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樓早就被衙門里的捕快封了大門,只準(zhǔn)進,不準(zhǔn)出。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們嘰嘰喳喳的吵個不停,但也無人能說些什么。
畢竟春花樓也有些勢力,今日這番也算擾亂了人家的生意。所以即便是衙門里的捕快,也只能任憑**站在門口罵街。
宋小仙幾番躲避,這才順利進入案發(fā)現(xiàn)場。
這是一間布置精巧的客房,有幾分似富貴人家女兒的閨房,但在宋小仙眼里,在好看也不過是交易之地,錢與色的交易之地。
房間外由兩名捕快看守,宋小仙剛一推門,就被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撞了個正著,那女子此時雖然外表有些糟亂,但還是能看到她的容貌,可謂是上佳,算是他來到這個世界見到最美的女人。
看著這露出幾星嬌羞的女子,崔先生毫不動容,冷冷說道:“她便是紅玉,案發(fā)之后就被鎖在房間內(nèi),就等著你來查驗審案?!?p> 宋小仙知曉崔先生家教嚴(yán)厲,他又是一個懼內(nèi)的人,為人也較為古板,所以見到這場面自然嚴(yán)厲一些,怕是在他心中已然認(rèn)為這幅妝容傷風(fēng)敗俗,而這春花樓顯然他也是第一次進。
房間的桌子上有幾盤小菜,一只白瓷瓶里面裝的是酒。
宋小仙神色微動,回過頭望向紅玉:”兩個人,為何會有三只酒杯?!?p> 紅玉許是被嚇的不輕,因為死者—縣令趙云明的兒子趙寧便死在他身上。此時她雙眼還有些迷離,聽得宋小仙問話,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是少爺請來的一位朋友,就喝了一杯便走了?!?p> 死者趙寧此時還躺在床上,大概是為了保護現(xiàn)場,竟然連衣服都沒有給他穿,渾身**的尸體,被宋小仙一聲令下平放在地上。
“趙家少爺死前還在做那事,姑娘還在享受呢,忽然發(fā)現(xiàn)他不動了,用手去探鼻息,這才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斷氣,怕是大泄身吧?!?p> 還未等宋小仙動手驗尸,便聽到一聲老練的聲音,這聲音聽來就知道,定然是一位媽媽,也就是煙柳之地的**。
對于這樣拐騙良家少女,逼良為娼的人,宋小仙很痛恨,所以在語氣上也強硬了些:“你是何人?我來驗尸還是你來驗尸,要你多話。”
被宋小仙這般一嗆,**臉色大變,想著就連知縣大人都要敬自己三分,這小小仵作竟然敢這般跟自己說話,不由怒火燃起,她冷笑道:“你不就是個下九流的仵作,老娘我這般跟你說話,是瞧的起你。”
仵作在宋國地位極低,據(jù)說仵作的兒子都不能參加朝廷舉行的考試。
宋小仙自然知曉,但也懶得與這種女人斗嘴,因為他很清楚,沒有人能說的過這樣的人,潑婦這種存在,永遠都是最為逆天的存在。
“驗?!?p> “死者口眼開,面部青色,嘴唇紫黑,手腳指甲皆黑黯,口眼耳鼻中有血出?!?p> 宋小仙將手套摘下,然后掃了一眼**,冷聲道:“大泄身又叫房事猝死,行醫(yī)之人又叫做脫癥,驗尸時叫作過死,這樣的人精氣耗盡,脫死在婦人身上者,真者陽不衰,偽者則萎。”
聽宋小仙這般一說,**輕輕將目光移到趙寧私密之處,她臉色微微一變,頓時對宋小仙客氣不少,小聲詢問道:“既然不是大泄身,那又是如何死的?”
“中毒。”說著話,宋小仙取出一只銀針,插入桌上的瓷瓶之中,片刻之后取出,銀針變黑,他向著**冷笑一聲:“這酒可是你這里的。”
**臉色大變,慢應(yīng)道:“這酒正是我這里的,可是絕對沒問題,整個春花樓的客人都喝的是我這里的酒,都沒有問題?!?p> 宋小仙懶得去聽她解釋,因為他也知道這件事十有八九與春花樓無關(guān),沒有人會在自己鋪子上動手殺人,畢竟死人對于鋪子的影響實在太大。
“紅玉姑娘,事發(fā)之時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發(fā)生?!?p> 沉默不語的紅玉,此時見死者死因與自己并無關(guān)系,一直高懸的心終于平復(fù)下來,她頓了頓,這才道:“事發(fā)之時趙寧少爺說要叫一位朋友來喝一杯,來人穿著一身黑袍,背著一只棍子,看起來很恐怖。”
“寧十七?!?p> 宋小仙心中微動,那日寧十七說有人請他喝酒,沒想到竟然是縣令趙云明的兒子趙寧:“期間又有何事,二人都說了些什么?!?p> 紅玉臉色微變:“那人什么也沒有說,只是進來和少爺喝了杯酒,然后便就離去?!?p> “定然是這人下的毒,來人去將這人給我抓起來。”
不等宋小仙在問下去,便聽到一陣嘶啞的聲音響起??h令趙云明醒來之后便趕到現(xiàn)場,見兒子慘死在此,更加悲痛欲絕。
此時聽到有可疑之人,頓時也顧不得旁人的目光了。
宋小仙苦澀一笑,根據(jù)這些情況來看,寧十七的嫌疑是最大的,但是他不信寧十七會殺人,那是來自內(nèi)心深處的一種信任。
寧十七還在春花樓喝酒,即便此時整個樓已經(jīng)被官府中人封死,他依然在喝酒,說是喝酒似乎有些不合適,因為他根本不用酒杯,而是直接用酒壺灌酒。
宋小仙望著拿著酒壺灌酒的寧十七苦笑一聲:“趙大人懷疑你殺了人,我有些問題想問你?!?p> “你想審我?”寧十七依然在喝酒,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身旁已經(jīng)站著數(shù)十名身材魁梧,且亮著鋼刀的捕快。
“審你?”氣喘吁吁而來的趙云明見對方這事態(tài),完全沒有將他縣衙放在眼中,于是更加氣憤大喝道:“老子今天要將你抓回大牢為我兒子報仇?!?p> 寧十七不屑的掃了一眼趙云明,那目光若千尺寒譚之中的寒冰一般,只是一眼,趙云明就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的話,有些多余,只是身為一縣之主,豈能低頭?
“來人,給我拿下?!睘榱搜陲椬约盒闹械目謶郑w云明大聲喊道。
“慢著?!彼涡∠蔁o奈的擺了擺手,沉聲道:“趙大人,你兒子死的蹊蹺,我們現(xiàn)在還沒有充足的證據(jù)證明他是兇手。”
趙云明臉色陰沉:“你也說趙寧他死于中毒,在他生前接觸的人里,此人嫌疑最大,為何不能帶回衙門審問一番?可不能讓他給我跑了。”
“帶我回衙門?”寧十七顫巍巍的后頭環(huán)視一番那些亮著刀的捕快,冷冷一笑道:“跑了?我要想走,沒有人攔得住我。”
宋小仙知道他說的是真的,所以他想要和他談?wù)劊皇勤w云明此時已經(jīng)急昏了頭,聽不進去任何人的話,一心想要拿下寧十七。
他向著趙云明一拱手:“大人懷疑他是兇手,但在下保證他絕對不是,我愿以我為擔(dān)保,大人現(xiàn)在就可將在下收監(jiān)。若是日后查出他為兇手,可以我性命為少爺?shù)置?。?p> 寧十七神色微變。
宋小仙含笑問道:“我問你,你是不是兇手?!?p> 寧十七莞爾一笑:“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還需要下毒?而且這毒下的也太沒水平了。還有,你進了牢房,誰來為我洗刷冤屈?”
宋小仙一愣,很快便理解寧十七這句話的意思,隨即起身抱拳行了一禮,恭敬道:“我定會為你洗刷冤屈,至于兔子的事,我暫時還無頭緒,且在等等?!?p> 寧十七不在言語,只是緩緩的點了點頭。
望著被捕快帶走的寧十七,宋小仙心中微微有些發(fā)顫,自己何德何能,讓一個人僅有一面之緣的人以性命相托,不由的對于這中毒之案更加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