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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棄之海

第一百一十夜 盤剝

廢棄之海 Mple 2180 2012-12-12 10:02:12

  吉恩試圖借由活動面部肌肉,稍微移動一下蒙眼布的位置,從而得到一點向下的視野。

  但他的希望落空了。

  那種布上有很多黏黏的絨毛,附在皮膚就上像吸在船底的藤壺,想用肌肉的微弱運動擺脫,幾乎是妄想。

  當一個盜賊在背后系上眼罩的繩子時,切斯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僵硬。作為一個神殿騎士,他不習慣把后背暴露給敵人。

  盜賊默默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除去習慣黑暗的卡米羅,其他人都沒能在失去視力的情況下找到方向。每個人都由一個盜賊牽引著,走進了一個打開的密門。

  雖然卡米羅對這樣的情況不會束手無策,但他還是裝成無頭蒼蠅似的,任由前面的盜賊拉扯著行走。

  他一點也不想讓這些自以為是的廢物知道,他和他們從事相同的職業(yè)。

  走著走著,一行人就感到不對勁。

  周圍不住地傳來奇怪的聲響,好像是動物的嚎叫,居然還有水滴在地面上的響動。

  空間也變得越來越窄。他們在看不見的情況下,四肢很容易碰到旁邊的墻壁什么的,甚至還有一些軟軟的觸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東西。

  經(jīng)過一段向下的樓梯,空氣一下子變得甜膩,四周彌漫著怪異的香氣,令人昏昏欲睡。

  幾個人來到他們身后,為他們?nèi)∠铝搜壅帧?p>  呈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個鋪著各色艷麗地毯的圓形大房間。十幾個有地方特色的鮮艷大坐墊放在靠近角落的平臺上。

  這個房間沒有墻壁,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植物的根莖。這株植物就像在根系里長出了一個半圓形空間,將整個房間包裹在內(nèi)。

  球形的天花板頂部垂下了這種植物的花,十幾朵巨大的筒狀花朵連在一起垂下,像吊燈似的。

  不知名的甜膩香氣,就是從花朵中散發(fā)出來的。

  雖說這里是地下,光線卻出奇的充足。

  吉恩用力眨了幾下眼睛,才使它從酸痛中緩過來。突然被解放出來的感覺,令人很不適應。

  “見到你還是那么令人愉快……咳咳,老康利啊,我這老太婆可是一直盼著你來。”

  “哪、哪里的話喔,鄙人可是萬分不敢耽擱喔!這次拖這么久實在是因為,鄙人的銷路出了點問題,才不得不稍作延遲……”

  一見到塔巴莎,尼古拉的腿肚子就打起了哆嗦。他也不敢再把商貿(mào)之神普魯托斯掛在嘴邊了,因為塔巴莎不信。

  眼看這家伙鬢角上的冷汗都要流到下巴了,吉恩一邊鄙視,一邊贊嘆這種真實的反應在令敵人松懈這方面,效果確實好。

  “您,您難道是玉體微恙喔?請您好好保重身體……”

  “閉嘴吧!”

  塔巴莎不耐煩地一揮拐杖,把尼古拉未拍出的馬屁打回了肚里。“老規(guī)矩,你先驗貨?!?p>  幾個黑衣人推著帶輪子的大箱子走上來,塔巴莎身后的女人上前空手撥弄幾下,箱子上的大鎖就“咔吧”一聲開了。

  兩個盜賊上前一左一右拉住箱子蓋,向上打開。

  可以看到箱子內(nèi)部被分為兩個區(qū)域,一邊整齊地碼著十幾瓶用透明瓶子裝著的紅色液體,另一邊則碼著成堆的透明小袋,看材質(zhì)像是樹膠制成的,里面裝著顏色鮮艷的紫色粉末。

  那種活潑的顏色,讓人看到就會覺得心情很好。

  你死之后這些都是我的,質(zhì)量什么的都無所謂了,反正我不用付錢。

  腦中這樣想著,尼古拉還是裝模作樣地拿起一瓶紅色液體。

  他緊盯著瓶內(nèi)液體的流動狀況,將瓶子晃了一晃,又打開瓶蓋將瓶口貼近鼻孔嗅了嗅,最后小心地在手指上倒出一滴,用舌頭舔了舔。

  微妙的酥麻僵化了他的舌尖。這種液體如果流到喉嚨里,產(chǎn)生的快感可以媲美某件事到達高潮時的刺激。

  尼古拉微微皺了皺眉,果然不是上等品。

  作為原料之一的烏羽玉中一定摻進了仿冒的假貨,大大降低了致幻效果。

  他又檢查了一下紫色的“阿卡奇”粉末,結果半斤八兩。

  果然不出所料。塔巴莎這個老不死的,每次都拿偷工減料的次品應付,還半強迫性地要出接近上品的價格。

  比剛作古不久的前任分會長還要殺千刀。

  “哎呀……姨婆您也真是的,老是為難鄙人這苦命的小商人。鄙人最近的麻煩您應該清楚,自從康拉德子爵莫名其妙猝死,鄙人的銷路也跟著斷了,現(xiàn)在重新搭上的這條,可是大不如從前?。 ?p>  他在心中把塔巴莎的臉按在了想象中的糞坑里,表面上盡是委屈求全,笑得無比尷尬,像以前一樣開始進行徒勞的交涉。

  尼古拉是個非常貪圖利益的人,錙銖必較。

  即使在“鬼婆”塔巴莎面前面對剝削,他也每次都要拼上老命,為自己爭取回哪怕一個銅子的利益。

  因為這個,公會里的人都很看不起他。

  盜賊大多做無本生意,對財物的得失也不是特別看重。

  雖然這次完全沒有驗貨的意義,但他還是必須裝得像以前那個唯利是圖的商人,這樣才不會被塔巴莎看出破綻。

  事成之后,尼古拉就再也不必為了銅子,冒著挨塔巴莎大耳光的危險狂耍嘴皮子了。

  “呵呵呵……”

  塔巴莎又發(fā)出了老蝙蝠般刺耳的笑聲,“這樣啊,我對那件事的確有所耳聞。我也不能逼得太緊,總要體諒一下我們的‘合作伙伴’嘛,你們說呢?”

  說到“合作伙伴”這幾個字時,她故意放大聲音并放慢語速,使人人都能聽出其中的諷刺之意。

  一片高高低低的嘲笑聲響起,顯然在座在站的諸位,都對尼古拉沒出息的舉動很是熟悉。

  誰都知道,尼古拉不過是塔巴莎養(yǎng)的一條狗。

  塔巴莎故意沉默了一會,讓手下們笑夠了,才打量著尼古拉那雖然已經(jīng)習慣嘲笑,但還是氣得發(fā)紫的肥臉說道:“好吧,這次的貨只要兩千金幣,把老規(guī)矩里的另外四十二銀幣三十七銅幣的零頭給你去掉,怎么樣?”

  周圍的竊笑聲變得更大了。尼古拉氣急敗壞地看了看周圍,自己也有點冷靜不了。

  塔巴莎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諷刺嘲笑他的機會,在她這樣做時他永遠無法扳回一局,只能含淚淪為大家的笑柄。

  如果只是利益分配上的不均衡,他是可以忍受的,不會冒著巨大的風險摻和境外勢力的刺殺。

  但這種時刻處在眾人白眼中,連最低等的、在路邊光著滿是泥巴的雙腳拿過往行人練手藝的小賊都可以毫不避諱地嘲笑他的日子,打破了尼古拉忍耐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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