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少年扛著長柄陌刀晃悠在這邊城大街上,可是,無論是街上的商鋪或者行人都不會太過在意。畢竟,在這邊城攜帶重型武器的不再少數(shù),像這種單個行人,守城巡邏的軍士壓根都沒上前盤問。
不一會就看見張昭茵氣喘吁吁地跑上來,拍了一下李德用那柄陌刀,埋怨道:“不是說好了一起逛么,怎么尋不見你?”
李德用抖動陌刀,嚇得張昭茵連忙縮手,再遲片刻也許會削掉幾根手指。
張昭茵怒道:“你想嚇死我啊,說,剛才去哪了?”
李德用不想和他糾纏,道:“剛才就去買了柄長刀,倒是你不是說在后面追上來嗎?這都多久了?”
張昭茵頓時無語,剛才他確實被其他事情絆住了。
李德用見對方蠕蠕不語,道:“剛才少爺來通知了,明天就出發(fā)去云滇,我們還是趁早回去歇息吧?!?p> 張昭茵驚訝地道:“這么重要的消息,你怎么比我先知道,不可能啊。不行,我要先回到少爺那兒?!?p> 李德用嘿嘿冷笑,不再搭理他,自管提溜著陌刀往客棧走去。
在客棧,自己的房間中。李德用把陌刀豎在床頭,自己卻上床打坐起來。
他心急著用精氣丹修煉的效果,根本不能等到晚上,不過他也在門口掛了個“免擾”的牌子,相信這段時間不會再有人進來。
從儲物袋里掏出那三顆精氣丹,一字擺在前面。捏起一顆細細打量,仰首吞下。隨著丹藥進入喉嚨,頓時化為一股暖流浸透奇經(jīng)八脈中。自己的身體就像海綿一樣不斷吸取丹藥中的能量,甚至
感覺得到身體逐漸膨脹起來。
趕緊運起《玄天真經(jīng)》里的煉化導(dǎo)引之法,滋滋暖流慢慢化成團團云氣,繚繞在丹田上。照這速度再煉化這顆精氣丹,自己可能都把丹田填滿了。
事實上,當(dāng)他停止運轉(zhuǎn)功法,丹田里的靈氣已經(jīng)達到了練氣三層的頂峰。只需再煉化一顆玄陽晶沖破瓶頸即可晉級練氣四層。
不過,他現(xiàn)在只好把身前的兩顆丹藥收起來,抖抖衣襟下了床。他不是不想現(xiàn)在就拿出玄陽晶煉化,晉級練氣四層。實在是,只不過煉化一顆精氣丹,一宿的時間已經(jīng)悄悄溜掉。
唉,修煉果然是時間易逝啊!
墨侯府回易隊伍果然如期出發(fā),浩浩蕩蕩色的二十幾輛車子,一百多騎緊護著車隊,從邊城開往千古關(guān)隘一線天。
其中,鹿云峰的張氏族人也在護衛(wèi)之列,只是把原先的盔甲卸下了。畢竟,進入全副武裝進入他國,可能會把當(dāng)做敵軍來處理的。
李德用此時吊在隊尾,充任后衛(wèi)。當(dāng)看到這對曾經(jīng)令他震撼的隊伍,眼里也不由多了神采,心里卻在腹誹:張昭茵這小子不知又干了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來說服少爺。
一線天長約有兩里,寬度倒是能容馬車通行。在這仿佛從山腹穿過的關(guān)隘古道,邊城將軍府守衛(wèi)極嚴。
過了一線天就是云滇國的地盤了,云滇國一方的邊境卻是一馬平川,完全是不利于守備。因此,這數(shù)十里平川雖說是云滇國的地盤,但也要到衛(wèi)城才看到駐軍。
在這官軍控制力度薄弱的地方,正是盜匪橫行之地。雖然,墨侯府隊伍武力強悍,也免不了被幾波鬼鬼祟祟的探馬驚擾。
盜匪說來就來,黑乎乎的上百騎出現(xiàn)在遠方。
墨侯府隊伍經(jīng)過一陣躁動后,終于被此次主事者李忠彈壓。
“擺陣!”
隨著一聲令下,所有車輛圍坐一圈,把分散的兵力集中起來,以免第一波就被對方的騎兵沖垮。
此時,李忠周圍聚集了此次所有來歷練的侯府孫少爺。只見李忠神情冰冷道:“馬賊來勢匆匆,我們不能被動防守,不然會被慢慢蠶食掉的,諸位孫少爺有何對策?”
李忠一一打量面前的幾位少年,雖然老侯爺已經(jīng)決定重點培養(yǎng)李正龍。但還是要考驗諸位孫少爺?shù)钠沸圆拍埽吘官即蟮哪罡豢赡苤挥幸粋€嫡孫就能撐起的。不管李正龍最后能否上位,墨侯府也需要更多嫡系子弟的輔助。
“馬賊兇殘,不若退回一線天。”
“不妥,只怕在撤退途中我等恐已被一一虐殺?!?p> “馬賊速度雖快,我等只需一番弓箭強射即可?!?p> “我方人數(shù)較少,弓箭恐怕命中過低,一旦剩余的馬賊沖過來,我等授首而已。”
……
“為什么你們都沒想過主動出擊?”李正龍實在聽不下去,他的這幾個堂兄弟實在過于怯戰(zhàn),不得不提出自己的意見。
“主動出擊?李正龍,我們騎兵比他們少,且大多是拉車的馱馬,不堪上陣,難道讓我們徒步迎戰(zhàn)么?”一向與李正龍不對付的李正虎沉聲道,這一路他雖然只是負責(zé)一部分的貨物,但不表示他要一直低調(diào)。
“就是,如此還不如直接投降?!崩钫⒌脑挷艅傉f完,馬上就有一個少年附和起來。
李正龍一把抽出長劍,就面前的空地上一邊圈劃,一邊解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們不是集體沖鋒,只需有十幾騎精英直沖對方陣列,當(dāng)然,這隊人馬起碼都要武宗以上實力,他們的任務(wù)是盡量沖散對方陣列。之后,再由一隊持長兵器的上前糾纏,后面留守的弓箭掩護?!?p> “只要第一波能解決對方一部分,下一波就能留下更多的賊人?!崩钫埌褎Σ寤貏η?,按劍肅立。
所有人都被李正龍說服,但還是轉(zhuǎn)頭看向李忠——這次回易的主事,墨侯度的老人,只有他才能下最后的決定!
對面的陣營里。
打頭的是一身綠袍的中年漢子,名字叫林正雄,是這一帶有名的馬賊首領(lǐng)。
此時,他卻轉(zhuǎn)頭對一旁身穿紅袍的女子道:“娘子,你看如何?”
一身紅袍的女子正是林正雄的妻子,人稱“紅娘子”的雌老虎梁眉兒。
梁眉兒長眉一挑,道:“確實是肥羊,不僅能把今年的孝敬補足,還能讓兄弟們過個好年?!?p> 林正雄呵呵笑道:“娘子勿慮,這一任的贓官胃口雖大了點,守著這片土地,還不至于委屈了咱梁林好漢們?!?p> 梁眉兒突然眉頭一皺,指著對面陣營,道:“當(dāng)家的,他們是哪家的商隊?貌似很有點眼見力?!?p> 林正雄看了一眼,卻不在意地道:“確實有點本事,不過這種陣仗我們又不是沒經(jīng)歷過。放心,能打起勇氣固守已經(jīng)是肥羊們的極限了。”
“梁林好漢們!又到發(fā)財?shù)臅r候了,可是卻有不識時務(wù)的豬狗攔路,我們該怎么辦!”林正雄自有一套邏輯作戰(zhàn)前動員。
“殺!殺殺!殺殺殺!”好漢們瘋狂地喊道。
“好樣的!老規(guī)矩,以人頭數(shù)戰(zhàn)功!”林正雄最后命令道。
梁林好漢們聞言精神振奮,搖著兵器夾緊馬背,嗚嗚怪叫著向墨侯府隊伍沖鋒!
一度地震山搖混雜著人叫馬嘶,嚇得墨侯府初次經(jīng)歷戰(zhàn)場的少年們腿肚子發(fā)抖。
老管家李忠看見這幫雛鷹未戰(zhàn)先怯,只得大聲彈壓:“穩(wěn)??!區(qū)區(qū)一伙東躲XZ的馬賊而已,沒什么好怕的!我們這里有侯爺派來的武圣高手,殺之如殺狗耳!”
兩名武圣護衛(wèi)釋放出的威壓,加上老管家的話,使得大多未經(jīng)戰(zhàn)陣的少年多了一份信心。
后面十幾騎由武宗以上強者組成的反沖鋒騎兵已經(jīng)整合完畢,李正龍李正虎蓄勢待發(fā),兩武圣護衛(wèi)旁邊。
李德用苦笑著被張昭茵拉著站在一起,本來他不必出戰(zhàn)的,只需在車陣后放放箭即可。
可是,這位凡是愛表現(xiàn)的小伙伴自動請纓,率領(lǐng)張氏族人擔(dān)任阻擊對方零散騎兵的任務(wù)。雖然,他們之中只有十位武師,但正如他所說的山里人彪悍。
事實上,也確實夠彪悍的,全副披掛也卻是適合執(zhí)行這任務(wù),況且他們還在邊城配置了陌刀。
不出意外,這次阻擊馬賊之功得落在張氏族人這支新附的護衛(wèi)身上,而李德用被小伙伴分給了一份功勞。
“弓箭手準備,射!”李忠的話剛落,一陣弓箭亂攢,雖只有幾騎應(yīng)聲墮馬,但馬賊們沖擊果然一緩。
“不要停!”梁林好漢首領(lǐng)催促道。
于此同時,李正龍拔劍一馬當(dāng)先沖出去,嘴里還大嚷:“殺!”
墨侯府十幾騎武宗強者,殺氣騰騰地沖入敵陣。大多數(shù)馬賊都是一擊斃命,遇到敵手的也絕不糾纏,一招不建功即可遠遁。
李德用張昭茵敢死陌刀隊,紛紛出陣,沖向敵方落單墮馬的馬賊。該補刀的補刀,該圍毆的圍毆。完全無視防御,也壓根不用防御。一顆顆頭顱被斬下,一點點戰(zhàn)功在累積。
看得車陣里面的弓箭手心里癢癢,恨不得自己此刻也出陣。
宛如一陣風(fēng)呼掠而過的梁林好漢們,片刻間折損了二十幾騎,而戰(zhàn)績卻寥寥。望著自己的兄弟慘死對方軍陣下,林正雄遲疑了。尤其在對方十幾騎武宗強者的殺戮下,他知道這單買賣黃了。
此時,梁眉兒也看出了丈夫的為難,勸道:“風(fēng)緊,扯呼!”
林正雄艱難地開口道:“撤!”
由不得他不謹慎,一旦自己梁林好漢一部折員過多,不能保持在這片平原上的領(lǐng)導(dǎo)地位。最終會被那位所遺棄,自己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墨侯府隊伍又見到對方折轉(zhuǎn)馬頭,還以為對方又一輪沖鋒。
騎兵們已經(jīng)做好反沖鋒準備,陌刀隊也躍躍欲試,弓箭手們引箭待發(fā)!
可是,梁林好漢們在對方弓箭有效射程外偏開而去,再轉(zhuǎn)眼他們已經(jīng)呼嘯絕塵離去。
武宗騎兵反沖鋒隊正想追上去。
李忠最先反應(yīng)過來,呵道:“窮寇莫追!”
李正龍也反應(yīng)過來,勒停隊伍,回轉(zhuǎn)陣中,問道:“何不趁勢再留下幾個賊人?”
老管家道:“賊人去勢未亂,再建功恐不易。再說,留下這伙手下敗將,于我墨侯府以后走此道大有助益?!?p> 李正龍似有所悟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