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曹參便拿著一封信交給了楚凡,并告訴幾人可以到城南的大營去報到了。
“效率這么高?”楚凡便震驚了,北楚的官府效率這么高的?還真沒見過哪個地方的官府這么高效的呢。
曹參便笑道:“這段時間楚皇最關(guān)心的就是這件事了,所以誰也不敢在這件事上拖延。再加上現(xiàn)在正在大練兵,正缺人手,所以就快了些?!闭f完曹參便打了個哈欠,說道:“我先去睡會兒,就不送你們了,你們?nèi)チ四洗鬆I就會有人聯(lián)系你們的,可惜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自由身了,負(fù)責(zé)就跟你們一起進(jìn)軍中耍耍。”
楚凡幾人自然是不會叫曹參跟自己進(jìn)軍營的,因為那曹家小娘子一看就是個弱不經(jīng)風(fēng)的,而且曹家也不像是會攤上軍役的,他完全沒有必要打破現(xiàn)在美好的生活而跟自己幾人到軍隊里面去鍛煉。
從曹家鋪子出來之后,幾人一路往南行去,齊魯還在好奇為什么曹參這么快就辦好了這件事。
楚凡便說道:“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次北楚收糧的消息就是通過曹家這樣的商戶發(fā)出去的,關(guān)鍵是此次收糧是曹家牽頭的,這個曹家,大個你覺得會是哪個曹家?”
齊魯聞言便咋了咋舌,說道:“原來是這樣,難怪小胖并不覺得此事難辦了?!?p> 楚凡便笑著說道:“住著王府的人,還辦不了這點事,那就白住了。”
齊魯便一瞪眼睛,驚道:“那棟府邸還真是王府???”
楚凡便笑道:“我都打聽清楚了,確實是王府無疑,是當(dāng)今楚皇的親叔叔的府邸,當(dāng)年他參與叛亂,想要奪皇位,被殺之后府邸一直空著,后來才被曹家謀來做了商鋪?!?p> 齊魯便奇道:“當(dāng)年皇親的宅子現(xiàn)在做了商鋪,不是打皇族的臉么?”
楚凡笑了笑,說道:“皇族的臉已經(jīng)在他叛亂的時候丟光了,還在乎這個?此舉主要是在警醒那些有異心的皇族,不要叛亂,否則就會被變成最低等的百姓?!?p> 齊魯雖然覺得這樣的措施好像真的不會有多大的作用,但是這是人家皇帝的事情,他既然愿意將親王府給別人做木材鋪子,其他人還能說什么呢?就算罵皇帝也不敢明著罵吧。
幾人行了一路,便出了南城門。本來還以為出了南城門要找人問一下軍營所在呢,誰知道極目遠(yuǎn)眺就能看見在視野盡頭有一個影影約約的轅門在那里。
楚凡便領(lǐng)著幾人策馬往那里奔去,來的時候是從東門進(jìn)的,正好被一個小土坡?lián)踝×艘暰€,所以沒看到這個軍營,現(xiàn)在來到面前時才發(fā)現(xiàn)這軍營規(guī)模并不比在古豐見到的那個小。
而且軍營里人囂馬鳴的,很是熱鬧,這在一國之都的軍營里基本是很少見的。所有的信號都在表明一件事,這里面在征兵。
軍營門口幾個衛(wèi)兵見楚凡幾人在轅門外窺探,而且一個個手握兵器,騎著高頭大馬的。便上前喝問道:“干什么的?速速通名,否則格殺勿論。”
那人話音剛落,他身后的幾人便已經(jīng)將弓張了起來,散著寒光的箭頭指著楚凡幾人,只要幾人稍有異動就要松手發(fā)箭了。
楚凡對此并不為異,這段時間楚國,特別是楚都的探子肯定是特別多的,這軍營重地的防備嚴(yán)一些也是正?,F(xiàn)象。楚凡便踢蹬下馬,拱手行了一禮,說道:“我們是......”
想了想之后,楚凡伸手入懷里掏出那封信,拆開看了看之后才繼續(xù)說道:“劉尚書介紹來找魯將軍的?!?p> 那幾個小兵在楚凡伸手入懷的時候差點就要松手放箭了,要不是齊魯幾人也下了馬,表明了沒有惡意,說不定就真的會變成一場沖突了,因為幾天前就有一伙人從懷里掏出來一波暗器,襲擊了門衛(wèi)兵,所以這幾天的防衛(wèi)明顯加強(qiáng)了。
那門衛(wèi)長聽著楚凡說出了這兩人的名號,便將心放下了,有介紹信,雖然不能排除就不是間諜了,但是這也不是自己能管的了。于是他將手一揮,那幾個衛(wèi)兵便收了弓箭,將拒馬搬開了。
楚凡便朝那些衛(wèi)兵點頭致謝然后翻身上馬,帶著齊魯幾人緩緩進(jìn)了這座軍營。
齊魯騎在馬上奇道:“就這幾個人,能擋得住誰?濟(jì)個什么事?”
楚凡便笑道:“轅門外的衛(wèi)兵也就是個擺設(shè),真正的殺招還在轅門兩邊的箭樓之上?!?p> 齊魯聞言便看了看轅門后面的幾個箭樓,乍一看就好像沒人在上面似的,仔細(xì)看看,上面那許多孔洞,好像埋藏著很多殺機(jī)似的。
楚凡見齊魯又疑惑了,就再解釋道:“這些箭樓,最上面是一個警報裝置,一般是一個鈴或者鐘,樓身上的那些孔洞有的是障眼法,是沒有人的,有些是有人的,只是那些孔洞后面是弩還是弓就不知道了,當(dāng)然如果遇敵,那這些箭樓就會變成一只只的刺猬,而且是會發(fā)出致命箭矢的刺猬,到時候就不會有什么障眼法了?!?p> 齊魯便疑惑道:“這么大的木樓,人用火攻一下不就燒壞了么?能形成多大的戰(zhàn)力?”
楚凡便說道:“大個可以看一下那些箭樓下面正中間的地上有什么?!?p> 齊魯聞言便看了過去,隨后奇道:“水井?”
楚凡便說道:“正是水井,戰(zhàn)爭一開始,箭樓的第一任務(wù)就是打水將整棟樓都潑濕,再加上這樓的外面一般都蒙一層熟牛皮基本是燒不著的,那些動不動就會被燒毀的箭樓,要么就是偷工減料的,要么就是沒挖水井的,要么就是被忽然偷襲的。只要是正面硬攻,箭樓基本是不可摧毀的。當(dāng)然,如果下面的部隊不給力,僅靠一些箭樓,也是不行的,它只是防御利器?!?p> 齊魯大呼長見識了,一旁的梅氏兄弟也聽得津津有味,誰知道一個小小箭樓都有這么多講究呢?
齊魯便感嘆道:“這箭樓一看,才發(fā)現(xiàn)在莽碭山上的箭樓那就是個擺設(shè)嘛。”
楚凡聞言便笑了,莽碭山那種箭樓,外面蒙皮沒有不說,頂上又沒有鈴或者鼎,報警只能靠人喊話,純粹就是當(dāng)年秦鶴為了消耗山寨的人力物力挖出來的坑罷了。
幾人通過了轅門之后便進(jìn)了軍營了,之間此時軍營里面并沒有一般情況下的那般整齊和有序,只見到處都是騎馬的人在軍營里亂跑,那些騎馬人的間隙,還能看到一些人在那里不知道在做著什么,好像是在填什么似的。
楚凡便奇怪了,大白天的又沒有什么事情,這軍營怎么會這么亂?楚凡想了會兒沒想出來,便有一個騎著馬的身穿一身粗布衣裳的漢子過來了。
那漢子來到楚凡幾人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廚房幾人,然后說道:“幾位是來報名參軍的吧,而且自備了座騎,那就別去步軍了,來我騎兵吧,來了我就給你們個什長當(dāng)當(dāng)怎么樣?”
這年頭馬算是稀缺的戰(zhàn)略物資,再加上漢族是農(nóng)耕民族,所以會騎馬的不是很多,普通老百姓也騎不起馬。這幾匹馬還是楚凡他們拿了幾個月的工錢后到鞏大當(dāng)家的那里人家半買半送的呢。剛拿的工錢又回到了人家的手里不說,還欠了人家一個人情,沒辦法,騎了幾個月了,有感情了,而且這幾匹馬的腳力真的還不錯。
只是楚凡上下打量了下這個說話的漢子,只見他皮膚黝黑,身體精壯,濃眉大眼,眼角和額頭的皺紋已經(jīng)很明顯了?;蠲撁撘粋€農(nóng)家漢的模樣,怎么說出來的話居然好像是一營之主似的?
楚凡并不直接回答他的話,只是淡淡的笑笑,拱手說道:“這位將軍,我們是來找魯將軍的,還請帶我們?nèi)ヒ娺^魯將軍吧,到時候在哪里,還是魯將軍說了算的。”
那漢便皺眉想了想,說道:“那也好,先說明了,我們第一營是很歡迎幾位的加入的。”
楚凡便笑道:“到時候若是魯將軍沒有指定我們的去處,我們會到將軍手下的?!?p> 那漢便哈哈笑了一聲,便領(lǐng)著楚凡幾人走到了中軍大帳,向門口的衛(wèi)軍通報了之后,那漢子便朝楚凡一拱手,走了。
楚凡幾人便跟著那兩個衛(wèi)兵進(jìn)了大帳,大帳內(nèi)并不很熱鬧,雖然有很多人,一部分人圍在一角在小聲的討論著什么,另有幾個站在中間看著那張地圖,在思考著什么。
那兩個衛(wèi)兵走到那個背對著帳門正在看著地圖的人身邊,悄聲在他耳邊說了兩句什么,那人便揮了揮手,叫兩個衛(wèi)兵下去了。那人轉(zhuǎn)過身來,只見他一身黃金鎧甲,沒有戴頭盔,頭發(fā)花白,兩眼有神,稍嫌黝黑的皮膚,棱角分明的臉頰,一看就有一股子軍人的英氣撲面而來。
那人的目光緩緩地在楚凡幾人身上掃過,然后輕聲問道:“幾位少俠來找我,有何貴干?”
他的聲音低沉有力,他此言一出,頓時整個大帳的人的目光便集中在了楚凡幾人的身上,整個大帳頓時落針可聞。
楚凡便笑笑,拱手說道:“魯將軍,我們幾個是來投軍的?!闭f完便從懷里掏出那封信來,自有人接過拿去送給了魯將軍。
魯將軍接過了那封信,抖開之后三兩眼便看完,然后將信往旁邊一扔,說道:“既然是劉尚書介紹來的,想必一定是有兩把刷子的,請問幾位怎么稱呼?”
楚凡便將幾人的姓名一一說了出來。
魯將軍便笑著問道:“想必幾位已經(jīng)知道了我們的意圖了,不然也不會想著要在這時候參軍,我只想問你們,你們是想上前線,還是做后勤?”
楚凡迎著魯將軍炯炯的眼神,將胸膛一挺,說道:“男兒生當(dāng)埋沙場,我們愿意加入楚軍,作為伐靖的先鋒部隊。”
魯將軍便拍著手說道:“好,不愧好男兒,魄力倒是有的,只是不知道有沒有能力。”
說著,魯將軍便朝著楚凡幾人招招手,側(cè)身指著他身后的那張地圖,對著楚凡幾人說道:“你們且來說說,你們覺得楚國打靖國應(yīng)當(dāng)怎么打?”
在場的眾位將軍、參謀和裨將都震驚了,就算是兵部尚書劉尚書介紹來的,也不用一上來就叫人家回答這么難的問題吧,我們一群人在這里不就是為了討論這個問題的嗎?人家回答不上來說明人家本事不行,人家回答上來,豈不是證明在場的眾人都是廢物?
楚凡和齊魯幾人都走上前去,但是出了齊魯還對著地圖看了兩眼,其他三個根本就看都不看地圖,梅氏兄弟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看這地圖,從來沒看過地圖的他們,自然是說不出個子丑寅卯的。
而楚凡,整個楚靖兩國的邊境地形都在腦子里,根本就不用看地圖的。因為當(dāng)年自己的父親可是鎮(zhèn)北將軍,每天研究的就是靖楚之間如果有一戰(zhàn)會怎么打,提出的方法和戰(zhàn)略不知凡幾,隨便說說就是一條,當(dāng)年的楚國,可是父親大人的假想敵呢。
楚凡雖然沒有像父親那樣想那么多,但是對于楚靖兩國邊境以及父親所想的一些攻楚方略還是知道的,這方案上報朝廷沒有用,說給自己兒子還是能說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