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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亞征服史

第十四章 莫臥爾戰(zhàn)爭(2)

南亞征服史 落山風 5052 2009-04-08 16:09:37

    在明軍發(fā)出戰(zhàn)爭宣言前,美開亞駐軍與德干軍的戰(zhàn)爭已經持續(xù)一個月。阿米里慘案,美開亞軍擊敗莫臥爾土邦聯軍,占領十幾個小土邦。莫臥爾德干行省擔心明軍長驅直入,迅速調集軍隊包圍明軍占領區(qū)。

  美開亞指揮使擔心后路被截斷,放棄突出部,在占領區(qū)劫掠一番,退守阿米里,與不斷增兵的莫臥爾軍對峙。奧朗則布和許進臣都沒有做好戰(zhàn)爭的心理準備,雙方前線指揮官得到的軍令都比較含糊,莫臥爾的底線是不能退縮,明軍的底線則是脅迫莫臥爾人就范,給民眾一個滿意的答復。莫臥爾一方的命令是否奧朗則布發(fā)出不可考,許進臣一方的命令則來自統(tǒng)帥部,許進臣在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的情況下,除了中止調兵南下,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傾向性。

  1653年十一月,邊境陳兵三十萬的莫臥爾最先沉不住氣,發(fā)出通牒,要求就阿米里慘案舉行和談,強烈表示和談必須在1653年底結束。莫臥爾使節(jié)的不遜態(tài)度激怒了明軍,在統(tǒng)帥部做出反應前,奧德邊境的三個邊鎮(zhèn)向莫臥爾發(fā)起了有限打擊。

  其它兩個邊境的沖突很快平息,局勢緊張的阿米里,卻因明軍的主動進攻導致戰(zhàn)斗一發(fā)不可收拾。在許進臣發(fā)布戰(zhàn)爭宣言前,美開亞與德干軍打了三場萬人規(guī)模的戰(zhàn)役,明軍贏得了前兩次戰(zhàn)役的勝利,卻在第三次戰(zhàn)役中一敗涂地。莫臥爾擊敗明軍,八萬大軍隨后侵入美開亞軍鎮(zhèn),包圍美開亞三千殘軍與兩千移民武裝于邊鎮(zhèn)駐兵堡。

  美開亞后方軍鎮(zhèn)整編了三個旅,在美開亞圍城戰(zhàn)的半個月后進入美開亞,莫臥爾退兵。許進雷在莫臥爾退兵不久帶著許進臣的任命到達美開亞,接管四個旅的指揮權。四旅明軍共二十六火槍營,六個土軍槍兵營和兩個騎兵團,許進雷隨后以許進臣簽署的軍令向奧德土邦索要輔助軍。在許進臣發(fā)布進軍命令時,許進雷麾下總兵力十五萬,其中,“自愿”參戰(zhàn)的奧德輔軍十二萬,維迪亞叛軍整編的兩萬土軍,許進臣分配給許進雷一萬五千人。

  1654年一月,拉杰沙溪完成出征準備,兩萬駐軍整編為五個旅,許進臣率領其中三個旅西進,沿途不斷收編軍鎮(zhèn)武裝。與雷瓦爾邊鎮(zhèn)軍回合后,許進臣麾下八個步兵旅,六個騎兵團,十二個土著槍兵營,四萬土著輔兵,全軍近十萬人。

  李劍蘭率領拉杰沙溪另外兩旅步兵迂回北上,回合薩伊斯與北疆駐軍,全軍六個旅,兩個騎兵團,兩萬比哈爾輔兵和十營土著槍兵,近七萬人,沿恒河北岸進軍。

  參謀質疑許進臣的三線作戰(zhàn)戰(zhàn)略,認為應該集中兵力,以絕對優(yōu)勢一舉消滅莫臥爾軍。一百一十五營火槍兵,八千騎兵,二十萬土軍,如此強大的實力,參謀們毫不懷疑,明軍能像碾死一只螞蟻一樣地將莫臥爾軍隊一舉消滅。

  許進臣沒有對自己的戰(zhàn)略做出任何解釋,他也不需要向統(tǒng)帥部負責。南亞移民的現狀對他的震動很大,三線出擊與其說是出于軍事考慮,毋寧說是為了保護南亞移民。如果集結大軍于一路,則沿途征集的糧草將無法滿足軍隊的損耗,他不得不將后勤壓力轉嫁給軍鎮(zhèn)。南亞莊園的現狀,許進臣肯定,一旦他向軍鎮(zhèn)大量索取糧草,則軍鎮(zhèn)豪強將進一步壓迫移民中的弱小勢力,剝奪移民對土地的zhan有權。

  甚至,許進臣懷疑軍鎮(zhèn)能否提供足夠軍糧維持三十萬大軍的征戰(zhàn),不少軍鎮(zhèn)強迫移民莊園種植經濟作物,通過壟斷貿易謀取利益,以至于不少軍鎮(zhèn)糧食不能自給。

  莫臥爾連年征戰(zhàn)財政空虛,奧朗則布通過征收人頭稅才勉強湊齊可供十萬大軍征戰(zhàn)一年的糧餉。如此艱難的財政,西方國家不會有勇氣,也不會有能力發(fā)起大規(guī)模的征戰(zhàn),西方的經濟學觀點也無法理解奧朗則布的作為——如果不是明軍入侵,奧朗則布將發(fā)起馬拉特戰(zhàn)爭。

  “對于莫臥爾這樣野蠻落后的軍事帝國來說,所謂的財政不過是句空話。奧朗則布很清楚,明軍與他遲早將有一場殊死的決戰(zhàn),他希望通過馬拉特戰(zhàn)爭鍛煉軍隊,通過劫掠馬拉特人補充空虛的國庫。即使馬拉特戰(zhàn)爭作戰(zhàn)失利,奧朗則布也不需要擔心財政無法供養(yǎng)大軍,(他的大軍)不過是將劫掠的對象從馬拉特人改為印地人而已。我們有理由相信,為了討好軍隊,奧朗則布不會介意縱容自己的士兵劫掠自己的首都?!?p>  “印地文明和***文明,還不足以讓奧朗則布改變他遠古祖先的觀念,他深信,所謂帝國不過是強大軍隊的附屬品。對帝國認知的差距注定,莫臥爾帝國在一開始就完全落在下風,盡管莫臥爾戰(zhàn)爭剛爆發(fā)時,莫臥爾相對明軍擁有更多的優(yōu)勢。”

  三路大軍,許進雷被寄予厚望,許進臣盡最大可能地為他征集兵員,赴任前,許進臣對他說,“德干行省是奧朗則布的根本,盡管奧朗則布入主德里,他麾下半數的士兵來自那里。占領德干意義重大,不僅是對奧朗則布的沉重打擊,也是明軍對德干高原征服的開始?!?p>  私下里,許進臣向許進雷透露,將征服德干的重任交給他,是為了樹立許家的另一面旗幟,如果有一天,他回國述職,許家在南亞的一切,都將交給他來保護。德干軍經過奧朗則布的多次抽調,戰(zhàn)斗力被嚴重削弱,許進臣有理由相信,他交給許進雷的兩萬契約軍擁有軍力上的絕對優(yōu)勢,十幾萬土軍也能協(xié)助明軍完成對整個德干行省的占領。

  北線,許進臣授意李劍蘭盡可能虛張聲勢,牽制莫臥爾的兵力,如果有機會則從北面迂回,直接進攻德里,不要與他回合,以免被莫臥爾各個擊破。給李劍蘭的密令中,許進臣提醒李劍蘭注意喜馬拉雅的大明駐軍,阻止肖楚聯趁機南下。他擔心南亞肖家以肖楚聯為外援,引狼入室。

  明軍的三線進兵打亂了奧朗則布的軍事部署,相對三線迎戰(zhàn),奧朗則布寧愿集結全部軍隊與許進臣決戰(zhàn),奧朗則布軍隊雖多,真正能與明軍對陣的不過二十幾萬,他的部將雖多,真正擁有軍事才能的屈指可數。不像訓練有素的明軍,莫臥爾軍的戰(zhàn)斗力與將領的統(tǒng)帥能力休戚相關,崇尚蠻勇的莫臥爾士兵,如果統(tǒng)帥不能服眾,大軍不過是群烏合之眾。

  不希望將最好的部隊交給無能的部下糟蹋,奧朗則布將全部精銳掌握在自己手中,哪怕并不確信,他仍然堅持認為,只要擊敗許進臣,他就擊敗了全部南亞明軍,奧朗則布的這個決定,讓許進臣在戰(zhàn)爭初期打的異常艱苦。

  許進臣進軍到坎普停下來,在這里大量修建堡壘,構筑防線,做好與莫臥爾對峙的準備。軍情司在他的授意下加強對莫臥爾軍的監(jiān)控,密切與北線李劍蘭部的聯系。謹慎起見,他寧愿消極等待莫臥爾軍分兵的機會。

  奧朗則布試探性地進攻明軍防線,許進臣派出土軍槍兵迎戰(zhàn),作戰(zhàn)不利的莫臥爾軍隊沒能打破槍兵方陣,徒自傷亡數千人卻幾乎沒有造成土軍任何傷亡。精銳軍隊被土軍輕易擊敗,莫臥爾軍士氣大跌。沒有見識土軍槍兵經受過的殘酷訓練,莫臥爾將領不是拔高明軍的實際戰(zhàn)斗力,就是低估了己方的戰(zhàn)斗力,土軍槍兵的戰(zhàn)斗力,在他們看來已經完全不弱于遠征軍時期的明軍槍兵營了。

  帕勞斯帕驚訝地看著點芒陣陣涌動的槍陣,仿佛回到了自己的故鄉(xiāng),雖然在歐洲,槍陣隨著火器的大量使用退出了歷史的舞臺。

  “要擊潰槍陣,只能依靠我們的騎兵了?!蹦P爾將領神情不安地看向皇帝,以往的經驗中,唯一能對抗明軍槍陣的是他們精銳的重甲騎兵,連綿的騎兵沖鋒撕開槍陣,再由緊緊跟隨的刀盾步兵追殺被沖散的槍兵。

  奧朗則布萬分不情愿地看向自己的親衛(wèi)騎兵,明軍入侵南亞前,莫臥爾帝國擁有包括一萬重騎兵在內的六萬騎兵,三次南亞戰(zhàn)爭,莫臥爾的騎兵幾乎損失殆盡。奧朗則布繼承的莫臥爾帝國,全部騎兵不足一萬,經過全力扶持,目前他手上的騎兵也不過三萬,重騎兵不到兩千。他寧愿騎兵倒在明軍火槍齊射之下,也不愿意精心武裝的騎兵與卑賤的土著槍兵拼個你死我活。

  “陛下,他們的變陣很不靈活,只需要加強兩翼迂回和背后包抄,就能很快擊潰他們。”帕勞斯帕見奧朗則布為難的眼睛不時看向新軍和騎兵,立刻提出更得皇帝喜歡的方案,心里為那些勇敢的士兵默哀。如果由他指揮戰(zhàn)斗,他一定會率先派出火槍兵進攻槍陣,而不是任意損耗作戰(zhàn)不利的“廉價”步兵。

  “慢慢就習慣了,這些東方人將領根本就不懂得珍惜士兵的性命?!?p>  土軍槍兵的變陣能力的確要比明軍槍兵差的多,不論明軍教官怎樣殘酷訓練土兵,他們也不能讓一群呆頭呆腦的土著學會在幾分鐘內將橫列變成縱列,這些貌似威武的土軍方陣不過是一個不會移動的槍兵陣地,而不是真正的槍陣。

  如帕勞斯帕所料,明軍也沒有在乎士兵(土軍)的性命,莫臥爾步兵從側翼擊潰土軍槍陣,胸墻后的明軍火槍兵僅僅是冷漠地看著自己的戰(zhàn)友被肆意屠殺。

  “這些野蠻人,難道他們不知道,每一個合格的士兵都來之不易?”杜倫尼兀自不敢相信,“花費大量時間訓練士卒,目的就是為了看士兵在戰(zhàn)場上毫無意義地死去?”

  “如果我的士兵有他們一半的作戰(zhàn)勇氣,你早就倒在我的馬下?!笨藗愅柌灰詾槿坏貙Χ艂惸嵴f,“正因為東方人這種對待戰(zhàn)敗者的態(tài)度,才讓他們在戰(zhàn)斗中更加勇敢頑強?!?p>  “這已經不是戰(zhàn)斗,而是屠殺,看在上帝的份上,他們對待戰(zhàn)敗者的態(tài)度,簡直是惡魔的作為!不論是明軍還是莫臥爾軍!”杜倫尼年輕氣盛,看不慣克倫威爾的淡漠態(tài)度,在他看來,土軍槍兵已經盡到了自己的最大努力,明軍不該舍棄這樣英勇的戰(zhàn)士,莫臥爾軍應該充分尊重這樣的勇士,至于還在遭受屠殺的槍兵,他們在戰(zhàn)場完全能問心無愧地投降了。

  克倫威爾不屑地撇撇嘴,他覺得有必要將東方人的榮辱觀加入到他的軍隊當中,他的戰(zhàn)場經驗告訴他,東方人的戰(zhàn)爭哲學更適合殘酷的戰(zhàn)爭,西方的那套所謂騎士(士兵)的榮譽,簡直視戰(zhàn)爭如兒戲。

  “等著瞧吧,歐洲遲早會有這么一天,戰(zhàn)爭的血腥會告訴他們,什么才是真正的戰(zhàn)士?!?p>  帕勞斯帕厭惡地看著互相冷嘲熱諷的兩人,貴族出身的杜倫尼瞧不起泥腿子的克倫威爾,克倫威爾瞧不起貴族氣的杜倫尼??藗愅柋欢艂惸釗魯『懿环猓艂惸釁s從來不將“不堪一擊”的克倫威爾放在眼里。

  帕勞斯帕出身小商人家庭,精于世故的荷蘭人,一方面瞧不起貴族的奢侈*,另一方面卻羨慕貴族的優(yōu)雅風度。杜倫尼帶著十幾輛馬車,即使在戰(zhàn)場上也隨時準備數十套衣服和十幾種香水搭配,隨車仆人從廚娘侍女到馬夫多達三十人,還不包括十幾個侍衛(wèi)——據說這還是因為身在異地一切從簡的“將就”,如此夸張的排場,讓帕勞斯帕說不出啥滋味;克倫威爾出身士紳家庭,是個清教徒,作風嚴謹,生活儉樸,帕勞斯帕暗地里不由嘀咕,簡直是個禮拜上帝都舍不得花錢的吝嗇鬼。

  擊潰土軍槍兵,莫臥爾乘勝追擊,殺死大約五千人,殘余的兩千槍兵逃進明軍火槍兵的射程之內,追擊不慎的莫臥爾士兵被明軍射死了數百人。

  高處觀戰(zhàn)的許進臣觀看了土軍作戰(zhàn)的整個過程,對土軍戰(zhàn)場上的表現十分滿意,授意參謀加強對土著輔兵的訓練。許進臣最初訓練土著槍兵是為了補充軍力,明軍火槍營習慣槍兵的翼護,移民卻很少愿意成為槍兵,他不得不挑選土軍組建槍兵營。

  土軍的自由散漫完全不適合訓練成槍兵,皮鞭能讓他們機械維持隊列,卻不能讓他們明白陣型和變陣。本土逐步淘汰槍兵營和雇傭軍時期的作戰(zhàn)經驗,許進臣訓練土著槍兵的心思也慢慢淡了。(東西)孟加拉國王和奧德國王卻很欣賞隊列整齊步伐有力的土著槍兵,他們以高昂的價格雇傭許進臣安排訓練的八營槍兵,以充當皇宮侍衛(wèi)和儀仗隊。在幾位國王的帶動下,土邦貴族紛紛向明軍請求雇傭槍兵營保護家族產業(yè)。

  軍情司很快調查出其中緣由,土邦貴族不放心明軍的“保護”,又承擔不起蓄養(yǎng)一支火槍兵的費用,物美價廉的土軍槍兵就成為他們的首選。他們蓄養(yǎng)土軍槍兵的目的不是為了對抗明軍,而是為了鎮(zhèn)壓賤民的反抗,或者與鄰近土邦爭奪土地和人口(奴隸)。

  許進臣愉快地與數百貴族簽訂“培訓”條約,派出大量軍人幫助訓練土著槍兵,根據條約,槍兵營平時由土邦貴族供養(yǎng),指揮官由明軍指派,戰(zhàn)時明軍有權征召槍兵參戰(zhàn),明軍繳納一定的雇傭費用。這樣,明軍輕易地獲得了不少土邦的軍隊控制權,不花一分錢得到數萬后備槍兵,更主要的,即使土邦反叛,土著槍兵也完全不是明軍火槍的對手。

  “奧朗則布的眼光還算敏銳?!蓖淋婋m然傷亡過半,他們殺死的莫臥爾人更多,作為炮灰,土軍槍兵已經物超所值了,“我原本以為他們會像當年對付明軍槍兵一樣,野蠻地使用騎兵沖陣呢?!?p>  “寶貝著呢,”許進臣放下望遠鏡,“那位皇帝陛下寧愿他的步兵死光也不會輕易派出他的親衛(wèi)騎兵。倒是那支全火槍青年軍,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派出來,我有預感,他們會給我們造成很大的麻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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