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的親娘!”渾渾噩噩醒來,張左耀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了一張精致的木床上,蓋著柔柔的棉被。
雖然頭痛,他還是知道這是李珺怡家:“不會一個美娘子睡在旁邊吧”
答案是否定,伸手一模,空空如也。嘎嘎笑話自己的色狼心態(tài),張左耀起身瞟了一眼,這是一間古樸簡潔的屋子里,窗戶朝陽,此刻透著窗花,飄飄撒撒散進著陽光灰色的陽光,估計時辰不早了。
窗戶下有張桌子,放著燭臺,和筆墨,很有書香之氣,而自己的床邊,放著一個畫著花鳥的屏風(fēng),屏風(fēng)上掛著自己的皮甲以及佩刀。
“??!”打個哈欠,伸個懶腰,張左耀發(fā)掘,自己很久沒有這么舒坦過了,他暗自嘟囔:“他娘的,怎么地,將來怎么也要過上這樣的日子,住這樣的房子?!?p> “咚咚!”
“旅帥醒了?奴給您打水來了!”看來人家早早的就等候在了門外!
“???”張左耀被嚇了一跳,還好不識沖進來的,急忙揭開被子,跳下床,他卻發(fā)現(xiàn)一個萬惡的事情,自己除了褲衩,什么都沒穿:“靠!嗯……不用不用!謝謝!”
不過當(dāng)他拉下屏風(fēng)下的粗布衣,嘎吱一聲,門已經(jīng)開了!
進來一個小娘子,素綠的右襟長裙,簡潔的發(fā)髻,是個丫鬟,手里端著臉盆,腕上搭著毛巾。要躺回去?顯得矯情,不回去?曝光了。呆立一分鐘,張左耀還是放棄了:她奶奶的,反正也給人拔光了,現(xiàn)在還裝革屁清純。
洗漱已畢,張左耀還是忍不住問:“昨個是你……嗯,是你……!”
他想問是不是你拔光了老子,又覺得人家一個十七八歲的小蘿莉不怎么好開口。
“是奴伺候旅帥的。旅帥有什么不滿意嗎?”丫鬟有些惶恐,伺候不好客人,阿郎可不會給好臉色。
“沒,沒!”人就是這樣,明知道知曉了沒好處,卻還是忍不住好奇心,張左耀有些臉紅,還好丫鬟在身后,沒看見。手忙腳亂的穿好衣物,皮甲,他大馬金刀的走出了客房,留下不明所以的李家蘿莉丫鬟。
“旅帥起了?”
“恩,今日招募新丁,張某得去盯著,額……多謝李娘子盛情款待,張某就告辭了,不必遠送!”
“旅帥,張旅帥!”李珺怡剛打了招呼,卻見張左耀略一施禮,就要逃跑,急忙喊住了他:“軍務(wù)再急,也要吃了早飯不是?”
“不了不了……!”張左耀邊說邊退,已到了門邊,不知道為何,見到滿臉?biāo)厝莸睦瞵B怡,張左耀渾身不舒服,總覺得自己做了虧心事一般。
“旅帥。讓奴送你吧!”李珺怡覺得張左耀的舉止有些荒唐。
“謝謝,不用,軍伍,就應(yīng)該多動一動,張某告辭。”
“嗖”張左耀腳底生風(fēng),一溜煙,行向了李家宅門。李珺怡想追都追不上,她突然想起昨天父親在張左耀醉倒以后說的話。
“此人特立獨行,做事有思量,我相信咱們沒有找他來,他也會找吾等的,無論釀酒還是棧道,那一個都像計劃好的,所以,和咱們打聽到的花天酒地,虐待下屬的哪個旅帥絕不是一個人。不過,他也像一個黃口小兒,只說不做,而且,無論談吐還是舉止,他都像個小人,可是偏偏他戰(zhàn)青石,守棧道樣樣都假不了!看不太透,看不透啊!”
李珺怡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有個小意外,本來一個小小生意而已,如果不是爺爺和父親都喜歡南浦,她甚至不愿意和這個小小旅帥打交道的。而眼下,她卻對這個年紀輕輕的旅帥很是好奇。轉(zhuǎn)身向后院走去,她要尋丫鬟來問話。
張左耀直奔東門外而去,心里想著會不會因為也不歸宿又被胡三等人奚落一頓。不多時,便看見了校場,一群士兵十來人正在跑步,細看,軍官是周大?,F(xiàn)在工作很多,鎮(zhèn)上要站崗,軍營里要安排,加上白波等人要忙募兵,空閑參加訓(xùn)練的人不是很多。沒打攪他們,張左耀加快腳步往營寨行去。
很快就到了大營邊,他一眼就望見了軍營招募的情景。沒有想想的人山人海,也沒有門可羅雀。營寨門口豎著的募字大旗下,排著一小溜人,正在排隊等候入營考核。
“怎么樣?”走到營門口,對著崗哨詢問。
“回旅帥,一上午大概來了二三十人,不過白隊只收了四五個?!?p> “噢!”點點頭,張左耀向營里走了進去,忘掉奚落,他考慮募兵的事情去了,應(yīng)該還算還不錯,不過怎么才收了三四個:“這個白波是不時把守得太嚴格了?!?p> 不過遂后他就知道為什么了,不時白波嚴苛,而是來的人素質(zhì)太差了,面黃肌瘦。
“旅帥,這不是個辦法啊!”白波一臉苦悶,加上他本就冰冷的外形,顯得很凄涼。
張左耀想了想:“我看這樣,除了年齡,身高等幾樣必須的意外,咱們以前合計的就放低一點吧,一不能有病,二瘦弱可以,但瘦小不可以。三,秉性要好,你不能因為合格的人少,招一些地痞流氓來,咱們是守城軍,不是去搶人的流民?!?p> “明白!”白波面冷,但心思不差,立即明白張左耀的意思。
“胡三呢?”突然想起沒人找自己麻煩,張左耀這才想起胡三不在。
“旅帥忘記了吧,今天可是二十五了,領(lǐng)餉的日子,你不在,胡三是副旅,自然由他去了?!卑撞ㄑ劾镉行┕之愇兜涝?。
張左耀有些尷尬:“額!是我不對,我忘記了。呵呵!也不對,還差人,阿,楚夜呢?”
“告假了,說是回南村一趟。”
張左耀一聽有些不高興了,到不是怪白波什么,示意白波去忙,他自己則朝營帳走去,得去計劃一下和南浦那幾家人的合作問題,不過邊走,他邊郁悶:“這個楚大,回去看大伯怎么不叫我?”
“酒的事情不急,等李家酒坊的人到了再想!”張左耀坐在營房的首座上,一手撐著頭,閉著眼思索,細細的嘟囔;
而門外的營兵,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旅帥,也細細的嘟囔:“旅帥怎么又睡著了,還特喜歡說夢話!還不知道說的都是些什么!”
“修棧道需要木料,沙土,繩索,人工!……”
就這么一晃,時間也就過去了,叫衛(wèi)兵去看,白波那邊的進展放低要求以后還是很快的,畢竟這年頭,吃不上飯的人家不少,生育問題又多,家里老二老三什么的不能呆在家里蹭吃食,從軍也是自謀生路一個好辦法。
而隨同衛(wèi)兵一起回來的,還有胡三,此刻,他卻沒有半點和張左耀玩笑的興致,雖然對于張左耀不擺架子這一點很喜歡,但胡三也是有分寸的。
“什么?不給?他們憑什么?”胡三剛剛進營房半分鐘,張左耀的臉都綠了。
“咱們是特旅,駐扎的事軍鎮(zhèn)。”胡三也是咬牙切齒。
張左耀左右要來回的度著步子,強壓著自己要冷靜:“可是軍鎮(zhèn)未立,縣府不是應(yīng)該發(fā)給三個月到半年的糧餉,以便軍鎮(zhèn)維持?咱們守棧道的時候張校尉還應(yīng)了咱們給雙響的。就算他們要貪墨的話,起碼也要給吾等留一些吧,盡然什么都不給?”
胡三搖搖頭:“某也這么問,李兵曹說,這事縣尉下的令,南浦在軍籍簿里已經(jīng)是軍鎮(zhèn),上報到州府,敕令都已經(jīng)下來,所以,不可能再撥給糧餉!至于困難,整個東川剛剛接收,那里都需要錢,所以要吾等自己籌措!”
“他放屁,媽的,雖然早知道李仁罕父子是……!”張左耀想罵混蛋的,不過當(dāng)著屬下的面,而且外面還有兵丁,話到喉嚨又吞了回去,只在心里琢磨:“這是實情,當(dāng)初張忠杰未立早日給青石守備正名,一切尚未成型就上報軍制了,南浦是書面上的軍鎮(zhèn)無疑??墒抢畈礃右环匆酝暮皖亹偵?,硬卡住南浦的軍餉,這就值得考慮了,他在針對誰?”
“旅帥,怎么辦?糧餉是不是等等再發(fā)?”胡三詢問。
“不,絕不,咱們義寧的老兵還好說,一來還在募,二來拖著也不時辦法,取我的那五百兩吧!”張左耀知道不能失信,不然自己很多事情都做不了,這才真的被別人卡死了。
胡三皺了眉頭,張左耀的錢或者說特旅的錢都是他管,此刻要動這筆他不認為是好主意:“可是,那些銀子雖放在我這里,但畢竟是旅帥自己的錢,而且,這些時日花銷下來,也只有三百多兩了;沒有糧食,如果全用錢發(fā),特旅現(xiàn)在四十多人,加上吃食的開銷,咱們撐不到明年春糧屯民上賦的。但是募兵的告示已經(jīng)寫明,今年的所有賦糧免了,如果改口……!”
張左耀打斷胡三,失信于軍不可,失信于民他更不敢干,南浦新立,如此開頭,怕是自己垮定了:“不,屯民的糧賦決不能加,今年戰(zhàn)事剛了,收成本就沒有多少,咱們一收,百姓就要逃荒去要吃食了。那就出大亂子了,別管誰的錢,在你手上,你就當(dāng)特旅的用。其他的,我來想辦法!”
“好,我這就去辦!,對了,發(fā)響要不要去縣城把銀子換成銅錢,這也是個辦法!”
“算了,多也多不了多少,反而虧了自己人!”張左耀立即否決。
胡三想了想,對張左耀鞠了一躬:“旅帥,某替弟兄們謝謝您!”
胡三干事的時候卻還是很認真,如果能改掉平時那種吊兒郎當(dāng)?shù)牧?xí)慣,肯定是個能人,不過那還是不是胡三,還跟不跟自己,張左耀就不知了。
搖搖頭,不去評論手下,張左耀倒是希望自己能用人不疑,但就目前他沒那個底氣,再想錢,半響他才自言自語:“看來,還是要找李家那群老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