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和馮楚又扮成李大和李二的樣子,輾轉來到城東,找到沈伯所說的別院,見到沈伯和慶奴。
慶奴走上前去,說道:“李大哥,這幾天你都忙什么去了?都沒來看我們?!睉c奴活潑可愛,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情脈脈的盯著李煜。李煜心道:“我可是有兩婦之夫了,這丫頭莫不是要做小四?”
李煜道:“趙府的事忙得我們不可開交,對了,沈伯,那許奎已經死了,茶居現在歸官府暫押,如果您還想開張,我可以幫您把它要回來?!?p> 經過茶樓被搶一事,沈伯好像又老了許多,兩鬢的白發(fā)增添了不少:“老朽謝過李公子了,不過,我和慶奴老的老,小的小,已經無力再去打點茶居了。茶樓是老爺的心血,只要它不要落在壞人手里,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也好,對了趙旺被關在哪里?我有些事要問問他?!崩铎险f道。
慶奴說道:“那個大壞人關在柴房呢!老是大吼大叫的,要不是堵上他的嘴,我們都煩死了?!崩铎系溃骸澳銈兠δ銈兊?,我去看看他。”說著就往柴房方向走去。
李煜讓馮楚在外面守著,自己一人走進柴房,看到趙旺被捆綁在柱子上,嘴里還被塞滿了麻布。趙旺看見李煜出現在眼前,顯然很是錯愕,他沒想到綁架自己的居然會是李煜。
李煜上前拿下趙旺嘴里的布團。趙旺道:“李大?怎么會是你?你為什么要綁我來這?”
李煜扭過頭去說道:“是因為有些事情你還沒有說清楚,我今天特意奉老爺的命令來問問你?!壁w旺道:“老爺?不可能!如果他要抓我,我早就栽在殿前軍手里了,又怎么會被人打暈,弄到這來?”
李煜心道:“這老家伙還有些頭腦,看來想從他嘴里套些話出來,不是那么容易了!”李煜接著說道:“老爺不想讓他多人知道家里除了以這個家賊,俗話說‘家丑不可外揚’嘛!所以讓我秘密辦這件事!”
“哼!不管是老爺也好,是你小子在搞鬼也罷,我都沒什么可說的!你從我這得不到你想要的?!壁w旺說道。
“哦,是嗎?那我可要試試了!那天綁架我們的人中有三波人,其中第二波是熊原的人,他們也只不過是想調虎離山而已。但是第一波和第三波,招招致命,很明顯卻是要置我們于死地的,他們肯定不是為劫財而來的。后來我也聽熊原說起,他說那都是你找來的人來幫助他們的。這樣的鬼話騙他們可以,但卻騙不過我。說,那些人是什么來路?為什么要殺趙家的人?”李煜邊想邊說道。
趙旺笑了笑,略帶驚訝的說道:“沒想到你小子倒有幾分能耐!居然查到這么多。但是后面的事,如果沒有我,你恐怕到死也不會知道了!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你知道的?!?p> 李煜無奈道:“我現在是和你商量,如果你不配合,我會讓你活得很痛苦!昨天你趁我們沒有告發(fā)你的空當,逃過殿前軍,但那只不過是個時間差而已?,F在你的緝拿令貼的滿城都是,我隨時可以把你交出去換銀子。但我不會那么做,最起碼在你半死不活之前,我是不會把你交出去的!”李煜漸漸失去了耐性,開始琢磨到底該怎樣讓他開口。
“你還是省省吧!我都這把年紀了,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都多,還有什么沒見過的?少在這嚇唬我。”趙旺不屑道。李煜從袖口中掏出匕首,在趙旺眼前晃了晃:“人家都說‘十指連心’,我不信,今天我就看看手指頭掉下來,會不會痛到心里去?”說著,重新堵上了趙旺的嘴,趙旺嚇得臉都白了,他沒想到眼前這人會突然變得如此殘暴,嘴里“嗚嗚”直叫。
李煜對他說道:“如果想說些什么的話,那就點點頭,你放心,在你點頭前我是不會停下來的,十個手指完了,還有腳趾,慢慢來,我們有的是時間?!闭f完,他便轉身來到趙旺身后,掰起他一根小手指,匕首靠了過去。很快,鮮紅的血液順著匕首流出,然后越來越多,正開始一點點往地上流去。
趙旺想大叫出來,但嘴被堵著,就連咬舌自盡的機會都沒有了。臉上一片猙獰,不斷有汗水冒出,但也阻止不了李煜繼續(xù)下刀。趙旺終于承受不住,狠狠地點了下頭。
李煜走到他前面,道:“早知如此,又何必呢?”拿出嘴里的布團,道:“說吧!”
趙旺緩了口氣,說道:“我不知道他們是誰,他們一直蒙著面,但……但我想他們一定是江湖中人,從他們的身手中可以看出來。他們是一個龐大的組織,你是惹不起的!你還是放了我吧!”
李煜氣急:“你TMD不是廢話嗎?看來,不來點厲害的,你是不會說了!”李煜說著就準備往后走,趙旺急忙攔住他說道:“等等……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你得答應,我說完,你就放我走。要不然我就是死也不會說的!”
李煜道:“好,我放你走,行了吧!”
趙旺好似下定決心一樣,說道:“大概半三個月前,有人找上我,說要我?guī)退麄冊谮w府搜集消息,監(jiān)視老爺以及趙府上下的一舉一動,他們還許給我很多銀子。我剛開始也沒答應,但是沒過幾天他們又找到我,他們……他們居然拿我老家的妻兒相威脅,我也是沒辦法??!如果我不答應他們的要求,我娘子和兩個孩子就要被他們殺害。”趙旺說著說著,悲傷起來。
李煜聽到這,也同情起趙旺來,心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后來,我?guī)状伟牙蠣數男雄櫢嬖V他們,但他們還不滿意,他們想要兩位公子的行蹤。兩位公子一直呆在府中,極少外出,他們便要我想辦法將他們弄出府去。我一直毫無進展,直到你的出現。那天晚上,我聽到你跟老爺說要帶少爺出去玩,于是,我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他們。他們派人要殺兩位公子,還讓我去找伏牛寨的賊寇,說要找把這件事弄得跟綁架一樣。但沒想到,遇到了你。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趙旺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李煜心道:“果然如此,事情真的沒有表面那么簡單。”他又問道:“是什么人找的你?背后的主謀又是誰?”
趙旺猶豫地問道:“我告訴你,你能保證我妻兒的安全嗎?”
李煜問道:“你知道他們在那里嗎?或許我可以幫你救他們!”
趙旺沒有辦法,只能選擇相信李煜的話,他說道:“他們在城西鬼帝廟,那里人煙荒蕪,周圍是一片亂石崗。我曾經要求他們帶我去見我的妻兒,那條路我永遠忘不了?!?p> “好,我會想辦法救他們的?,F在,你可以告訴我,究竟是誰要殺趙家兩位公子了吧!”李煜心道:“那地方肯定有人把守,要想救人只有我和馮楚兩人是不夠的,只有等到三天后,賈銘他們都辦完事,才可以行動。但愿他們三天內能平安無事?!?p> “找上我的是三爺府上的趙禮,還有很多江湖上的人經常跟著他?!壁w旺說道?!叭隣敚磕闶钦f趙匡義?”趙匡胤排行老三,下人都稱呼他為“三爺”。
“是!三爺雖然從未當面讓我做過什么,但我肯定趙禮是受他的指使。這也是三爺的高明之處,如果有人出賣了他,他也可以全部推到趙禮身上,說是趙禮這幫下人瞞著他干的,他對所有的事毫不知情,然后殺趙禮滅口,就可以死無對證了?!壁w旺憑借他的老于世故猜了個大概。
李煜想到:“又是趙匡義,先前趙府大總管的死跟他脫不了關系,現在連趙家兩個年幼的公子也不放過,這究竟是為什么?”李煜問他原因:“你可知道趙匡義為什么要加害趙家?趙匡胤和趙匡義不是親兄弟嗎?”
“親兄弟?在權利面前,哪還有什么親情可言?三爺趙匡義在軍中的地位可以說僅次于老爺趙匡胤。你想一下,如果老爺死了又或者兩個少爺意外身亡,誰獲益最多?自然是他趙匡義?,F在老爺還沒有兵變,一旦兵變那老爺就是皇帝了。如果皇帝無嗣,那他自然要傳位于自己的親弟弟?!壁w旺早就看透了這些爾虞我詐,此刻全都說了出來。
李煜又想到自己的大哥李弘翼殺死叔叔的事情,跟他們趙家豈不如出一轍?但他沒想到,趙匡胤還沒有當皇帝,趙匡義就已經開始動手了。心道:“看來歷史上的‘燭光斧影’多半是真的了!那個要殺我的神秘人曾經說過我會是他的又一個勁敵,那他的第一個敵人假設是趙匡胤,那他就極有可能是趙匡義了。對,應該是這樣的。沒想到我和老趙都成了人家的死敵,居然都還不知道。”
李煜走出房門,囑咐看守的那人,要多加小心。那人原是“思雅茶樓”的一名伙計,茶樓關門后不愿離開沈伯他們,便和兩外一名兄弟留在這處別院照顧他們一老一少。接著李煜和馮楚往趙府趕回去。
李煜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終于找到了藏在背后的敵人,感覺輕松了不少,但誰知,未來幾天的境遇居然會更加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