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不是該找個地方避避雨,再去尋找快馬客棧?”
在這瓢潑大雨之中,夏實沒有思考多久便同意了這個想法,畢竟離約好的正午,還有一段時間,等雨小了再從長計議也不是壞事。
兩個人在達成共識之后,便牽著藍莓,快步循著街道開始尋找起了就近的人家。
他們找到了一幢自帶院子的兩層樓房屋,決定先在這里暫時落腳一陣。
夏實敲了敲門,沒過多久門便被打開了,一位長著絡腮胡子的高個子男子從屋子里探出他毛茸茸的腦袋來。
他用一種不耐煩的眼神打量著眼前的兩個年輕人,問道:“請問,你們兩個是誰?到我家有什么事嗎?”聲音洪亮粗獷,但和他兇悍的外表不同,說起話來卻彬彬有禮。
“我是來自薩爾布的夏實·庫洛姆,在我身邊的是我的妹妹,秋蟬·庫洛姆。因為外面的雨下得很大,所以我們想在大叔您這里暫歇一會兒,希望您不要介意?!?p> “夏實·庫洛姆……這個名字好像在哪里聽說過……”彪悍男人摸著自己毛茸茸的下巴,原本如銅鈴般碩大的眼睛則瞇成了一條細線,他絞盡腦汁想把那個卡在喉嚨底下的名字給叫出來,“想起來了!‘薩之神射手’!你就是那個薩爾布的神射手!”他一拍腦袋,那個名字便破口而出。
“你……大叔你怎么知道?”雖然夏實對這個名號并不喜歡,不過對方能夠叫出這個名字,更是讓他覺得奇怪。
“哈哈,真是太巧了,我叫萊曼,也是個薩爾布人!趕快進到屋里面來吧。像庫洛姆兄弟你這樣的大人物會來到我家,可是令這里蓬蓽生輝啊?!?p> “你們可以先把你們的馬綁在屋子后面的草棚里,將濕透的蓑衣放在門口,等下我老婆便會把它們給擦拭干凈的。屋內不怎么整潔,你們請自便,不要拘束,哈哈?!?p> “謝謝?!鼻锵s和夏實異口同聲地向萊曼道謝之后,照著他的吩咐做完之后,進了屋。
“你們是第一次來快馬莊吧?看你們這陌生樣,不過沒有關系,像你們這樣的年輕人過不了多久便會習慣的?!比R曼一邊示意兄妹兩人往屋里面走,一邊又沖著樓上大聲喊道,“邦妮!今天有薩爾布來的重要客人,趕快下來,好好招待一下兩位貴客?!?p> “不用這么麻煩您夫人了,我們也呆不了多久,正午和朋友約在快馬客棧門口的?!毕膶崒擂蔚匦Φ?。
“既然這樣那就喝上兩杯熱茶再走吧。是約在快馬客棧的門口嗎?”聽到這個名字,萊曼便直搖頭起來,說,“那一帶從昨天起就不得安寧了。原本,那里明明是個賺錢的好去處,現(xiàn)在卻被攪得雞犬不寧?!?p> 夏實和秋蟬面面相覷,都不知道快馬客棧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你們剛剛到這里,也許并不知情,都是那些狼山來的家伙做的好事!”說到這里萊曼的臉漲得通紅,情緒明顯變得激動異常起來,“他們在全莊范圍內到處搜尋一個黑頭發(fā)黑眼睛的家伙,還為此貼出了通緝令,據說抓到那家伙的人便可以拿到五百個金幣,你要知道一個金幣可是值得了三十蘭尼,努力個十年都賺不了這么多。
“這不,現(xiàn)在那些財迷心竅的家伙就開始拉幫結伙、不由分說地到處抓人了,弄的這里到處人心惶惶的,好多無辜的人就因為發(fā)色和瞳色略有點接近黑色,就被打得好幾天下不了床來。像我們這樣經營小本生意的還怎么在外面混啊!”
這時,萊曼像是反應過什么似地,轉過頭來看了看他們兄妹倆,說:“對了,據說那個被通緝的也是薩爾布的人。你們知道有這么一個人嗎?”
——光憑黑頭發(fā)和黑眼睛這兩個特點,也不知道對方通緝的人到底是荊棘還是黑月,不過黑月應該不會在快馬莊停留太久。這么說來,陷入麻煩的人應該就是荊棘了。也不知道他和醍醐現(xiàn)在都怎么樣了。唯一的好消息是,既然他們兩個仍舊在被通緝之中,也就是說還沒有被那群家伙給抓住,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這時,萊曼的妻子邦妮為兩位年輕的客人端上了兩杯用熱牛奶泡的香茶,濃郁的奶香飄入鼻孔。只不過現(xiàn)在兩人心急如焚,以至于如此香味也沒有令他們的心情有所好轉。
“對于這個被通緝的人,我想我們也不怎么清楚?!边@次的秋蟬倒是表現(xiàn)得相當機靈,不露神色地便把心事給隱藏了起來,“不過快馬莊和薩爾布不都是勃勒登堡的同盟嗎?這里的村民怎么就任由狼山那群家伙胡作非為呢?”
“哎,這里雖然也是勃勒登堡的地盤,但長期以來以商業(yè)為主的特殊性質導致了這里的住民來自于大陸的各地,不僅僅是勃勒登堡地區(qū),也有來自萍水鎮(zhèn)和狼山的,甚至都有鶯歌來的人。大家各自有各自的信仰,各自有各自的主兒,可不是這么好管理的。
“像我,就是地地道道的薩爾布人。即使現(xiàn)在這種情況讓我們這些薩爾布住民的日子也很不好過,但我還是更討厭狼山的那群家伙。依我說,這價格被抬高成這樣,里面就肯定藏有什么貓膩,說不定還是什么不利于我們薩爾布,甚至是不利于勃勒登堡的大秘密。這不,不是有流言說,北方邊境都已經劍拔弩張、兩軍對峙了嗎?”萊曼顯然對這件事有著很大的成見,他口沫橫飛地講述著自己的不滿。
夏實則對萊曼的這個話題提不起什么興趣,他略微顯得有些不耐煩。這并不表示他討厭這個來自薩爾布的快馬莊人,而是因為聽著萊曼的話,讓他的心變得越來越亂了,這自然是有為荊棘和醍醐擔心的原因。
他將視線轉移到了窗外,這時,外面的傾盆大雨也已經收斂了不少,盡管天色還是有一點暗。
秋蟬也看出了哥哥的不安,她有禮貌地打斷了萊曼:“萊曼大叔,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們和朋友還約在了快馬客棧見面,現(xiàn)在時間也差不多了,謝謝您的款待?!?p> “這么快就要離開了嗎?我看庫洛姆兄弟受傷著的手臂也不怎么靈活,如果可以的話,等到吃完午飯再走也不遲?和我講講薩爾布的事情,我有好久沒有回去那里了?!比R曼哈哈笑道。
“謝謝你的邀請,不過我們的確有些急事必須在中午完成。將來有機會一定會再次過來造訪的?!鼻锵s仍舊堅持著自己的觀點,雖然神態(tài)自若,但此時她的心里也和夏實一樣,早已心急如焚了。
“那實在是太可惜了,我還以為你們可以在這里多待一會兒呢?!钡@即使不是萊曼的客套話,也必然不會放進他的心里,從他的表情里有可以看得出來,這是商人們習慣的說辭罷了,“如果有什么困難可以來找我?guī)兔?,在外面,我們薩爾布人就應該團結一心。對了,客棧就在那條主道上,只要一直往前走,很容易就可以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