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是聽著穆的傳說加入“風之青嵐”的。傳說他是唯一一個同“上位者”(統(tǒng)治風之青嵐的成員等級名稱)打成平手的成長中食種(還未成年的食種),“風之青嵐”榮耀城中仍然流傳著他的傳說,他成了所有食種的一種向往。只是在某一天,穆神秘地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但后來,在仁前往這座城市的時候,他才得知,穆成為“風之青嵐”暗中埋藏的一枚棋子。
但就是這樣一個食種,現(xiàn)在卻背負著叛徒的罵名。
穆來自“風之青嵐”,作為食種間諜加入了食種搜查小組,為“風之青嵐”傳遞必要的信息。有人宣稱穆已經(jīng)投靠了守護者,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jù)證明他真的加入守護者,但也沒有任何可靠的消息證明他還堅持守衛(wèi)著“風之青嵐”。穆已經(jīng)有三年沒有向“風之青嵐”傳遞過真正有用的信息,而這次面對日漸動蕩的時局,“風之青嵐”決定將仁及他的弟子派往這里。
仁從未見過穆,但他有穆的聯(lián)系方式。仁覺得,在把穆交給KING之前,他要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真正背叛“風之青嵐”。
穆在他來這個城市的第一夜便見了他,仁只有遠遠地看到那個傳說中食種,他們隔著電話打了個招呼,之后,仁便再也沒見到穆。
穆告訴他,如果有什么緊急事件,有一個方法可以聯(lián)系到他。
現(xiàn)在仁正奔往那個聯(lián)系點。
夜晚的城市已然沉睡,只有那些擁有夜視的生物才會在此時空寂的大街上游蕩,仁如一陣風似的來到了穆所說的聯(lián)絡(luò)地點。
芳華街,第三個公用投幣式電話亭。
仁站在電話亭里,他從話機下方的小桌下找到一個號,電話接通了,但沒有人接。仁掛斷電話,站在電話亭里等待著穆的出現(xiàn)。一分鐘后,電話亭里的電話叮鈴鈴地響了起來,刺耳的鈴聲在寂靜的街道上突兀地響起,即使有所準備,但仁還是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他深吸一口氣,清了清喉嚨拿起了電話,話筒里沒有聲音。
仁說:“穆,我是仁?!?p> “發(fā)生什么了?”電話里是一個略微沙啞的男音,似乎前一分鐘還在睡覺,卻突然被迫起來接電話,長久未活動的聲帶發(fā)出沙啞的聲線。
“可以當面談嗎?”
“電話里也很方便。”
“有上位者想見你,談談關(guān)于黑血的事情!”
“恐怕不是上位者想見我,而是你想見我吧。你在質(zhì)問我這么多年來的任務一直都沒有進展么?!不過這是我的事情,和你無關(guān),做好你自己的本職就好?!彪m然對方可能在前一分鐘還在睡覺,但他的思維卻異常的清晰,“而且現(xiàn)在不是很太平么,有什么可急的?”
“前些天東郊公園……”
“我透的口風?!蹦抡f,“我通知的K,免得那些孩子被抓起來?!?p> “KING所管轄的食場和食物供應點的信息,是你向食種搜查小組提供的嗎?”
“是的?!?p> “現(xiàn)在的風之青嵐和KING暫時聯(lián)合……因為你的關(guān)系,K已經(jīng)在懷疑‘風之青嵐’的誠意了?!?p> “所以我才通知他們東郊公園有增員啊?!蹦碌穆曇魬醒笱蟮?,像是在說夜色的美麗。
“為什么要向食種搜查小組提供食種的信息,你不知道上位者已經(jīng)在懷疑你投靠了守護者嗎?”
“他們早就懷疑了,他們從我走出榮耀城的那一刻就開始懷疑我會背叛他們。不過他們是在最近才懷疑我投靠的是守護者?!彼穆曇敉蝗蛔兊糜行┑统?,似乎說到了很嚴肅的事情,“而且,我不會再向你們提供任何有關(guān)食種搜查小組的情報,以后,你們就好自為之吧?!?p> 仁聽了他的話,心里空跳一拍,:“你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四面楚歌嗎?”
“知道,風之青嵐會在麻煩到來前會將我甩掉,應該是會把我的信息透露給K,讓K來幫你們解決我這個燙手山芋,我想,執(zhí)行這個任務的人會是你,仁。所以你才想見我,以確定我的真實身份和樣貌。KING因我之前向食種搜查小組泄露信息,而損失部分食種,是會向我復仇吧,正好風之青嵐可以做一個順水人情。而食種搜查小組則不能容忍一個安插在人類組織內(nèi)部的食種,所以他們一定會將我剔除。如你們所愿,我已經(jīng)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穆在說這些的時候他旁邊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輕笑聲,接著,電話轉(zhuǎn)接到那女子手中:“嘿,那把他讓給我如何?”
“你是誰?”
“我的身份不便我說出自己的名字,而且我覺得你不會想知道我是誰……”
就在這時,一把黑灰色的大斧從高空砸向了仁所呆的電話亭?!稗Z隆”一聲,電話亭被飛來的大斧劈成兩半,一陣濃煙和噼啪亂響的電流,仁從斧子下探出頭來。
仁的血契像動物鋒利的爪子,此時爪子正在將陷入皮肉鋒利的斧刃拖住,奈何斧子太重了,已經(jīng)完全陷入了皮肉。由于他注意聽著電話,根本沒發(fā)現(xiàn)從遠處投擲而來的兇器,所以也來不及躲避,以至于斧子斜劈中了他的上半身,幾乎將他的身體砍成兩半。幸虧斧刃一邊插在地上,一邊翹起很高,他從高的一邊撤出自己的身體,傷口很大,卻正在慢慢愈合。
街角緩緩走來一位穿著灰色緊身制服的少女,巨大的手斧,同她嬌小的身體極不協(xié)調(diào),她卻把玩著它,手斧在她手中如同輕盈的玩具。
“嘿,你還想知道我是誰嗎,食種?”少女問坐在地上的仁。
仁在爬出來時就已經(jīng)注意到了,那斧子上有一面盾形標志,盾牌里有纏繞在一起的枝椏和火焰,以及交錯的三只眼。仁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標志,但它在食種界非常出名,那是守護者的標志。
仁憤憤地想:“穆,你果然叛變了。”
“嘿,感覺不公么,覺得我偷襲你是骯臟的手段嗎?”少女走到電話亭前,把插在地上的手斧拔了出來,雙手掄著手斧的少女傲氣凌然地俯視著他,“比起我來,我覺得食種才更骯臟呢。偷偷摸摸地從背后襲擊那些毫無防備的人類,鬼鬼祟祟地騙取人類的信任,然后在某個沒有人經(jīng)過的陋巷張開你們腥臭的嘴,咬下善良人類的喉嚨。所以,你們才是最骯臟的。”
一個少年從高處跳了下來,站在了少女的身側(cè)。他帶著黑色的貓臉面具,赤紅的雙眼在月色下閃著清冷的光。少年的身材并不高,但很清瘦,他竟然穿著一身高中校服!
“站在你旁邊的那份人也是食種,他不是你的同伴嗎?”仁站起身,他知道,他的血契堅持不了多久,而且還是面對守護者。守護者可以說是食種殺手,是食種的天敵,剛才那一擊已經(jīng)消耗他太多的血契,如果再加入同守護者的戰(zhàn)斗,他必死無疑。
仁做好隨時逃跑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