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瀑布奮力的傾斜而下,發(fā)出的聲響如同怒吼的狂獅。星星之火剛有燎原之勢的林飛,正準備一鼓作氣的時候,白牡丹已經(jīng)上岸了。后背完美的身體曲線敬請的展現(xiàn)在林飛的面前,此時的林飛感覺自己就如同要爆發(fā)的狂獅,有一種沖上前去將其撲倒的沖動。
白牡丹顯然也是知道自己由于衣衫濕透,身體幾乎****在一男人面前的境地。只見她往前走了幾步,將林飛地上的衣服撿了起來,穿在了自己身上。
“喂......你穿可以,但我怎么辦?”
白牡丹瞥了林飛一眼道:“你就在水里待著,我有話問你?!?p> 林飛心下一愣,知道該來的總是回來。從他說自己有把握讓山下敵人退兵,他就知道必然是會受到懷疑的??蛇@般情況之下,若他不站出來,這山中百姓,和眼前的姑娘,很有可能會死在未來幾天的攻山野戰(zhàn)之中。甚至是他自己,如果不提前離開,也很有可能被突如其來的箭矢射殺,或則暗處刺出的利劍。當然他也完全可以選擇什么都不說,而后一個人偷偷的去趟紅樓,但值此師傅過世之日,他突然失蹤一天,更加是說不清楚了。
林飛趴在岸邊,故作輕松的道:“你問吧,但如果我都回答上了,你是不是先把我衣服脫下來,不然我光著走出來,難堪的可是你?!?p> 白牡丹此時臉上卻并無一絲笑顏,肅然問道:“這一天你去哪兒了?”
“我能去哪兒,隨便轉(zhuǎn)轉(zhuǎn),到山下去看看有沒有什么逃跑的路線,偵查好......”
“我要聽真話?!卑啄档ご驍嗟馈?p> 林飛沉吟著道:“什么是真話,難道你認為我方才說的都是假話?”
“如果你依然認為你剛才說的都是真話,那你再說一邊?!卑啄档つ抗饩季嫉目粗诛w道。
如此反倒是讓林飛有些不知所措,他做不到將一句謊話說的天衣無縫,特別是去欺騙相信自己的人。但有些話他現(xiàn)在不能說,說出來等于就是將自己的生死交到了別人的手中,說出來可能整個計劃就宣告破滅,到時候龍熬會認為自己欺騙了他,如此引發(fā)的后果必然是慘烈的。
林飛嘆了口氣道:“好吧,既然是非要問,那我就直說好了。我下山是到敵方陣營中去了,去的目的是勸他們放棄攻山?!?p> “你不用這么看著我,我并沒有瘋,我之所以剛這么做,只是因為我知道一個秘密,一個住夠讓他們罷兵的秘密?!?p> 不等林飛往下說,白牡丹便忍不住的問道:“什么秘密?”
林飛自信道:“青龍山的當家人是斷臂之人,你說若有機會讓其斷臂重生,他會不會愿意罷兵?”
白牡丹搖頭道:“不可能的,黑玉斷續(xù)膏只能幫著接上十二個時辰內(nèi)被砍斷的手臂,而且要切口齊整。過了十二個時辰首先殘臂本身機理已經(jīng)壞死,更重要的是青龍山的龍熬斷臂多年,斷臂再續(xù)根本不可能。何況此事,他當年派人來我白巖峰求藥時,就已經(jīng)明確告知了?!?p> 此話一處,林飛整個人瞬間感覺有些發(fā)蒙。若真如白牡丹所說,那為何龍熬要派自己到此地來,難道就只是逗他玩?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如此大費周章,龍熬絕對是對他有所期待的,絕對不可能拿此事開玩笑。
“他要的是黑玉斷續(xù)膏的秘方,并不是藥膏本身?!绷诛w突然反應(yīng)過來,當時龍熬在跟他說的是時候,只是說了那兩件東西的名稱,他下意識的便以為只要是找到那兩件東西即可。
“那不可能,黑玉斷續(xù)膏秘方是絕不能外傳的,此乃是師傅祖?zhèn)鞯拿胤?,我答?yīng)過師傅絕不會外傳的?!卑啄档嗳环駴Q道。
“師傅?”
白牡丹黯然道:“若不是因為這黑玉斷續(xù)膏,可能師傅一生也不會如此孤苦?!?p> “三十年前那時師傅救治過一個人,他當時被仇家追殺,跌落山崖,手腳都被摔斷。正好那時師傅采藥從山腳下路過,將其救起,并用黑玉斷續(xù)膏幫助他把摔斷的手腳接上。他當時傷的很重,在山中足足養(yǎng)了三個月,師傅和那人日久生情,以至于珠胎暗結(jié)。此后不久,那人便說需先回家中將此事告知高堂,便飄然而去。師傅苦等不得,便拖著有孕之身按那人之前相好時所說的地址找了過去,哪知那人卻已然家中有婦,膝下有子?!?p> “那人見師傅拖著有孕之身找上門來,倒也并不抵賴,反倒苦求師傅留下。只是那時師傅已然心死,再說留下又能如何,難道讓其休妻?或者自己屈居他人為妾?回到山中后,師傅大病一場,腹中胎兒也因此滑落?!?p> 林飛恍然道:“所以才有了那座忘情觀?”
“師傅臨終前交代過,這黑玉斷續(xù)膏秘方絕不能外傳,這是我對她的承諾!”白牡丹正色道。
“難道這所謂的秘方比這山中百姓性命更加重要?任何東西都有價值,甚至是一個人的性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都是有價值的,為何要去苦守那樣一件死物?”林飛無法理解的道:“我們固守承諾股本身沒錯,但任何事情都一定有一個底線,這個底線不是在別人的嘴里,而是在我們自己心里。從你方才所說,你師傅必然也是一有情之人,試問如此有情之人,又怎么會看著那么多無辜之人死于屠刀之下,而自己有能力,有辦法卻見死不救?”
白牡丹猶豫的道:“我......我不知道。”
此時林飛有些事情欲速則不達,道理已經(jīng)講明白,講透徹從目前的情景來看,白牡丹答應(yīng)的幾率最少有七層。
兩人又隨意閑聊了一會兒,林飛將自己落水后的經(jīng)歷詳細的說了一下,講了武氏姐妹,講了楊應(yīng)龍,,更是講到了阿大的身份,和在天慶府的逃亡。時間不知不覺便接近正午了,白牡丹聽的如癡如醉,對于講故事這種事情,林飛從來都是很自信的,其中抑揚頓挫之間節(jié)奏的把握,恰到好處,這都是前世哄女兒睡覺時候練出來的本事。
“是不是該把我衣服脫下來了,我在水里都快泡化了?!绷诛w撇嘴道。
白牡丹坐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撐著下巴問道:“將城門守衛(wèi)迷暈以后,你們怎么樣了?就這么逃了么?”
感覺皮膚都被水泡的發(fā)皺的林飛,有些后悔自己把故事講的這么精彩,此時有些不耐的道:“可不就這么逃回來了麼,當時我首先到這兒來找你們,哪知你們都不在?!?p> “在半個月前韓齊統(tǒng)領(lǐng)......”
“停,這些我都知道,我現(xiàn)在想知道的是,你什么時候把我衣服脫下了,一直泡水里,我三條腿都軟了!”
“三條腿?”
這會兒林飛實在是懶得再去跟她解釋,只能無奈的道:“先把我衣服脫下來,不然我真就只能這么爬起來了?!?p> 白牡丹撇了撇嘴,站起身來將林飛的衣服脫下,扭身便走。此時林飛也顧不得害臊,爬上岸撿起地上的褲子先穿上。
眼看著白牡丹漸行漸遠,突然想到這小姑娘不諳世事,要就這么將他方才所說講給白無?;蛘唔n齊聽,必然會引起他們的懷疑。倒時追查起自己的身世,此時師傅又死了,無人能給自己作證,若說不清楚,直接一刀殺了他都是有可能的。
林飛拉上褲子后,邊追便喊到:“白姑娘,白姑娘,請等一下,在下還有一個故事要講!”
......
青龍山,青龍?zhí)煤笤?,龍熬饒有興致的在看著龍靈兒撲蝴蝶,歡快的情緒,瞬間就感染到他這個做父親的。當年他龍熬落草,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女兒,如今女兒越發(fā)大了,也越發(fā)懂事,他很慶幸當年自己的決定是對的,期間雖然他吃了很多苦,但最少他為女兒撐起了一片湛藍的天空。
只是上天似乎永遠見不得一個人太過完美,龍靈兒另外半邊臉上覆蓋的如同胎記一般的東西。就如同一幅絕世畫作在收筆之時,在其中最精妙處滴上了一點墨汁,所有藝術(shù)的美感在這一瞬間蕩然無存,甚至?xí)屓水a(chǎn)生一種厭惡之感。因為其整體的美,會將那一點墨汁,無限放大。
天邊一只灰色的鴿子圍著院落繞了兩圈后,穩(wěn)穩(wěn)的停在了龍熬的手臂上。鴿子腳上綁著一個小竹筒,龍熬仔細的檢查一番確定竹筒未被人動過手腳,便轉(zhuǎn)身往書房走。
龍熬將小竹筒放在條案之上,將手邊的鎮(zhèn)紙拿起,將拇指大小的竹筒拍碎,竹筒中放著一張兩指寬,一尺左右的白色紙條。將一只未用過的毛筆在茶杯中浸濕,而后均勻的涂抹在紙面上,轉(zhuǎn)瞬間便能見到其中有淡紅色的字體顯現(xiàn),紙條的末端一朵淡雅的茉莉花一閃而逝。
半個時辰后,同樣一只灰色的鴿子從青龍?zhí)玫暮笤褐酗w起。抓蝴蝶抓累了龍靈兒看著飛起的鴿子,忍不住的問剛從書房中出來的爹爹。
“爹爹,爹爹,鴿子剛飛回來,你該讓它歇會兒,吃飽了再讓它飛走?!饼堨`兒稚氣的道。
龍熬走上前,摸著女兒滿是汗水的腦袋道:“它有它的使命,只有所有的人努力完成自己的使命,才會讓更多的人活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