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衣子不知自己怎么就睡著了,醒來時正靠在蕭輕崇的腿上,還是在昨夜的涼亭里,身上披著的也是蕭輕崇墨綠的長衫,見蕭輕崇單手支著頭靠在石桌上,正看著自己“醒啦”
芽衣子趕緊起了身“我怎么睡著了啊”
“你昨兒個自己說著話就睡著了”
“那你怎么不把我叫醒呢?”
“看你睡得沉就不叫你了”
芽衣子伸了個懶腰又扭了扭脖子“呀,該吃早飯了吧”
蕭輕崇披上長衫“就知道吃”
“你昨天答應不和我頂嘴的”
蕭輕崇瞧著嘴撅老高的芽衣子“好好,都聽你的”
“那就吃早飯去吧”
兩人到了飯廳才知秦玉卿他們一夜未回,兩人焦急的等到了日頭西下才盼來了他們,幸好這次終于找到了廖芷霜的轉(zhuǎn)世,正被蕭錦牽著與他們一起趕來。芽衣子下意識的轉(zhuǎn)頭去看蕭輕崇的表情,卻被蕭輕崇按住重新擰回了正門的方向。
“師傅,”芽衣子奔到了秦玉卿身旁,“這就是廖芷霜啊”
“芽衣”
“哦,師叔祖,”芽衣子又瞧了瞧她失魂的模樣“可現(xiàn)在她不是還沒有聚齊三魂七魄么”
“那也是你師叔祖”
芽衣子不太高興的看著蕭錦牽著那個轉(zhuǎn)世進了正殿,常古和陶成禮剛坐定準備施法將魂魄打入轉(zhuǎn)世的體內(nèi),門外卻烏壓壓的來了一眾“高仙怎么沒等小妖來啊”
果然是妖王巫殺,不似上次的隨口嘮嗑,芽衣子感覺出來這次巫殺看來是來真的了,果然蕭錦和章承蘊已經(jīng)準備抽劍相向了,蕭錦趕緊喚了蕭輕崇去通知道觀的掌門讓他帶著弟子全部離開去后山。
巫殺輕笑“看來高仙還沒準備出手,那本座也先看會兒好戲”
巫殺輕輕一揮手,那些小妖立馬沖向正殿,芽衣子登時慌了陣腳,自己根本不會法術啊,蕭錦他們早已揮劍而去,不只是哪個妖怪突然撲向了芽衣子,芽衣子嚇得整顆心都要蹦出來,那妖怪卻在三寸處突然直直的倒在了芽衣子腳下,墨綠色的像是血的東西濺在了芽衣子的裙擺上,溫郁急急的跑來“芽衣,你沒事吧”
卻見后面又一個黃毛的妖怪“溫郁,小心”溫郁趕緊反手一劍,那尸體直接被劈成了兩半,再看向秦玉卿,白色的衣袍上早已沾了不知是什么的污穢,常古和陶成禮匆匆的跑出,示意蕭錦進去守著,卻見巫殺忽的從空中墜下,一抓抓住蕭錦的喉管“憑你還想喜歡芷霜,癡人做夢”
芽衣子這才看清了巫殺的眼眸是綠色的,透著一股怒氣,好不嚇人,常古趕緊提掌劈開巫殺,蕭錦所幸缺氧不是很久,站定了不多時便跑進正殿,眼里滿是痛苦,原自己根本不是那人的對手。
“看來高仙是定要淌這趟渾水了”
“在下只不過是為正道”
“正道”巫殺滿眼的不屑“那就讓本座看看什么是正道”
芽衣子終于瞧見了巫殺腰間的根本就不是腰帶,那是條銀鞭,那銀鞭超空中揮去,竟是聚了一片的黑云戾氣,常古交疊雙掌朝空中攤出一個透明結(jié)界,巫殺卻嗤笑一聲,紫影一個轉(zhuǎn)身,銀鞭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弧度朝常古揮去,似是剛落下,卻又是一鞭劈下,
銀鞭泛著綠光很快逼得常古后退了幾步,他銀白的長發(fā)因為仙氣四溢的緣故在身后彌漫一片。陶成禮和秦玉卿還在對付那些小妖,根本分不開身,眼見常古的屏障開始出現(xiàn)裂縫,巫殺收回銀鞭卻從他袖中拋出大片的銀蛇,常古趕緊收回結(jié)界,朝地上一掌,那些銀蛇似有一秒的停頓,卻又朝常古飛去,越來越靠近時卻全部匯聚成了一條巨蟒,常古拋出佩劍,又騰云而上,抓住佩劍朝巨蟒七寸出砍去。
此時的巫殺卻又是陰冷一笑,一條銀鞭又向常古劈去,芽衣子混亂一片的腦海中突然蹦出帝重華的那句話,止兮,對止兮。
“溫郁,琵琶,給我琵琶”芽衣子朝在她身前護著的身影喊道。
溫郁還沒來得及想芽衣子要琵琶干嘛,就從無妄中掏了它給芽衣子,芽衣子抱著琵琶,努力的回想要止兮的曲譜,可是怎么辦,好像完全想不起來了,手中撥出的也不過是幾個刺耳的音。
巫殺突然大笑“高仙,你的好徒弟還有興致彈琵琶呢,看來我定是要殺個人助助興了,選誰呢”
芽衣子瞧見巫殺的銀鞭正朝常古右側(cè)的秦玉卿揮去,秦玉卿還未反應就被銀鞭纏住了脖子,整個人被提在了空中,芽衣子驚得大喊“師傅”巫殺又一收緊“小丫頭,原來玉卿高仙才是你師傅啊,不對,現(xiàn)在可不能稱呼高仙了,現(xiàn)在的秦道長,恐怕本座應該輕輕一捏就能捏死了吧,小丫頭,想救你師傅嗎”
秦玉卿臉色開始變得煞青,芽衣子哭得更加撕心裂肺“放開我?guī)煾怠?p> 那撥片不知何時有感應般從懷里落到了芽衣子手心,然后消失不見,那增長的赤紅指甲讓芽衣子身體里竄出一股股的氣流,帝重華那日所說的止兮曲譜像是圖像般出現(xiàn)在眼前。芽衣子手撫上琵琶,彈扣之間,一陣旋律傳入眾人耳中,一些小妖已經(jīng)痛苦的抱頭呼喊,然后身軀逐漸透明,最后消逝,常古趕緊心語眾人捂耳別聽。
芽衣子閉著眼像是陷入自己的世界,手中不停的撥弄著琴弦,巫殺不置信般的朝著芽衣子,她,怎么會,雖然現(xiàn)在這琴音還傷不了自己多少,可是震驚還是讓他不知覺的松開了銀鞭,常古乘機拉回了秦玉卿,又在巫殺分神之際了他一掌,登時一口血滴在了巫殺嘴角。
巫殺眼見大部分的妖怪有些敵不住了,揮手示意離開,又指著常古“常古,你們仙人居然也偷襲,真是不過如此,不過,現(xiàn)在除了芷霜,這丫頭本座也有興趣了?!闭f完空中只剩下了他的笑聲與芽衣子的琴音交疊在一起。
秦玉卿看著終于睜開眼的芽衣子,比起方才缺氧的難受,芽衣子彈琵琶的景象更讓秦玉卿吃驚,她是何時學會的,還有,是誰教她的。
芽衣子收了撥片扔下了琵琶,撲到了秦玉卿懷里“師傅,師傅,好可怕,你沒事吧,沒事吧”
秦玉卿輕撫芽衣子的后背“沒事,師傅不是在這兒嗎”
陶成禮側(cè)過身附在常古耳旁“師兄方才明明可以握住銀鞭救下秦掌門的,為何”
“師弟說呢”
“看來師兄今日是刻意不盡全力了”
常古看眼手背上的鞭傷,看來回去要讓某人好好謝謝自己了,幫他安排了這么精彩的一場苦肉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