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都城外順風(fēng)客棧的一個小院落里,張昭茵正在帶領(lǐng)著自己的陌刀隊在院子里警戒?,F(xiàn)在的陌刀隊分為兩班守衛(wèi)李正龍居住的院子,前半夜是李德用在領(lǐng)隊,而自己剛剛來接班。
這次蒼都之行來去匆匆,都未曾在蒼都見識一番,不能說不是一個遺憾。但現(xiàn)在最主要的任務(wù)是護衛(wèi)少爺?shù)陌踩?,保護回易隊伍安然回到滄州。
他們身后房間里,李正龍正在煉化精氣丹修煉。直到他睜眼后,看見一個身影在窗前站立,望著院外。他猛然一驚,拔出掛在床頭的佩劍,低喝道:“是誰在那!”不由得他不吃驚,自己雖然入定修煉,但也不至于連有人進入自己房間也不發(fā)覺,那只有一個解釋,對方絕對是個高手。這樣的高手如若趁機發(fā)難,自己肯定命赴黃泉了。
想罷,把佩劍放下,下床行禮,道:“晚輩李正龍,不知前輩駕臨敝處有何指教。”
“你已經(jīng)開始修煉真法了,她的預(yù)想已經(jīng)開始了?!眮砣藚s幽幽地道。
“前輩此言到底是何意!”李正龍卻是警惕道。
來人轉(zhuǎn)身,坐在一張椅子上,招呼李正龍過來。
李正龍走近,借著窗戶映射進來微弱的月光,看到了來人那個迷蒙的臉。這是一張有些熟悉的臉,和祖父和自己鏡子里的倒影都有幾分相似。李正龍心中隱約有了猜測,淚眼卻慢慢模糊起來。
“你見過你娘親了?”李思茗看到了對方的表情,嘆道。
“沒有,娘親派了孫九叔來照顧孩兒。”李正龍難以抑制地帶著哭腔道。
“那你確定要繼承墨侯爵位?”李思茗盯著李正龍的眼睛問道,即使月光幽暗,但是李正龍仿佛被看透一般。
“孩兒,別無選擇?!崩钫垟[脫那種若有若無的感覺,臉上堅毅地道。
“好自為之?!崩钏架路鹬浪麜@樣答復(fù),以她的瘋狂又怎么會放棄這個謀劃已久的環(huán)節(jié)呢,盡管他是她的親生兒子。
“父親!母親到底是怎么樣的人?”李正龍也知道自己被安排走上了一條注定精彩而多舛命運。
“她很美,但同時也是一個身不由己之人,她背負太多的責(zé)任,太多的期望?!崩钏架m然極力想忘記她,但是,她畢竟是一個自己心愛的女子,心里所能想到的都是對她的寬容。
“父親,和孩兒回去好不好?!崩钫埐荒芟胂蟮竭@個被父親如此描述的女子是如何的光彩耀人,盡管她是自己的母親。他現(xiàn)在只想說服自己父親回滄州,因為他堅信自己遲早有一天強大到再沒有人能阻止他們一家的團聚。
“唉,你們都是修真之人,而我卻是不能修煉真法之凡人,道不同?!崩钏架鴩@息拒絕道,可是看著眼前的年輕的兒子,不忍再說下去。
“父親,你永遠是我的父親?!崩钫堃话盐兆±钏架氖?,激動地道。
“罷了,好好修煉,別被凡俗迷了眼?!崩钏架粗@個淚眼模糊的兒子,心中的歉意頓生,但還是輕輕掙脫對方的掌握,飄身從窗戶離去。
李思茗來了又去,而且在房里父子倆聊了半天。門口打坐的兩位武圣竟然沒有絲毫察覺,而張昭茵他們的陌刀隊更是在天亮之時還在感嘆:昨夜太平長安。
一大早,李忠就集合隊伍準(zhǔn)備返程。
“老朽收到侯府密報,滄州已經(jīng)和蠻族打起來了,我們必須盡快趕回去支援?!崩钪倚剂艘粋€石破天驚的消息。
雖然有些人已經(jīng)知道,滄州遲早要打起來,但是沒想到這么快。
李德用初聽到這個消息就有點懵,自己老爹李道能還在蔡莊養(yǎng)傷呢,會不會牽扯到那里沒有。雖然他祈禱李道能盡快好起來,或者已經(jīng)轉(zhuǎn)移回墨城。畢竟,蔡莊可是直面蠻荒的前沿陣地。
李德用上前問道:“三管家,蠻族沒打到蔡莊吧?”
李忠復(fù)雜地望了李德用一眼,道:“我只收到這么多消息,必須在保證物資安全的情況下火速回援?!?p> “三管家,既然戰(zhàn)事緊急,我們何不輕車簡從,全速回滄州?”有人不解道。
“諸位都是我侯府的親信,我就不防直說了吧。本來滄州戰(zhàn)事要等我們回到才開始,畢竟我們來云滇運輸?shù)亩际蔷o要的軍用物資?,F(xiàn)在打起來,物資更加緊缺,因此這批物資要隨我們一起回滄州。望諸位都要保密,切勿泄露!”李忠嚴肅地道。
他說完,就轉(zhuǎn)頭與李正龍等商量如何盡快回到滄州。
李德用從李忠的話中,感覺到了一絲不妙。無論蔡莊是否被波及,他都要盡快趕回去??墒?,現(xiàn)在李忠的意思是,不能放棄這些軍用物資,這簡直讓他在這一個月左右的煎熬。
倒是張昭茵看到了他的焦慮,拍了拍他的肩膀,勸道:“不必著急,你又沒長翅膀能飛回去?仗遲早有得打的?!?p> 這正是大多數(shù)人的心態(tài),他們不相信滄州會戰(zhàn)敗,經(jīng)過那么久的修養(yǎng)生息,滄州武者早已按捺不住要踏平蠻荒了。
現(xiàn)在他們心急的是如何盡快回去上陣砍下蠻人的頭顱,那可是一個個的軍功啊。
自從聽到與蠻荒開戰(zhàn)以來,李德用在隊伍休息時間都沒能好好打坐,拉著張昭茵往各個人員密稠的地方跑??墒窃谠频釃硟?nèi)是不可能打聽得到有用的消息,直到這一天,隊伍進了葉瑯邊城。
一進邊城,各種有關(guān)滄州墨侯府與蠻荒之戰(zhàn)被傳得玄乎其玄,什么十萬軍士大會戰(zhàn)啦之類的。李德用實在被這些以訛傳訛的消息折磨得不勝其煩,心中本來已經(jīng)煩躁無比的他,更不愿再打聽下去,自己已經(jīng)做好最糟的準(zhǔn)備。
這時,他找了個時機一頭扎進了莞城修真坊市,坊市依然那么安靜,仿佛外界的嘈雜永遠也影響不到這里一絲。
李德用這次進入坊市是想買一件修真武器。但是身無分文的他,只能典當(dāng)身上唯一有可能值錢的物件。當(dāng)他忐忑地再次走進丹鼎閣,迎向唯一有交情的老掌柜。
“小友,又見面了?!崩险乒褚廊粺崆?,依然記得這個有趣的小伙子。
“老前輩,我得到一件好東西,您給掌掌眼?!闭f著掏出了一塊中等大小的玄陽晶。
老掌柜本著看看的態(tài)度,接過李德用遞出來的東西,卻突然一愣,道:“小,道友,這是玄陽晶?”
“貴店收不收這件東西?”李德用不太確定對方的語氣到底看得上還是看不上。
“收,收,當(dāng)然收?!崩险乒翊藭r已經(jīng)把生意經(jīng)忘到九霄云外了,急切地道。
“道友,你是看上哪種丹藥?精氣丹?”老掌柜語氣已經(jīng)客氣起來。
“換精氣丹的話,能換多少?”李德用問道,他實在不知道這種和靈石一樣效果的玄陽晶到底作價幾何?應(yīng)該比靈石貴重吧,他的概念只是停留于此。
“十瓶,上品精氣丹,如何?”老掌柜眼里恢復(fù)了神采,開口說了一個兌換數(shù)量。
“十瓶上品?”李德用被老掌柜的話嚇得小心臟撲通亂跳,口里吶吶不能言語。
老掌柜似是看透了他的表情,哈哈笑道:“小友若是兌換靈石的話,只能五百靈石,如何?”
“五百靈石?怎么才五百?”李德用總算反應(yīng)過來了,若論十瓶上品精氣丹的價值應(yīng)該是一千靈石啊,怎么轉(zhuǎn)眼就斬了一半?
“嘿嘿,小友,十瓶上品精氣丹的成本價就五百靈石,而且還是老朽的貨源快捷輕便呢?!崩险乒裥÷暈槔畹掠媒饣蟮馈?p> 李德用“哦”了一聲,知道經(jīng)營藥鋪有厚利,卻不知道還真的如此暴利法。
“那我要十瓶上品精氣丹,再加五百靈石。”李德用又掏出一顆玄陽晶。
“又一顆,道友還有么,本店多少都收?!边@一次,老者更加瘋狂了,盯著李德用恨不得吞了下去。
李德用被他看得發(fā)毛,連連擺手道:“沒了,沒了。我?guī)煾妇徒o我這兩顆?!?p> 老掌柜見他表情不似作偽,又看見他把自家的師父都搬出來,眼里才平靜道:“我就說嘛,這玄陽晶是由玄陽之氣天然凝聚,可遇不可求,能得到一兩顆已經(jīng)是極限了。”
李德用此時卻小心問道:“前輩,我?guī)煾敢彩沁@樣說的,只不過晚輩不知道為何玄陽之氣如何能凝聚成這種晶石?”
他是明知故問,此時就為了打消這位被玄陽晶刺激到的老掌柜的疑慮。
“哼,那你小子有沒有聽說,這世界上不但有陣法,而且還有天然陣法?!崩险乒窈叩?。
“陣法,這我倒是聽師父說過,只是這天然陣法是如何形成的?”李德用半真半假地和他胡扯起來。
“老朽又不是陣法師,如何知道!吶,這是你的靈石和丹藥?!崩险乒癫粣偟匕褨|西扔過來。
李德用訕訕笑道:“前輩,這坊市哪一家煉器鋪最為可靠?”
“哦,你還要煉器?”老掌柜興致又被提了起來。
“沒有,只是想買件護身法器?!崩畹掠泌s緊否認。
“法器么,無論是什么修真物品,在達利樓是最齊全的。若是煉器,去找魯大夫煉器坊吧。”老掌柜指點道。
“多謝前輩指點。”李德用說罷,趕緊離開丹鼎閣。
殊不知,在他離開后,老掌柜從口袋里摸出一張傳音符激發(fā)出去,自己卻轉(zhuǎn)身進了后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