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你應(yīng)該早點休息,要知道這個世界上的知識是學習不完的,就如同這個世界上的錢是賺不完的一樣,這樣的結(jié)果就是你的學業(yè)還未完成,身體便已經(jīng)垮掉了…”理查德神父走到了桌子前,對著埋頭奮筆疾書的孫玉昌說道。
聞言轉(zhuǎn)頭,孫玉昌將手中的筆停下,笑道:“老師,我們中國有一句古話,叫做學海無涯苦作舟,經(jīng)過最近的學習,我發(fā)現(xiàn)美利堅的歷史是從歐洲延續(xù)出來的,而歐洲的歷史也可以說是部戰(zhàn)爭史,從英法百年戰(zhàn)爭里,我看到了資本對于英國的制成,而正是英國民間的資本決定了英國戰(zhàn)勝法國的決定性作用?!?p> 理查德聞言淡淡一笑,心中不禁有些郁悶,這個孫是一個學習的天才,不過這孩子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各國的歷史上面,平時所看的書籍也都是和主的信仰武官的書籍。
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有些驕傲又有些郁悶,他并不是一個經(jīng)過系統(tǒng)學習畢業(yè)的老師,甚至他的神學都沒有畢業(yè),這也是他被拍到了這個國度來傳教的原因,神父心中嘆了口氣,說道:“孫,那個祿不愿意進來,在外邊等著你呢…”
孫玉昌放下手中的筆,匆匆站起身子將寫好的東西放進了信封里:“哦,親愛的老師,您不說我都忘了呢,我這就去看看再說?;蛟S我的勸諫有點用呢!”
快步的走回自己的宿舍,由于男童館里學生稀少的原因,祿進喜的祖宅贖回后才發(fā)現(xiàn),合約上寫的是祿進喜自愿用自家房子作為男童館的學舍。這讓祿進喜差點咬掉舌頭,寧愿一人選擇在外邊住也不愿意回到這里。
在單人間的宿舍里拿出個瓷罐,孫玉昌急匆匆的來到了大門處,就見到祿進喜站在門外焦急的望著門里,可是就不敢踏進一步,也不知道這個旗下人畏懼什么。
祿進喜看到孫玉昌出來,雙手就向著瓷罐抱了過去,直到抱在懷里才從懷里掏摸起來:“今天八大家的掌柜上門,我把你交給我的都給他們說了另外這個月的利潤差不多有兩萬兩,按你的意思,我都換成了金票…”
心中咋舌,孫玉昌表情不變,接過對方的金票一看,騎縫章,銀號畫押一個不少,俱都是百兩一張的金票,數(shù)出十張就遞了回去:“六叔,按照我們先前的約定,五五分賬,這是你的…”
祿進喜推住孫玉昌的手,表情變得激動起來:“玉昌,從你讓我用銀子換了金子那會起,你六叔就在占你的便宜,就連聚仙坊的經(jīng)營都是你出的本錢,你六叔我臉皮再厚,也不能接這個錢,你這是在打你六叔的臉!以前的約定,那是叔和你開玩笑呢!”
孫玉昌臉上露出了笑容,依然將手中的金票向前推去:“六叔,你的心意我現(xiàn)在明白了,可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你我叔侄之間的約定,可也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的!”
祿進喜用手指著自己的臉,滿臉通紅:“玉昌,看看,你拿君子來形容六叔,咱這老臉紅成什么樣了?有那吃喝嫖賭,最后還把祖宅賣掉的君子?倒是你小小年紀,已經(jīng)是個言出必行的君子了,也罷,今天你六叔,就腆著這張老臉接下你的心意…咱爺們,往后看!”
看到祿進喜收下金票,孫玉昌從手中金票里抽出兩張,將剩下八張也遞了回去:“就是,六叔,你也才不到四十來歲的年紀,好日子還在后頭吶…我想都換成小黃魚…”
滿臉通紅的祿進喜也不問為什么換成小黃魚,接過金票就揣進了懷里,抱著瓷罐就鉆回了轎子里:“玉昌你進去吧,我這就去忙去!”說著,還從轎子窗口向?qū)O玉昌揮手再見。
站在男童館門口望著轎子消失在人流里,沈浩辨明了方向,也一頭扎入了人流里消失不見,只留下了若有所思的理查德神父。
又過了會,一架馬車停在了男童館前,理查德才大張著雙臂,向著走下車子的人迎了過去:“幾年不變,你又老了不少……”說著,將來人一起迎入了男童館。
幾天后,上海英租界的申報館內(nèi),安納托斯·美查看著幾位襄理和主筆到齊,將手中的信放在了桌子上,示意幾個人互相穿越,同時還將里面的東西拿了出來:“這是我剛收到的信,里面的內(nèi)容很是荒誕滑稽,最起碼我是這么認為的…”
作為申報的主筆,蔣止湘捋了捋額下的胡須,將信拿在手里一目三行的掃了遍,由于內(nèi)容就是白話文所寫,根本就不用他費力思索,只是看到最后才手一哆嗦,硬生生的拽下幾根胡須來,倒抽著涼氣驚道:“美查先生,這人,想花錢讓我們刊登這個小說?!”
將頭上禮帽摘下放在桌子上,用手捋了捋頭上的銀發(fā),安納托斯·美查指著桌子上的小疊紙說道:“沒錯,這是那人一同寄給我的銀票,你們猜猜這是多少銀子?!”
幾個襄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一番后由和蔣止湘相熟的那人說道:“一百兩?”
蔣止湘的位置距離桌子最近,眼睛掃了掃最上面的銀票面額,嘴皮子就是一哆嗦“最上面這張,就是一百兩的四恒票子…”
“嘶…”
幾個襄理倒抽了口涼氣,瞪大的眼睛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其中那個和蔣止湘相熟的襄理要過了信,快速瀏覽一遍就抬起頭來,望著老板安納托斯·美查恭聲道:“美查先生,這個故事里看不出任何抨擊朝政的東西,只是描寫了場所謂的海戰(zhàn)罷了,我們可以把它發(fā)到中縫里嘛…”
高深莫測的安納托斯·美查笑了笑,打開抽屜從里面又拿出了封信來,抽出里面的信放在了桌子上:“蔣先生,請你看看這兩封信的筆記。”
狐疑的蔣止湘拿過桌子上的信,打開一瞅就愣住了:“這…”
點了點頭,安納托斯·美查站起了身子說道:“是的,這就是上次我們發(fā)出的那篇稿子,經(jīng)過這兩封信看來,這個名為掘墓人的撰稿者是想讓清政府睜開眼睛,警惕旁邊那個國家的威脅,而現(xiàn)在的這篇小說則是以上面稿子為基礎(chǔ),進行假想創(chuàng)作的…”
蔣止湘這才明白安納托斯·美查的意思,點頭應(yīng)和道:“是了,上次那篇文稿發(fā)出后,報紙的銷量倒是上去了,只是應(yīng)該引起的警惕到了朝堂上,就引來了不少大佬的諷刺,要不是美查先生,恐怕報社都得被封,這次作者拿了錢讓我們發(fā),難不成這個小說里有什么重要的地方?”
嘴里嘀咕著,蔣止湘又從小說的標題看了起來:“甲午海戰(zhàn)?今年,不就是甲午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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