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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俠隱

第九十一章 宿衛(wèi)城,夜訪

神州俠隱 睡客廳的樓主 5224 2013-09-15 09:02:27

    楚天闊他們扮演商隊從JDZ發(fā)出前往金陵,一路用端木家玉弓上的璽印蓋章投貼,警告各路武林豪杰防范南宮騏和辜道吾的陰謀,但收效甚微,只是引起一些有遠(yuǎn)見的江湖人士的疑心而已,大多數(shù)還是如期往金陵城趕去。楚天闊在路上到中原七大派之一的括蒼派掌門薄西山也前往金陵參加英雄宴,于是暗夜投貼給薄西山,爾后見薄西山一路小心翼翼,到金陵城外也不前往棲霞山,而在金陵城旁邊一處偏僻衛(wèi)城住下,知道薄西山心中開始有疑心,于是楚天闊決定在這個七大派掌門身上賭一賭,夜訪薄西山。

  薄西山雖然對信箋所言有點疑心,但楚天闊的出現(xiàn)尚不能打消他的疑慮,于是楚天闊只能拜托薄西山多多關(guān)照武林同道,慎防南宮家在食物中下毒,冀望以薄西山的聲望,喚起一批武林同道的戒心。

  楚天闊說完,就要告辭,薄西山說:“你打算就這么走了?”

  楚天闊一愣,以為薄西山要動手,說:“晚輩……”

  “你深夜不請自來,跟我說一些沒頭沒腦匪夷所思之事,然后就揚長而去,來去自如,這未免太看不起我薄某人了?”

  “晚輩此行,實在情非得已,晚輩自知現(xiàn)在江湖上對晚輩的傳言十分不利,所以才出此下策,萬萬沒有鄙薄前輩的意思,請前輩不要見怪?!?p>  “那就把話都說清楚?!?p>  “前輩還想知道什么?”薄西山愿意再談,楚天闊頓時感覺有些曙光,或者可以爭取到薄西山的支持,細(xì)細(xì)打量了一下這個括蒼派掌門,五六十歲樣子,但須發(fā)還是烏黑,身體修長,紅臉膛,三縷長須,威嚴(yán)之中又有幾分儒雅,許是久居?xùn)|南,無意與中原門派爭鋒之故。

  薄西山把手中的“掩日”劍插回劍鞘,以此表示沒有敵意,雖然對于高手而言,劍在鞘比劍出鞘要更危險,因為威力最大的一擊就是劍出鞘那一刻,但世俗上總是以不露鋒芒為和,薄西山收劍后說:“為何南宮騏要歸順混元教?我想不出堂堂世家少主有這樣做的必要?!?p>  “前輩忝列七大派掌門之一,自然知道當(dāng)年游任余前輩打退辜滄海后,從中原帶走了五大弟子之事?!?p>  “聽說過?!?p>  “南宮少主正是因為被中原武林冷落,沒有入選,甚至連選拔的資格都沒有,因此之故才對中原武林心生怨恨,又招混元教暗中唆使,這才投靠了混元教,一齊逐鹿中原。”

  “荒唐,中原武林資質(zhì)上乘的幼兒不知有多少,這才選五大弟子,肯定有埋沒落選之材。如果每一個沒有被選中的人都?xì)w順混元教,那中原早就被混元教侵吞了,我括蒼也沒有人被游任余選中,照你這么說,我括蒼山也投靠了混元教?”

  楚天闊被薄西山這么一反駁,有點惶恐:“晚輩不是這個意思,南宮騏原本就是心高氣傲之人,所以才會一時意氣用事走入邪路,這并非我的猜測,而是南宮璟先生親口跟我說的?!?p>  薄西山有點興趣了:“你什么時候見到南宮璟的?”

  “就大半個月前,那時候我不知道南宮先生已經(jīng)被軟禁,還是柳扶風(fēng)把我訛詐去南宮府,試圖見南宮先生一面。”

  “等等,你說柳扶風(fēng)訛詐你是什么意思?”

  “柳扶風(fēng)也已經(jīng)投靠了混元教,我從淮陰出來后就被他們跟蹤,柳扶風(fēng)設(shè)圈套把我訛詐到南宮府,讓我陷入重圍之中,只不過后來柳扶風(fēng)被混元教的暗器誤傷,死在南宮府?!?p>  “那你是如何見到南宮璟的?”

  “在我陷入重圍之際,南宮家兩大家臣苗定風(fēng)和霍振雷,冒死從南宮家地牢中救出南宮先生,但他們?yōu)榱司任叶F(xiàn)身,死在了另外兩大家臣手中,我則和南宮先生一齊退入了他的‘玉鏡陣’之中,這才躲過了一劫?!?p>  這一段薄西山?jīng)]有聽出什么破綻,只是手拂長須,一言不發(fā),楚天闊不知道他到底被說服了沒有,只得自顧自地講下去:“我就是在陣中聽南宮先生講起這個緣故,后來我突圍而出,而南宮先生還留在陣中,如果不出所料,現(xiàn)在南宮先生還被他們困在陣中,因為他一身功力被封了。”

  “你有這個本事,為何不待南宮璟一起逃出?”

  “當(dāng)時事情十分緊急,而且我在南宮家的埋伏下受了不輕的內(nèi)傷,所以只能自己逃了出來,逃出來是為了去救助南宮世家的暗脈,這是南宮家的暗中勢力,因為南宮騏無法收服暗脈,于是讓辜道吾派人去鏟除暗脈,所以我才先行逃脫出來前去救助南宮暗脈,只是我還是遲了一步,我到的時候南宮暗脈所在之地已經(jīng)被血洗,余下之人已經(jīng)逃竄四散。后來我追訪到南宮暗脈傳人,他們也只余十來人,而且還在遭受著敵人的追殺,不僅有混元教的,還有端木世家的人,我就是在那時奪下了端木明秀的玉弓的?!?p>  聽到這里,薄西山眼中驀地閃過一道光,楚天闊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但感覺薄西山已經(jīng)有幾分相信了,薄西山說:“你們是如何從敵人的追殺之中逃脫的?如果敵人強大到能血洗整個南宮暗脈,憑你們幾人之力,恐怕很難逃脫?!?p>  “前輩所言極是,我們能逃脫,是因為我們一路南逃到龍虎山,得到祝蓀老前輩的出手相助,才逃過一劫?!?p>  薄西山大驚:“你說什么?你是說‘樵隱’祝蓀還在世,幫你們退敵了?”

  楚天闊點點頭,說:“正是他老人家,我們也在祝老前輩那里休養(yǎng)了一陣,這才重新出山,到金陵來揭穿南宮騏的陰謀,不料,一路上聽聞,南宮騏已經(jīng)顛倒是非,把我置于千夫所指的地步,我再說話恐怕也沒有人相信,所以才出此下策,用端木印璽,引起武林同道的注意,如此而已?!?p>  “你為什么要來金陵?明知道現(xiàn)在情勢對你極為不利,這時候來金陵簡直無異于送死。”

  “晚輩無法坐視天下英雄走入陷阱而不管,如果南宮騏的陰謀得逞,中原武林必將元氣大傷,無力再抗混元教?!?p>  薄西山身軀一震,似乎有所動容,問道:“如你所說,混元教網(wǎng)羅了兩大世家,誰知道還有什么其他的門派,為什么你相信還沒有歸順混元教?”

  “正如我之前所說,前輩在此躑躅,就說明前輩心里又疑惑,如果是同伙,應(yīng)該不至于如此?!?p>  薄西山冷冷一笑:“你們一路盯著我好緊啊,也不怕耽誤你們跑單幫。”

  楚天闊聞言一驚,知道身份敗露了,啞語道:“前輩……”

  “你一現(xiàn)身我就覺得身形有點眼熟,但一時沒想起來,后來你說道南宮暗脈,我就想起院中那伙跑單幫的商隊,貨車上藏著楊木長槍,那十來個伙計體格非凡,必是南宮暗脈無疑,那你就是商隊那幾個年輕人之一,要知道臉面可以遮掩,但體型、節(jié)奏可是無法掩飾的?!币郧疤仆窠o楚天闊講給易容術(shù),最高級的易容術(shù)是對身體節(jié)奏的十足模仿,只要節(jié)奏對了,即便面容有差異,身邊的人還是覺得熟悉。

  楚天闊被看破身份,十分窘迫,摘了蒙面頭巾,對薄西山再一抱拳,說:“前輩好眼力,晚輩貽笑大方了,恕罪恕罪?!?p>  薄西山盯著楚天闊,說:“那你準(zhǔn)備如何對付南宮騏的英雄會?”

  “目前只得仰仗前輩的聲望,希望前輩多多提醒武林中人,會上多加戒備,最好是不要去參加,我會在暗中調(diào)查南宮騏的陰謀手段,乘機破壞?!?p>  薄西山點點頭,說:“你的故事我信了一半,至于另一半,我還要求證一下。”

  楚天闊說:“前輩要如何……”

  楚天闊話還沒說完,薄西山突然就拔劍朝楚天闊劈來,括蒼奔雷劍法,迅猛無比直取楚天闊,楚天闊大吃一驚,不知道為何薄西山為何翻臉,但已來不及思考,楚天闊念至心起,在龍虎山受祝蓀點撥而得的招意一揮而就,比薄西山的來劍更快,一彈指彈在薄西山的劍身上,宛如打蛇之七寸,這正是祝蓀的訣竅,只聽當(dāng)?shù)囊宦曧?,薄西山的劍光頓消,后退兩步,寶劍微微顫抖,不知道是手抖還是劍顫,但顯然薄西山受驚不小。

  楚天闊一招退敵,但也沒有乘機而進(jìn),薄西山驚魂甫定,說:“好功夫,好功夫,我證得了另一半了?!?p>  楚天闊這才知道方才薄西山出手是為了試探自己的武功造詣,果然,薄西山說:“你既然能自南宮家重圍之中逃出,必然武功不弱,定能接我這一劍,果不其然,你的武功遠(yuǎn)勝我,要殺我易如反掌,斷不至于為了散播謠言而來金陵,我相信你?!?p>  楚天闊抱拳作揖:“承讓承讓,晚輩僥幸,不敢言勝。如蒙前輩相助,我們勝算大增,但請前輩務(wù)必小心,敵人十分厲害,有辜滄海從天竺請來的三大密教高僧助陣,一手‘達(dá)摩棍法’厲害無比?!?p>  薄西山吃了一驚,說:“早些時日就聽過漕幫喬力被一個神秘天竺僧追殺,原來是辜滄海派入中原的,事情看來十分棘手,看來我要抓緊聯(lián)絡(luò)武林同道才行?!?p>  “一切拜托前輩了?!?p>  “我明日就啟程進(jìn)金陵城,聯(lián)絡(luò)相熟的各路英雄,以應(yīng)付南宮家的突襲,你在暗中相助,我們里應(yīng)外合,把南宮騏的陰謀瓦解掉,救出南宮璟。”

  “多謝前輩,我們一言為定,晚輩就暫且先告辭了,如果有事,我們有人聯(lián)系前輩。”

  薄西山點了點頭,楚天闊身形一晃,轉(zhuǎn)眼就不見了,輕功之高,薄西山都驚嘆不已。

  楚天闊回到客棧另一個院落,悄無聲息地溜回自己的客房,燕過濤等人還在焦慮的等著,枕戈待旦,摩拳擦掌,一旦旁邊出現(xiàn)交手動靜,立刻就要殺出去解救楚天闊,一見楚天闊平安回來,都長呼了一口氣。

  楚天闊放下玉弓,低聲說:“薄掌門被我說服了,愿意去聯(lián)絡(luò)相熟的同道,我們至少有了一方盟友。”

  眾人聞言,都有些興奮,唯獨燕過濤神色還有些憂慮:“不是我潑冷水,那要是他和南宮騏是一路的,表面上答應(yīng)我們,但私底下又去告密,這樣我們恐怕十分危險?!?p>  楚天闊點點頭說:“我相信薄西山身為七大派掌門,應(yīng)該不至于與混元教勾結(jié),再說我們目前沒有辦法,只能相信他,他已經(jīng)識破了我們的身份,今晚我們加強站崗,明天一早我們就進(jìn)城,另外找住處,接下來每天都是提高警戒?!痹掚m如此,楚天闊其實也有點不放心,因為他想起之前喬力被灰衣僧追殺,就是因為七大派中有人泄露了他的行蹤,他一直懷疑七大派混元教的內(nèi)奸,但未曾找到證據(jù),因此就連括蒼派掌門也有點放心不下,但這個放心不下主要是出自謹(jǐn)慎,倒不是對薄西山有多大的懷疑。

  燕過濤知道楚天闊說的是實話,饒是他這個老江湖,此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采瑛散人也在座,只聽他問道:“此時金陵城內(nèi)必然豪杰云集,高手如云,而南宮家的耳目必定也散布各地,如何進(jìn)城怕還要費一番思量?!?p>  南宮驥說:“我和楚兄,燕前輩諸人都在南宮府出入過,所以容易被人認(rèn)出,其他人應(yīng)該不會,只要我們分散開來,就不會惹人注意了?!?p>  孫慕蓮說:“但我們的車隊要一起走才不惹人起疑心?!?p>  燕過濤擺擺手說:“明日到城外貨棧,就把貨賣了,然后化整為零,各自進(jìn)城,我們這些南宮家的熟面孔,就稍微易易容,但暗脈弟子不能一起走,恐怕會引起注意?!?p>  楚天闊說:“其實,我們似乎不必所有人都入城。”

  燕過濤點點頭,說:“沒錯,能聯(lián)系到人的才進(jìn)城,其他人就在城外養(yǎng)精蓄銳?!?p>  燕子卿聞言急了,說:“爹,我也要跟你進(jìn)城。”

  燕過濤說:“你在江湖上認(rèn)識什么人,你進(jìn)城聯(lián)系哪位大俠去?”

  燕子卿說:“我不管,反正我不留在城外,再說,城外有什么地方安全?”

  楚天闊說:“棲霞山下?!?p>  燕子卿大叫:“什么?那不正是南宮府所在之地嗎?”

  燕過濤說:“這你就不懂了,這就叫燈下黑,南宮家只要府里防備森嚴(yán),然后城里遍布耳目,相反對于自己山門腳下反而不會防備太緊,再說,山中那么大,他們也防守不來,所以那里最安全?!?p>  燕子卿嘴硬:“不管安全不安全,我也不愿意躲在山里?!?p>  孫慕蓮寬慰她:“姐姐,我們就不要去拖累楚大哥他們了,我陪你躲在山林里,我們可以玩捉迷藏?!?p>  一番話把燕子卿逗樂了,說:“誰愛跟你這小妮子玩捉迷藏,你跟南宮驥玩去?!?p>  孫慕蓮見燕子卿如此直言不諱地調(diào)侃自己和南宮驥的關(guān)系,臉都紅了,南宮驥也有些不好意思,燕子卿見狀,哈哈大笑,摟著孫慕蓮說:“好了好了,姐姐陪你去山里,但我就真的不跟你們玩捉迷藏了?!睂O慕蓮見燕子卿又來,嗔怪地一跺腳,把其他人都逗樂了。

  燕過濤笑過之后說:“不僅僅是在棲霞山休養(yǎng)生息,如果有機會,要繞到棲霞山后山的南宮渡口去查探一下,要看南宮騏準(zhǔn)備用什么手段對付中原群豪,無論是暗器還是毒藥,都要從外面運載過來,所以南宮渡口十分關(guān)鍵,打探的消息就交給南宮兄弟了?!蹦蠈m驥抱拳領(lǐng)命。

  采瑛散人說:“我已經(jīng)久不在江湖,與我同輩之人恐怕不是死了就是歸隱了,倒還有一個武當(dāng)掌門還虛真人還在,但恐怕真人不會來南宮家湊這個熱鬧了,我就姑且進(jìn)城看看吧,三清就不要進(jìn)城了,你這月牙鏟太顯眼,你和眾人在棲霞山下駐扎吧?!睔w三清領(lǐng)命。

  眾人沒想到采瑛散人與武當(dāng)掌門還有交情,都大吃一驚,但反而一想,采瑛散人乃是道家高人,武當(dāng)也是道家支脈,兩人年紀(jì)接近,有過交情并不奇怪,只是以還虛真人地位之尊,恐怕不會前來參加南宮家的英雄宴,大概會派門下弟子前來祝賀吧。

  南宮暗脈有祖訓(xùn)不得涉足江湖,自然南宮驥和暗脈弟子在武林中就幾乎沒有認(rèn)識的人,那就沒必要進(jìn)金陵城去了,于是就楚天闊和燕過濤、采瑛散人散人進(jìn)城打聽情況,只帶兩位南宮弟子傳信聯(lián)絡(luò),用南宮暗脈的暗號可以保持聯(lián)系,這樣楚天闊也得以知道城外的人潛伏在棲霞山何處。

  安排既定,眾人就分別回房休息,但大戰(zhàn)在即,而且危機四伏,都沒有什么睡意,就這么迷迷糊糊的打盹至天蒙蒙亮就起身。眾人套馬拉車,有條不紊地干起活來,楚天闊特意去看了一下薄西山,發(fā)現(xiàn)薄西山連同他的括蒼派弟子都已經(jīng)離開了客棧,大概已經(jīng)進(jìn)城去了。

  很快,燕過濤的商隊也收拾妥當(dāng)出發(fā)了,先拉到金陵城外,隨便找了一個集散貨物的貨棧把貨賣了,皮毛、草藥、陶瓷,都是緊俏貨物,倒也賣了個不錯的價錢,小賺了一筆,燕子卿自嘲說:“以后不押鏢了,大家伙合伙跑單幫,一定沒有人敢來劫貨,也許可以在這里闖出一個名堂出來?!贝蠹叶急谎嘧忧涞你裤蕉盒α?,仿佛面前一片光明坦途,那一刻沒有人想起什么恩怨血仇,那一刻,他們放下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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