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人口增長過快,勃勒登堡地價和房價非常緊張,安娜女王并沒有將庫洛姆兄妹和其他兩人的住處安排在一起。
夏實和秋蟬的房子,位于勃勒登堡的南二環(huán)區(qū),是一幢三層老房子的中間那層。房子的面積并不算大,三室一廳,也就七十來平方米的樣子,不過供他們兩個人住就已經(jīng)綽綽有余了。
而荊棘和黑月的房子,離他們那兒還有一段距離。
荊棘雖然很舍不得與夏實分開居住,但何奈七十平方米的屋子,若要供兩個大男人和一個正直芳齡的女生住在一起,怎么說也會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最后只好遵從了女王的安排。
“不錯嘛,雖然和平心居的那個大套房比起來的確是小了不少,不過這里更能讓我感受到了家的溫馨。”夏實伸著懶腰,高興地說道,“也算是有一個落腳點了。”
秋蟬則立刻拾起了她愛做家務(wù)的本性,前腳剛進門,后腳便開始忙碌起來了。
整行李,曬被子,擦地板,倒垃圾,整整三個小時里一刻都沒有停下來過,本想先坐下好好休息一下的夏實,也被妹妹拉著,幫各種各樣的忙。雖然夏實也很不情愿,但還是硬著頭皮跟著干了。
等到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后,夏實以為終于可以休息一會兒了,可秋蟬卻并沒有讓他的愿望得以實現(xiàn),從沙發(fā)上把屁股都沒有捂熱的夏實再次拉了起來。這次的任務(wù)是以新鄰居的身份,去拜訪樓上樓下、左鄰右舍,以增進鄰里之間的關(guān)系。
等兩人忙完,回到自己的新家時,墻上的時鐘都已指向了六點,是吃晚飯的時間了。
秋蟬伸著懶腰,東看看西瞧瞧,對自己折騰了一個下午得到的成果,感到頗為滿意,這才開心地笑道:“你瞧瞧,現(xiàn)在這房子終于看上去有個家的樣子了。”
“嗯,真是可喜可賀?!毕膶嵱糜袣鉄o力的語氣回應(yīng)著,精疲力盡的他早就對這些事情提不起什么興趣來了,“我現(xiàn)在最關(guān)心的是,我們的晚餐到底怎么辦了,我好餓??!”
“真是拿你沒有辦法?!鼻锵s一邊說著一邊撩起袖子走向廚房,廚房就位于客廳的窗邊,雖然不大,但是功能齊全,“讓你妹妹再好好為你露一手。咦?這個熱力灶我在薩爾布都沒有見過,是這樣用的嗎?……”秋蟬嘴上嘮叨著,手上的活也沒有停歇下來,看來今天的心情的確挺不錯的。
夏實看著妹妹的笑臉,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完全不明白,為什么這個女人一做起家務(wù)來,就連累的感覺都沒有了。最慘的是,還得拉著夏實陪她一起忙活。如果不是因為掌管糧食的大權(quán)都交在妹妹的手里,想必他早就已經(jīng)撒手不干了。
當然,這也是開玩笑的,諒他也沒有這個膽子。
**********
由于在那場戰(zhàn)斗之后,夏實就不能召喚出藍色玫瑰了,于是他只好拜托醍醐為自己重新打造了一把長弓。
他還在自己家附近找到了一個靶場,有空的時候,便泡在那里磨練自己的箭術(shù)。
盡管他自己對選拔的結(jié)果并不在意,但一想起女王和伯爵對自己的期待,還有荊棘那熱情四溢的樣子,他還是決定好好努力一把,就算最終落選了,也不能敗得太難看了。
不僅如此,回家之后,夏實也沒有閑著,針對自己和煞狼隊戰(zhàn)斗時所表現(xiàn)出來的不足,每天晚上睡覺前,夏實都為自己增加了一段冥想時間,鍛煉自己的想象,以增強對藍色玫瑰的駕馭能力。
剛開始的時候,的確進行的不順利,熄燈之后,就連朝夕相處的秋蟬的臉都很難想象出來??墒墙?jīng)過了五天的訓(xùn)練之后,他的腦袋便成熟了不少,甚至能夠僅僅根據(jù)別人描述,便清晰地將物體的樣子反映到腦袋中了。
“等到下次召喚出藍色玫瑰的時候,我一定也能成熟不少了吧?”夏實躺在床上,看著黑漆漆的天花板,而明天,就是伊賽亞公會的第一次選拔了,“不知道明天都會遇到什么樣的對手,希望不要給荊棘和黑月拖后腿就好?!?p> 想著想著,夏實便進入了夢鄉(xiāng)。
**********
新人選拔第一場考核的地點,被選在了勃勒登堡北城門外的一個牧場門口。
當三人到達目的地的時候,這里已經(jīng)聚集了好多其他的選手。大多數(shù)選手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當然也有少數(shù)幾個看上去三十歲左右的。但是,要找出幾個和他們年紀相仿的、僅有十七八的人,那倒是并不多見。
就在夏實準備好好觀察自己的對手們都是些什么樣的家伙的時候,忽然聽見背后竟然有人向他打了聲招呼,這讓夏實覺得很是好奇。沒想到在勃勒登堡還有人認識自己。
他回過頭去一看,原來來者不是別人,而是三張熟悉的面孔——菲利斯姐弟,以及一如既往地挖著耳屎的悠云·懷特。
“太好了,你們怎么也來參加選拔了?”看到老鄉(xiāng),荊棘的眼睛立馬就亮了起來,“還有悠云,沒想到你竟會改變主意,明明去年還是很抗拒的!”
悠云一臉無奈地說道:“有什么辦法,都是因為那邊的大姐頭嘍,她擔(dān)心夏實的安全……”
悠云還想說下去,忽地感覺到一陣強烈地殺氣在背后飄來,連忙改口:“她擔(dān)心你們大家的安危,所以想借著伊賽亞公會選拔的機會過來勃勒登堡,順便來看看你們的情況。因為武考每組至少要三個人,于是我和赤豹便不幸地被拉上湊數(shù)了。不過,沒想到能在這里碰到你們,她懸著的心也算是放下了吧?!?p> “悠云,你胡說什么?。 甭姑簟し评鼓樢患t,矢口否認道,“我是真的為了想加入公會才報名的!當然,也有想順便確認一下,你們是否有安全到達的意思啦……”聲音越來越輕,最后就和蚊子叫一般了。
“不過這樣也挺不錯的?!毕膶嶏@然對三個老鄉(xiāng)的出現(xiàn)也感到非常開心,“不知道為什么,剛剛還挺緊張的,但發(fā)現(xiàn)能和你們同場競技之后,總覺得心就放寬了不少?!?p> “喂,夏實,這是什么話?別忘了,我們可是對手?;蛘哒f,你是在小看我們?nèi)齻€嗎?哼,他們兩個暫且不說,有我悠云在的隊伍,永遠都是奪冠的最大熱門!”
“少說兩句,據(jù)我看來,你才是我們組最有可能拖后腿的!”鹿敏無情地打斷了悠云的自我標榜。
“哎,好歹是自己人嘛,不要說得這么無情呀?!庇圃茻o奈地說道,不過,對方是鹿敏的話,他也不敢太過放肆,“算了,那就暫且不說我們組了,即使如此,我也勸你還是別放松下來的好。一路上過來,我們就聽到了許多關(guān)于這次選拔的消息。據(jù)說這次公會選拔,很有可能是十幾年來最有實力的一屆哦,有好幾個組的實力相當令人在意。
“來自勃勒登堡的奧茲家族的三兄弟,還有古維斯城的三個魔法師,都是有可能對我們造成威脅的人物。當然,最有可能奪冠的,是來自北方獅子鎮(zhèn)的一組,因為擁有傳說中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黑鴉’瓦內(nèi)薩·拉斯特而備受關(guān)注。一路上的閑聊者甚至認為,以拉斯特的強大實力,幾年之后,他甚至有可能成為改變勃勒登堡和末世城之間格局的重要因素哦?!?p> “是嗎?原來還有這么厲害的家伙?。空嫦M琰c在比賽中遇到他,和他比試比試呢!”荊棘哈哈地笑道。
“喂,我剛才說的話你沒有聽見嗎?我看你是沒有意識到他到底是多危險的人物吧?”悠云嘆了口氣,還是放棄了勸說這個有點天然呆的荊棘,“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薩爾布的人們知道夏實你來參賽的話,相信這廣告效應(yīng)也不會比那個拉斯特少多少。更何況,你們這組的實力,的確也是夠強的了。”
說完,悠云瞥了一眼在旁默不作聲的黑月·布蘭卡。
雖然沒有明說,但悠云是整個薩爾布最清楚黑月實力的人,他知道這個深藏不露的黑袍旅行者,其實有著比外表更加驚人的力量,要知道,甚至連成名已久的“地獄之狼”都奈何他不得。
但黑月到底有什么目的,連悠云也說不清楚,既然對方?jīng)]有什么表示,像他這樣的聰明人也不會率先把事情挑明,靜觀其變才是正解。
“別說這些喪氣的話。”鹿敏對悠云的話不以為然,“放心吧,就算帶上你這個拖后腿的,我們組也一定會取得最后的勝利的。荊棘,這次我一定不會再輸給你了!”鹿敏斗志滿滿,像是只有荊棘才配得上做她的對手一樣。
“哈哈,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太好了,我已經(jīng)忍不住想快點比賽了!”
悠云看著這雄心勃勃的兩個人,感到完全無法理解,胸?zé)o大志的他,只想趕快完成任務(wù),卷鋪蓋走人。
這個時候,牧場門口傳來了一個粗獷的聲音,負責(zé)這次考核的官員終于到了。
“安靜!十秒鐘之內(nèi)都給我安靜下來!如果等一下我聽到誰還在說話,那么該組立刻就取消比賽資格!”
此話一出,整個場地立刻變得鴉雀無聲,畢竟誰都不會有興趣去挑戰(zhàn)考官的權(quán)威和耐性。
夏實轉(zhuǎn)過頭去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發(fā)話的人,正是那個銀獅騎士團的副團長,人稱“胡子鬼射”的馬斯達克。
馬斯達克對新人們的反應(yīng)很是滿意,他環(huán)視了一周,咳嗽了兩聲,繼續(xù)說道:“先做一下自我介紹,我叫馬斯達克,是銀獅騎士團的副團長,曾經(jīng)也是伊賽亞公會的一員。我將和來自伊賽亞公會的代表,副會長查利·奧爾頓先生一起擔(dān)任第一次考核的評委。希望能和大家合作愉快?!?p> 站在馬斯達克身邊那個文質(zhì)彬彬的中年人,扶了扶眼鏡,禮貌地向眾人鞠了個躬,想必他就是副會長查利·奧爾頓了。
“事不宜遲,現(xiàn)在我就來向大家講述一下這次考核的內(nèi)容。先請各小組的組長到前面來,領(lǐng)取這次考核所需的地圖?!?p> 夏實并不想攬下組長這個職務(wù),但在之前的投票表決中,荊棘和黑月都希望夏實能接過這面大旗,于是他也就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夏實接過地圖一看,上面畫著的是一座小城的縮略圖,圖上還標有幾個紅叉,想必是和這次考核的內(nèi)容有關(guān)了。
“這次考核,我們將安排在距這里不遠的廢墟城市,安瑟城中進行。你們的任務(wù)很簡單,就是在規(guī)定時間里搜集到我們事先放置在城中的過關(guān)令牌,也就是地圖上那些劃著紅叉的點。每個組只要收集到一塊令牌,并在賽后成功交付給等在東城門的我,便算是過關(guān)了。
“考核是從今天傍晚六點開始,過了這個時間,才能進入場地。而交付令牌,只有在明天早晨六點到七點這段時間才能進行。考核期間,任何小組可以在城市范圍內(nèi)使用任何形式奪取令牌,除非有一方主動提出放棄比賽。
“放棄比賽的小組不得攻擊其他考核中的選手,并要求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城市;也不允許有人在對方放棄比賽后依舊對他們進行報復(fù)性攻擊。違抗命令的人,將受到嚴厲的制裁。而中途離開過考核場地的人,也將被取消考核資格,不得再次進入城市了。
“以上,就是這次考試的全部規(guī)則,如果有什么疑問,可以趁現(xiàn)在提出來。”
“馬斯達克將軍,我想請問您……”一個胖乎乎的年輕人問,“這圖是不是畫錯了?怎么會只有九塊令牌?據(jù)我所知,參賽隊伍可是多達四十五支。難道進入第二輪考核的小組只有九支嗎?”
接過問題的,是剛才沉默的副會長查利·奧爾頓,他微笑著答道;“那是當然了,我們公會需要的是聯(lián)盟中最精英的人才,九支隊伍已經(jīng)是能夠容忍的最大數(shù)額了。還要說明一點,雖然一支隊伍收集到多塊令牌不會對接下來的考核產(chǎn)生任何好處,但我們并不反對這種情況的出現(xiàn)?!?p> 此話一出,底下立刻傳來了紛紛的議論聲,顯然對于這樣殘酷的考核制度,大家并不怎么滿意。原本九個名額就很少了,沒想到實力強的組竟然還能為所欲為。
但夏實也觀察到,在他們身邊的一組選手,卻并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慌張,依舊保持著鎮(zhèn)定自若。其中有一個身材高大,外表冷酷的男子,顯得格外霸氣。
那個男子似乎也感覺到了夏實的目光,微微側(cè)過腦袋,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又轉(zhuǎn)過頭去了。
——看來這家伙一定是個厲害的角色,說不定,就是悠云口中的那個天才,不知道我們會不會在考核中撞到他。
馬斯達克終于看不下去了,大聲吼道:“我看你們有空在這里討論,還不如趁這段時間去制定一個好的方案。如果對我們的考核有什么不滿的話,你們隨時可以選擇退出,我們絕不強留。假如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我們就此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