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高很興奮,很期待,激動得甚至有些發(fā)抖。太久了,他終于等到了這個機會。
憑借學(xué)識,他成為了始皇帝的近臣,當上了胡亥的老師,輔助這位看上去頭腦簡單的青年奪位成功。
他百般構(gòu)陷,殺害了蒙氏兄弟,除掉了李斯,終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秦丞相。
但,他并不滿足,九五至尊才是他的目標。
將胡亥騙到望夷宮,用沙盤調(diào)走了王軒和御林軍。如今胡亥身邊的侍衛(wèi)很少,而閻樂已經(jīng)秘密選派兩千人人在望夷宮聚集,兵力雖然不算很強,但攻下望夷宮足夠了。
殺了胡亥,再玩一次秘不發(fā)喪的老把戲,假傳圣旨換了咸陽守軍和四大營的將軍,再剝了章邯的兵權(quán),到時候就可以肆意而為了。
王軒帶兵撤出望夷宮已經(jīng)整一天了,黃冕傳出消息,胡亥整日飲酒狂歡,現(xiàn)在已經(jīng)大醉的不省人事,正是動手的良機,不可再等。
趁著夜色,趙高的人馬將胡亥的寢宮包圍,閻樂提著劍就往殿內(nèi)闖,守門的侍衛(wèi)上前阻攔道:“閻大人,這是圣上的寢宮,沒有旨意不可擅入?!?p> 閻樂也不答話,拔劍就劈,斜著將侍衛(wèi)上身削成了兩截,惡狠狠的吼道:“有賊人潛入,我要進去搜查,阻擋者死。”
殿外的侍衛(wèi)還沒有緩過神來,就被卸下兵刃。閻樂帶兵徑直闖入寢宮,偌大的殿內(nèi),既無宦官也無侍女,龍床上有一團黑漆漆的東西,光線太暗看不清楚。
閻樂心中納悶,給身邊的軍校遞了個眼色:“你帶人過去看看,立了頭功賞一千金。”
軍校立功心切,興沖沖帶著十幾位士兵跑到龍床邊,剛要仔細瞧瞧,忽見一條火龍從地面盤旋而來,只聽轟的一聲巨響,整個龍床大爆炸,四周的人都被崩上了天。
閻樂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大殿的門忽然關(guān)上,若干個燃著火的圓形石頭被扔了進來,一連串的爆炸在殿內(nèi)發(fā)生,頓時火光直沖殿頂,殿內(nèi)的士兵或被炸死,或被燒死,一陣陣慘叫從殿內(nèi)傳出,整座大殿如同油鍋地獄。
只有閻樂帶著為數(shù)不多的士兵在一片火海中逃脫了出來,丟盔卸甲狼狽非常的沖到殿外,立馬呆住了。
“閻大人,朕恭候你多時了,”胡亥在兵將的簇擁下站在殿外,“扔進去的那些東西還好受吧,王軒說那個叫手雷,是他研制的新武器,本來是要送到前線打反軍的,沒料到閻大人有幸先試了一下。”
“王軒?”閻樂恐懼的五官變形,“你不是離開望夷宮了嗎?”
王軒站在胡亥身邊也是心潮起伏,不禁想起一天前那個傍晚。
“黃冕?你怎么來了?”王軒問道。
“王大人,長話短說,陛下已經(jīng)識破趙高等人的奸計,這次要將計就計,”黃冕道,“您帶人去望夷宮北門,那里有元修接應(yīng),將人埋伏好,趙高他們明晚必會動手。陛下說您上次說的那個手雷,可以試一試了?!?p> 王軒定了定神,將自己從回憶中拉了回來,對閻樂道:“趙高已經(jīng)被擒,我勸你不要再頑抗,過來認罪,圣上或可從輕發(fā)落?!?p> 閻樂冷笑一聲:“從輕發(fā)落?他連自己的親哥哥都殺,還會饒過我嗎?今日一死而已,我要讓他陪葬。”
閻樂如惡狼般挺劍刺向胡亥,林艷楠反應(yīng)最快橫劍將閻樂的進攻擋開,兩人戰(zhàn)成一團。
殺了二十幾個回合,林艷楠使出一個落葉紛飛連刺幾劍,閻樂亂了章法正中胸口。
林艷楠收著勁,只是刺中卻沒有穿入,但閻樂還是劍從手中脫落,捂著胸口單膝跪地。
血一滴滴從閻樂胸口滴落,閻樂臉上一片慘白,有氣無力的說道:“陛下,事已至此,臣認罪,但有一事必須稟告,否則陛下仍難保平安?!?p> 胡亥不屑的答道:“有話便說,朕念你多年追隨,或不用極刑?!?p> 閻樂笑了笑強忍著痛支撐起身體,忽然高喊一聲:“老泰山,你怎么來了?”
眾人一驚回頭望去,閻樂猛地從袖中甩出一把匕首向胡亥擲了過去。
王軒正在想著胡亥登基后的種種行為,心中頗為納悶,所以并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轉(zhuǎn)過頭去看,突然看到閻樂使出飛刀,也來不及多想,猛地轉(zhuǎn)身護住胡亥,脫口而出:“三弟小心?!?p> “噗”的一聲,飛刀直直刺入王軒的后背,王軒一口血噴了出來,昏死過去。
林艷楠不顧一切沖開圍在胡亥身邊的侍衛(wèi),撲到王軒身邊,瞬間眼淚如潰堤般涌出,張著嘴說不出話,眼前一片眩暈,險些栽倒。
胡亥迅速從驚駭中清醒過來:“黃冕,快傳太醫(yī)。元修,把閻樂那個畜生關(guān)起來,朕要把他五馬分尸?!?p> 王軒靜靜的躺在床上,地上擺著一個銅盆,里面放著那把匕首,水已經(jīng)染成紅色。
幾位太醫(yī)面露難色的竊竊私語,胡亥煩躁不安的來回踱步,林艷楠面無血色的坐在床邊,握著王軒的手,舊淚未干又添新淚,若花俏臉因心中的痛苦而五官扭捏。
胡亥見幾位太醫(yī)商量多時還沒個結(jié)果,怒氣沖沖道:“王軒的傷勢究竟如何?你們怎么不答話?!?p> 太醫(yī)將胡亥動怒,面面相覷,有一個膽子大一點的站出來哆哆嗦嗦的答道:“回陛下,王大人的傷原本并不礙事,想必是行兇之人未能使出全力,匕首入身并不深,臣等已經(jīng)將匕首取出,敷上了藥?!?p> 胡亥稍稍安心,臉上的怒氣褪去一些:“既如此,王軒何時能醒過來?”
“這……”太醫(yī)吞吞吐吐不敢答話。
胡亥怒目圓睜:“朕問你話,你速速作答,再這樣支支吾吾,就是欺君之罪?!?p> 太醫(yī)嚇得跪地磕頭道:“臣不敢,王大人的傷沒有大礙,但不知為什么,傷口四周一片烏青。臣等懷疑匕首上有毒,但不知是什么毒,因而不敢用藥?!?p> 胡亥愣住了,他沒有料到閻樂竟然帶著這樣的兇器。陪在自己身邊多年的人,卻向自己下毒手,而王軒不過與他交往幾年,竟為了救他不惜生命。
胡亥五臟俱焚,不禁怒斥道:“不知道什么毒?朕養(yǎng)你們這些酒囊飯袋做什么,吃了朕的俸祿,就這樣給朕辦事?朕告訴你們,若是醫(yī)好了王軒,朕有重賞。若是他有半點差池,你們都要陪葬?!?p> 幾位太醫(yī)冷汗直冒,連連頓首道:“陛下息怒,王大人雖說中毒,但脈象平穩(wěn),現(xiàn)在似無性命之憂,容臣等想辦法醫(yī)治。”
胡亥知道發(fā)怒也不是辦法壓了壓火氣道:“黃冕,你去傳旨,將咸陽的名醫(yī)都給朕帶到望夷宮來,派快馬到咸陽附近的郡縣召集名醫(yī),無論是誰,只要治好了王軒,朕都封他萬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