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下面的這一排是從一些非常厲害的食種手中搶到的,它們似乎只認自己的主人,所以一直沒有被啟動過。中間這一排是曾經被啟動過,但因為某些意外,使用它們的人已經離開了,而它們又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所以它們又被陳列在了這里。最上面的一排是最奇怪的一排,某一次阿卜南賣給了我們這么一批血契,沒有一個人能啟動它們?!?p> 方哲下意識地拿起一把最下面的血契,并用力握住它,他的心里有某個小怪獸在蠕動,希望在他握住它的時候,它奇跡般的開啟。
但是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
“一個一個來試試,沒準能開啟一個。我當時就是這樣無意間發(fā)現開啟了一個沉睡中的血契。”
方哲放下手中的這個,看到一個仿佛獸夾一樣的東西,他便拿了起來。這是一個長相怪異的東西,像是一個張開的大嘴,中間由一根橫桿連接著,半圓形的夾子上還長著像牙齒般的東西。不知道要握住哪里,觀察了一會兒他握住了中間的橫杠,就在他握住的時候,長著獸齒東西的一邊翻轉過來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
“??!”方哲的手流出了血,血被夾子吸收了,但夾子并沒有放開他。他疼得臉都皺了起來。
“哈哈哈,這個東西還是這么的詭異,你想著讓他收回去。”沈墨笑著說,“這個東西已經成了入隊儀式了,每個隊員都要被它夾一次?!?p> 方哲廢了好大勁兒才讓它放開了他的手。
使用這個夾子的食種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啊,這樣的東西要怎么用啊?!方哲想著趕緊把它放到了原來的地方,就在這時最上面的一個血契突然發(fā)出一陣嚇人的震動,那個血契閃過一陣紅色的光,像是聞到了他血的味道格外的興奮似的。
方哲與沈墨對視一眼,方哲以為沈墨見過這種情況,但沈墨也用一種吃驚的眼神望著他。
方哲取下那把血契,那是一個如魔方般大小的黑色方塊,放在手心中剛好。
“這個怎么使用?”方哲問。
沈墨聳聳肩說:“不知道?!?p> 方哲試著用力握了握,沒有什么動靜,他又用力握了握,突然方塊碎了!
方哲看著手心中的一灘碎片,無辜地望著沈墨,像是在說我不是故意弄壞的。
就在這時晶瑩的碎片從他手心中立了起來,然后緩慢地鉆進了他的手心。
“沈墨,我問你,這個樣子的血契正常嗎?”方哲自己都感覺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沈墨愣住了,他一把抓住他的手,并開啟了血契,他揚手就向他的手腕砍去!方哲本能地想抽回手,迫于被他抓著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血契砍向自己的手腕。
但什么都沒發(fā)生,兩個黑色的小方塊穩(wěn)穩(wěn)當當地接住了沈墨的彎刀。而此時,他的右手中指多出了一枚黑色的方塊形戒指。
當沈墨收回他的彎刀時,那兩個方塊也化為碎片從新進入了方哲的身體。
此時方哲還一身的冷汗,在這大熱的天里,實在是涼快。方哲心有余悸地看了看沈墨的手,想:這個人真是太危險太可怕了,他剛才是真的要砍掉他的手呢!
“太神奇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血契。雖然說脫離者制造的血契形態(tài)各異,但這樣的血契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鄙蚰珒裳坶W著光盯著他手上的戒指,戒指的體積明顯小于剛才的方塊,那其他的東西都到了哪里,難道說已經融入了方哲的身體?
“顯然這個血契已經認定你為主人了?!鄙蚰f著走向大廳的另一邊,那里有訓練專用的模擬器,“過來看看它的性能如何吧?!?p> 凌晨五點,沈墨才放方哲回到家中。按照沈墨的話就是血契本身沒有任何問題,只是使用者的能力有待提升。
沈墨還給方哲安排了所謂的家庭作業(yè):耐力提升。
可是方哲覺得讓一個已經四十歲的老男人鍛煉他的這把老骨頭是非常不明智的,而且一開始陳隊給他安排的職務是情報調查,即使現在時局需要大家“拿起武器共同抗擊敵人”,但對一個四十歲的人來說,這樣強度的鍛煉就是折壽!
他躺在床上,感覺身子骨都要散架了。
“真是老了啊。”他自言自語地舉起了右手,那枚黑色樸素的戒指正安靜地帶在他的中指上,他能感覺到此時的戒指已經沒有了最初的狂躁不安,現在正舒適地沉睡在他的手指上。一陣困意來襲,他翻了個身便睡著了。
他穿過熱鬧的人群,街燈昏黃,周圍有些亂糟糟的,各種嘈雜的方言夾雜在音樂聲中。這是個舞廳,但看樣子應該是個很古老的舞廳,而且人們的穿著也很土氣,像是上世紀八十年代。
上世紀八十年代?!
這里是哪里?
他穿過息壤的人群坐在一個還算僻靜的小角落里要了一瓶啤酒,旁邊有一對熱情的小情侶,他們的嘴像是吸盤一樣粘在一起,他有些別扭的蠕動了下身體。
接著有什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讓他忘記了那對小情侶。
他的目光盯著舞池中一對擁抱著的男女,女孩子很漂亮,有一頭蓬亂的頭發(fā),似乎正是時下流行的發(fā)型,男人很高,下巴抵在女孩的額頭上。他們似乎在說著什么有趣的情話,女孩忸怩地掙脫了男孩的手臂,卻又被他拉了回去,然后他們一前一后地離開了。
他拎起那瓶喝了一半的啤酒,尾隨他們離開了舞池。
他們互相依偎著走在前面,而他就像個醉漢似的跟蹤在后面,最后,少男少女走進了一條深深的黑漆漆的巷子……
他靠在巷子口一側的墻壁上,一口一口地喝著酒,這里的路燈壞掉了,所以天上的星星看的分外真切,巷子里傳來了說話的聲音,不知為什么他的聽覺變得這么好。
男孩說:“送給你?!?p> “是什么呀?”女孩的聲音傳來,“啊呀,這不是那個女明星用的嗎?”
“配你正合適?!?p> “討厭……呃……咳咳……你……”
從巷子的深處傳來一陣血腥味,他可以聽到自己的喉嚨發(fā)出咕嚕嚕的聲音,他的大腦清醒地意識到,他餓了。
巷子里傳來了撕扯聲……他一轉身閃進了巷子。不知道是因為天上的星光還是自己的視力突然變的極好,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巷子斑駁的墻壁,以及到處亂丟的垃圾,他繞過一個骯臟的垃圾箱時聞到了刺鼻的酸臭味兒。
巷子的深處出現了一個男人的佝僂的背影,那人此時正抱著什么在啃,肩膀一聳一聳的。
地上躺著剛才那個女孩,此時她用失神地眼睛望向墻角,那是一雙已經沒有了靈魂的雙眼,盯著滾落在地上的一只口紅。
“嘿,同類?!彼蛘驹谑w旁的男人打了聲招呼,“品味很不錯!”
那個男人緩緩地轉過身來,嘴角帶著血,他的表情有一絲的不滿:“沒看到我在進食么,我沒有分享的習慣?!?p> “我也一樣,不過我是來狩獵你的。”
方哲猛地做了起來,他發(fā)現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傍晚的陽光透過樹葉斑斑駁駁地照射在玻璃上,蟬的鳴叫聲讓人心慌。
“原來是個夢。”他扶著額頭自言自語道,“太真實了,就像我親身經歷的一樣?!彼哪抗馔蝗煌A粼诹四敲逗谏慕渲干?,黑色的戒指安靜地帶在他右手的中指上,他們沉默地對視著。
剛才那個夢,難道是這個戒指的制造者的經歷?那么真實的場景根本不像是虛構出來的夢境。
他用力握住了手,隨著手指一陣刺痛,他的手上多出了兩個在空中不停旋轉的黑色方塊,接著它們便化成了碎片,融入了他的皮膚中。
他記得沈墨說他從沒見過可以融入身體當中的血契。
方哲突然覺得像這樣把血契融入到身體當中就像是食種隨意控制著自己的血契一樣,而且在早上的時候沈墨也說從沒見過誰可以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如此自如地掌控血契。
這個血契仿佛已經成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只要他想一想,它就會很聽話地去做。
還沒有完全退去的冷汗此時又爬上了他的脊骨,他用力去取那枚戒指,但戒指像是扎根在了他的手指上。
方哲摸到沙發(fā)上掉落的手機,播出了為數不多的幾個號碼。
“沈墨,我有事情想問你……”方哲有些焦慮地說。
“正好,這邊巡邏缺人手,你晚上過來一下吧?!?p> “額……好。”他剛說完,對方就掛掉了電話。
方哲重新躺在了床上,房間開始變得昏暗,太陽的余暉的能量漸漸消減。他回想著那個夢,夢中自己仿佛是一個食種,一個以食種為食的食種。
“是不是我多慮了,應該不是血契造成的影像,有可能是最近接觸到太多有關食種的事情所以才會做那樣的夢?!狈秸茏约喊参恐约海⒂X得剛才給沈墨打電話似乎太草率了,但是他回想著那個夢還是覺得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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