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督大人,收到消息,海州和呂宋達(dá)成了私底下的默契,他們現(xiàn)在都不在攻擊對方的船隊了?!卑拈T葡萄牙總督府中,秘書來向總督報告。
“什么!西班牙人竟然妥協(xié)了”,總督想著當(dāng)時他邀請西班牙一同去海州要求通商的時候,他們還百般不樂意,他們仗著有呂宋根本不缺貨源。自己還是費了好大勁才說服他們,結(jié)果也是按照自己的設(shè)想來了,西班牙人一貫的自大傲慢惹怒了海州那個暴發(fā)戶,他拒絕了西班牙人。于是自己有竄拖西班牙人報復(fù)襲擊海州的商船,說這樣可以讓他們屈服。西班牙人果然這樣做了,而海州不服氣,雙方的摩擦越來越激烈。葡萄牙總督大人本來以為西班牙一定會派遣他們的無敵艦隊來東方收拾掉海州,這樣英荷又沒有了大明商品的來源地,然后他們葡萄牙又可以重新壟斷東方的貿(mào)易了?;蛟S因此自己會得到上面的青睞,離開澳門這個讓他自尊很受傷的地方。可沒想到兩方竟然妥協(xié)了,這怎么能行,這可是關(guān)系到本大人的前途啊,這種結(jié)局絕對不能接受。
于是總督又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對秘書道:“你去安排幾艘船,扮成西班牙船,悄悄潛伏在呂宋附近,一定要做一票大的。最好是徹底消滅幾條來自海州的船,要是能弄沉一整只船隊,最好就是趙泗那個暴發(fā)戶本人的就更好了?!?p> “這,不好吧?!泵貢行┆q豫。
“好了,就這么辦,記住要隱秘,要是這事做成了,我也許就離開這里了。到時候總督的位置就是你的。”總督誘惑道。
“是!”秘書興高采烈的去了。
······
眼看著呂宋事了,趙泗也高興,雖然西班牙那種態(tài)度還是讓他看的不順眼。但是卻無可奈何,誰讓呂宋是大客戶呢,海州船要說三分之一去日本,三分之一多就是去呂宋的,其他地方分享剩下的那不到三成。所以趙泗也不敢貿(mào)然斷絕了跟呂宋的往來,真要那樣了,不說西班牙人,就是廣州海商們就要滅了自己。
南方事了了,可北方的事兒卻更多了。先是去年開始的旱情讓遼東的糧食價格日高一日,趙泗已經(jīng)派去了四五波船隊,把在寬甸建的糧倉裝的滿滿的。而寬甸的城也算是筑好了,長寬各一里長,厚一丈,高兩丈,城不是正南正北,而是沿著鴨綠江有些西北東南的樣子。只開了兩個城門,東南門和西北門,東南門距離江邊的碼頭是有而是丈,平時江水上漲卻也淹不到城里。
過年的時候馮寬派人來報告趙泗,說城建好了,讓他給起個名字。這近乎是給趙泗過年獻(xiàn)禮的舉動,趙泗也很樂意接受,加上自己年后就要成親了,于是用自己名字和潘月名字各取一個字,叫月泗城。
提埃玻羅回來后,趙泗還想繼續(xù)任命他做海州的首相呢,他卻拒絕了,本來主動提出給趙泗造大炮了,趙泗是眼淚嘩嘩的,您老總算肯給我造大炮了,可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有英國工匠了,而且已經(jīng)帶出了幾十號的鐵匠,現(xiàn)在自己的炮場每月都是上百座大炮出來。
玻羅這次回來主要是給趙泗匯報他的外交成果,和要趙泗確認(rèn)的,許多擬定的條約等都要趙泗蓋印呢。趙泗在確立了他在安南的地位后,有個商人把自己在緬甸得到的一塊大翡翠獻(xiàn)給了趙泗,不過趙泗沒白要給了錢,并用這玉刻了打印,上書:海州國璽。
玻羅告訴趙泗自己的計劃十分的順利,波斯的薩菲王朝對攻擊奧斯曼人很有興趣,他們還有不少領(lǐng)土還在奧斯曼人手里呢。薩菲王朝雖然也是信仰穆斯林,但是跟奧斯曼人卻不是一個教派,加上自己軍隊無能,數(shù)次跟奧斯曼人的戰(zhàn)斗失利。到了阿拔斯一世繼位時,奧斯曼帝國已經(jīng)多次擊敗薩非軍隊,占領(lǐng)了格魯吉亞和亞美尼亞,而烏茲別克人則占領(lǐng)了東部的馬什哈德和錫斯坦。國家內(nèi)憂外患,阿拔斯一世是一位雄才大略的君主,他決心改變這種狀況。1590年與奧斯曼帝國達(dá)成和平協(xié)議,將西北地區(qū)讓給奧斯曼帝國換取了暫時的和平。然后他雇傭了一位英國將軍來重組他的軍隊,使它變?yōu)橐恢苄降?、?xùn)練良好的、類似于歐洲正規(guī)軍的軍隊,他還引入了火藥武器。
之后他首先向烏茲別克開戰(zhàn),于1598年重占希拉特和馬什哈德。然后他積極準(zhǔn)備回?fù)魥W斯曼帝國,在海上1602年他將葡萄牙逐出巴林,并積極按照英國海軍方式在霍爾木茲組建海軍,希望徹底控制這個戰(zhàn)略地位顯著的海峽。阿拔斯一世還堅決鎮(zhèn)壓了,在波斯和奧斯曼邊境的庫爾德人獨立,并把他們跟很多征服的邊境民族都遷入了波斯內(nèi)陸。
此人還很鼓勵工商業(yè),在海州商人去那里貿(mào)易后,他很歡迎給了不少特權(quán),現(xiàn)在兩方的貿(mào)易量很大達(dá)到百萬兩銀子,波斯的地毯等物在海州還是很有市場的,而他們對食糖的需求十分旺盛。
而阿拔斯也對尋求夾擊奧斯曼人很感興趣,多次派人出使歐洲的神圣羅馬帝國??上Э偸请y以協(xié)調(diào),于是自己獨立也跟奧斯曼發(fā)生過數(shù)次戰(zhàn)爭。第一次是1603年開始直到1613年持續(xù)了十年,可惜還是沒能奪回領(lǐng)土,第二次是1616年開始的,現(xiàn)在雙方依然處在戰(zhàn)爭中。
所以當(dāng)提埃玻羅去了波斯后,阿拔斯對他提出的計劃很感興趣,可惜玻羅的目的跟他不同,玻羅只想給威尼斯尋找一條安全的商路而已,最終阿拔斯只得自己再次一個人戰(zhàn)斗??僧?dāng)玻羅從威尼斯回來時候,情況都變了,奧斯曼人拒絕了威尼斯和控制著西班牙和神圣羅馬帝國的哈布斯堡王室的要求,不答應(yīng)降低稅收和任由西方人從埃及過境。玻羅只得尋求武力解決,他的一系列聯(lián)系下,哈布斯堡王室和法國,威尼斯以及佛羅倫薩美第奇家族統(tǒng)治下的托斯卡納大公國都已經(jīng)同意出兵,這次只等趙泗確認(rèn)海州是否出兵了。
“你給我講講其他各方的實力,這薩菲王朝似乎是強大了些,不是很放心啊。君主必須注意絕不能因為進(jìn)攻他人而與比自己強大的國家結(jié)盟?!?p> 聽見趙泗說了那句馬基亞維利的話,玻羅笑道:“趙,你太教條了,即使和薩菲王朝結(jié)盟,我們的攻擊方向又不一樣。到時候不會相互影響的,而且你也太低估自己了吧,現(xiàn)在海州可是有近十萬大軍呢,訓(xùn)練又精良,裝備也不錯。加上到時候多方制約,不用太過擔(dān)心的?!?p> 趙泗點頭道:“你計劃讓我出兵多少?”
“五萬!”
趙泗皺眉道:“現(xiàn)在我們也才七萬人,現(xiàn)在安南也是各處勢力交錯,只留下兩萬似乎不能保證安全啊?!?p> “趙,你的眼光應(yīng)該放長遠(yuǎn)一些,打通了亞歐的交通,倒時候聯(lián)系上威尼斯的好處,可遠(yuǎn)勝過安南這個小地方吧。”
趙泗笑道:“我看你是在為你的威尼斯打算多些吧?!?p> 玻羅尷尬的笑笑不說話了。趙泗才真正覺得他畢竟還是威尼斯的貴族,已經(jīng)不再是他海州的首相了。心里不免有些傷感。
趙泗處理完海州事務(wù)后,總是想辦法抽空到廣州看看,一來是看看自己的宅子收拾的情況,二來是也是主要目的看看自己的新娘。可是奇怪的是,最近總看不到她。
時間過的可真慢,一個個自己手下匯報的賺錢的消息,什么在日本獲利不及以往了,遼東生意現(xiàn)在非常好,建州的王公貝勒們現(xiàn)在大量的購買糧食,甚至不惜用手下精壯的啊哈來換等各種好的壞的消息都不能排解趙泗焦急又忐忑的心情,婚姻焦慮癥看來很多人都有啊。眼見著才到二月,趙泗已經(jīng)往返廣州三四次了。
每次都希望不意間能見到潘月,可奇怪了,到她家去總是說她不在。悄悄的甚至個她身邊的婢女送些禮物,想打聽些消息都不能夠,趙泗心里更加煩躁,莫非又有什么變故,這大小姐又來了什么脾氣,不會在重復(fù)前幾次的拒婚行為吧。趙泗不免擔(dān)心起來,找潘安隱晦的詢問了幾次,潘安總是笑著讓他安心。
可趙泗那里能安心呢,這時候他又一次對自己沒了信心,覺得自己又一次失去了對潘月的把握了,心里一點都沒有底氣。以前還總覺得時間過的真快,嘆息逝者如斯夫,現(xiàn)在時間現(xiàn)在對他來說就是煎熬啊,恨不得三月趕緊到來,是死是活也給個痛快。
可時間還是那么慢,二月中旬,突然山東商人魯平來了。還帶來了大批家眷,說是來投奔自己來了。趙泗忙把他安置在自己的府里,然后實在是受不了等待,拉著魯平去了臺灣找鄧西了。
“哎呀,什么風(fēng)把您二位吹來了,一個是新郎官不好好準(zhǔn)備自己的婚事,一個是大商人不緊趕著去掙錢?!钡搅肃囄髟谂_灣的家后,青鳶先是打趣兩人。鄧西為了趙泗的婚事暫時搬出了廣州趙泗的宅子,趙泗當(dāng)時很不好意思,但是鄧西說自己在臺灣的宅子也建好了,正好搬過去。趙泗過意不去,非要他答應(yīng)自己結(jié)完婚后在搬回來,鄧西被纏不過只得答應(yīng)下來。
鄧西在臺灣的地盤在臺灣中部地區(qū)(臺灣臺中鹿港地區(qū)),他不僅在那里建了五萬畝的鹽場也為了方便建有港口等設(shè)施?,F(xiàn)在還不止他一個在那里,許多潮州的福建章泉一帶的商人也多在那里居住了,他們在這里收購鹿皮食鹽等貨,也建商鋪住宅,竟連成片,要是加個城墻可就是一座小城了。
“青鳶啊,你這嘴還是這樣,不怕爛掉嗎?”趙泗回道。魯平也哈哈笑著,鄧西只是微笑,招呼他們進(jìn)屋。
“鄧兄啊,不錯啊,現(xiàn)在家業(yè)大了?!壁w泗看著這百十間大屋,奴仆婢女滿屋,感嘆道。
“趙兄笑話了,全是仰仗了你啊?!编囄鞯?。
“你客氣了,說實在的,實在是沒想到啊?!?p> 鄧西沒有接話,對魯平問道:“魯兄聽說你搬來廣州了?”
魯平抖著胖乎乎的身子道:“是啊?!?p> 青鳶笑道:“怎么山東太小了,容不下你這龐大的身子了?!?p> 魯平道:“那倒不是,只是離了姑娘想甚,在下茶飯不思啊,所以尋思干脆搬了來利落?!?p> 青鳶道:“哼,這話你可敢在你夫人跟前說?!?p> 鄧西卻不說笑,又問:“聽說魯兄是家中遭了變故?”
趙泗自己總想著自己的婚事到一直沒有操心,還真的沒有問過魯平為什么來廣州,聽到他家變驚道:“魯兄,怎么回事?”
魯平笑哈哈道:“我家本是兗州人,祖上有功得了些勛田??赡魏螉A在魯王和孔府中間,這孔府可是天下第一家啊,這些年巧取豪奪占了不少地畝。到跟著我家挨上了,本想著近圣人之家也能沾染些書香氣,那成想他們看上我家的地了。我也不敢跟圣人家爭,好在生意上跟魯王爺有些關(guān)系,便把地產(chǎn)托到了他家名下,想保存祖宗傳下來的土地??赘匀徊桓腋斖鯛幎?,可沒想到嫉恨上我了,他們斗不過皇家收拾我這樣一個小小的商人還不容易。知會官府要辦我們個私通女真的罪名,這便才棄了家業(yè)來投奔您二位了嗎?!?p> 趙泗聽后看他的樣子也不是很難過笑道:“私通女真這卻不是冤枉你啊。”
鄧西卻嘆道:“天下昏昏,官府腐敗倒也罷了,沒想到這圣人之家也是這樣,唉!”
趙泗也道:“那里不是這樣呢。”
青鳶笑道:“我看你的海州就弄的不錯,公子還是個大才呢,他日少不了黃袍加身吧。倒是還望照顧小女子啊。”
趙泗笑道:“好啊,到時候給你當(dāng)個嬪妃?!?p> 青鳶道:“好啊,只怕你的潘皇后不高興呢,哈哈?!?p> 提到潘月趙泗又郁悶了,嘆道:“現(xiàn)在我竟見不著她了,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總覺得有些不安?!?p> 趙泗又問魯平道:“你家在兗州,那里離??刹唤?,怎么能私通起了女真呢?!?p> 魯平笑道:“我家本來也只是尋常的地主之家,可這靠著漕糧運輸之地濟寧州慢慢的就開始了漕運,這才從了商,已經(jīng)幾代了,于是···”
正在這時突然有人大喊:“侯爺不好了,不好了!”
才回頭就看到一個人沖進(jìn)了鄧府,是阮余慶,他現(xiàn)在跟大黑一起是趙泗的固定跟班。
“慌什么,不嫌丟人啊?!壁w泗喝道。
“侯爺不好了,潘小姐出事了!”
“什么!什么情況,快說。”趙泗自己也不淡定了。
“潘小姐出海去了呂宋,不成想剛出港就被人盯上了,一整只換隊,十?dāng)?shù)條船都被打沉了,每一個活命的?!?p> “?。 壁w泗突然口吐鮮血眼前一黑到了下去。
······
“大夫,怎么樣。”趙泗迷迷糊糊中聽到一個聲音,是鄧西的,透出十分關(guān)切的口氣。
“沒什么大礙,就是急火攻心啊,喝些蜜糖水,吃幾個柑橘就沒事了。”大夫回答。
“我沒事?!壁w泗幽幽醒來,心口疼的厲害??梢幌氲脚嗽戮谷粦K死,頓時又疼了,又是一口血。
“大夫,快看看。”鄧西趕緊拉住正在寫方子的大夫道。
“唉!”大夫邊把脈邊搖頭:“心病啊,記住切勿動氣?!?p> “好了,我沒事了。”趙泗強壓怒氣,慢慢做起來,不一會青鳶拿來了糖水給他喝。
在鄧家住了兩日,趙泗就鬧著離去了,雖然身子還是很虛,胸口常常疼痛。但是他不能在這里待著了,他必須要個說法,西班牙人老子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