在參試之后才造文室,那是在文廟中自有先圣殘念,天道允許,相當于發(fā)了畢業(yè)證。葉昊圣愿動天,晉升文位,成為天賜童生,但也僅限于此,若是不經(jīng)考核強鑄文室,后果不堪設(shè)想。
就在葉昊在識海中回答那天道之音的考問之時,外面也生了大事。
就在蘇先生打算強心動手將葉昊從官印籠罩之下救出來的時候,那官印突然變得赤如燒鐵,滴溜溜轉(zhuǎn)起來,一陣金黃氣芒從官印中激發(fā)出來,氣芒如霧來回涌動,那霧氣凝練無比,天地靈氣突然引動,活躍無比直奔向那團金黃光芒,那抹金黃演變成型成了一只五爪金龍,龍聲吟吟,對天長嘯,那龍眼光芒大放,深深看了一眼處在官印之下的葉昊,目露感激,隨即飛出酒樓直奔向酒樓的上空。
天空有空雷陣陣,那金龍在天空騰飛長嘯。就在葉昊在識海應(yīng)答之時,葉昊的身體也是有所變化,那軀體上被官印籠罩的光迅速內(nèi)斂,葉昊閉著眼嘴唇張開的一瞬間,楚國上下所有文廟文鐘無風自動,天空的驚雷也是一聲大作,隨后眾人的耳邊仿佛即將要有什么話要聽見,全部都是如此感受。文鐘驚圣,天作空雷,天音顯化,舉國皆聞。
“天音顯化,鎮(zhèn)國之舉啊?!辈恢挂粋€讀書人喃喃道。楚國上下所有的讀書人此刻皆是震驚不已,莫不是震國詩詞出現(xiàn)了?不像哪,那是何事鎮(zhèn)國?
楚國都城丹陽府,深宮之中,一位雍容華貴的夫人,看著國印震動,對那將見之聲很是好奇,楚國有此等人物如何不興?
“皇額娘,這是蔣先生寫出了鎮(zhèn)國詩詞嗎?”一位七歲模樣的小孩童,身著皇袍在那夫人面前躬身一禮,赫然是楚國的國君。雖是年少,可是那目光之間的睿智與清澈都透露出了這將會是可以睥睨康熙的一位皇帝,盡管他還小。
太后正要回答,圣音顯化,卻是將楚國的讀書人都震住了。
國勢震動,天有空雷,雷聲大作之后,楚國所有的人,無論老少,無論男女,全聽到了這個聲音,一位七歲孩童的聲音。
“眾生愚,吾讀四書五經(jīng),覽百家所學矣,心已為通,但覺艱難,圣道難明,況天文不得觀大陸其正意,我今百家所學已通矣,詩詞歌賦皆是藝佳者,愿為天下蒼生志,為天地立心,為生命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赫然便是葉昊的那番應(yīng)對。
隨著童音說的每一個字,在楚國的上空都可以看見一個一個金黃的大字隨之出現(xiàn),也正是葉昊的那番應(yīng)對。童音既落,天空空雷猛地更震一聲,便聽見一位大儒之音在楚國境內(nèi)的每一個耳邊響起:“善哉,汝可為其世子矣?!甭牭竭@,全國上下凡是儒家士子全都沸騰了,世子的意義不言而喻。
楚國上空那金黃大字光芒大閃,大字周圍突顯一條五爪金龍將那些金字吃了個精光,只見那金龍軀體更張,綿延數(shù)百仗,那金龍朝著葉昊所在的酒樓深望一眼,龍聲大作:“多謝葉先生賜我性命,傲金且去了,先生珍重?!保S即神龍擺尾云中騰躍幾次不見終影。
而在酒樓之中,蘇先生卻是看著葉昊,頭疼不已,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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