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早該如此
春山默默一嘆:“走吧,回家吧。”
一說到回家,連楊就急了,咧著嘴大叫起來:“不回不回,芊尋不見了!我要找芊尋!”
“回家吧,她已經回家了,在家等你呢!”
“真的?”大叫的連楊頓時不叫了,屁顛屁顛的跟春山就往村外走去。
……
此刻的小草棚里,宋芊尋正蹲在地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收拾著,這一屋子的狼藉讓她好想哭,可是她又不能哭,這種情況下,似乎連哭都是奢侈的吧?
門口夕陽的余暉突然暗下,宋芊尋回眸正見蕭渡白站在門口,她擰眉,他來做什么?看她笑話?這兩天他看的還不夠多嗎?
在他眼里,此刻的她一定很好笑吧?
他一身墨袍是那么的俊朗,她一身綠裙早染上污泥,分明都是從山上下來的,為什么他是那么的干凈?
她竟然還妄想要跟他一起進山,他一定暗自笑她不自量力了吧?
“何必把自己弄的這么狼狽?”蕭渡白冷冷開口。
能見她活著回來還真是奇跡,那一身污泥也不算什么了,深山野獸毒物居多,她還真有膽子敢自己跑去!
“這不是我弄的,估計招賊了吧?”她無法回答他的問題,于是故意曲解了他話里的意思。
蕭渡白沉默兩秒,又道:“明天,顧大夫會來給你看病,等你病好,我?guī)闳ァ!?p> 其實今天不帶她去也是因此,一天內落水死了兩回的人,又受了風寒,夜里燒的連他過來喂藥都不知道,白天竟然還能跑山里,她真是嫌命長了嗎?
“???”她猛然怔住,收拾東西的手也停了下來,他什么意思?
“不去了?”
“去!”當然要去!
他唇角扯了扯,“以后不要自己進山了?!?p> 她沒應聲,轉身繼續(xù)收拾那一地狼藉,可是她不知道,他早從她的背影中看出她的倔強了。
宋芊尋又累又餓,一面叫苦連連,一面還要將散了一地的衣服收進木箱子,咦?這是嘛東西?
紅色的錦緞,上面還繡著一匹望月嚎叫的狼,葉芊尋蹙眉,搞不懂誰家女子不繡牡丹繡野狼?
但見繡工還不錯,便撿了起來,聞一聞,有七里香的味道,用來驅蚊避蟲效果很不錯的,當即就掛在了自己腰上。
蕭渡白也看到了這香囊,他目光一緊,視線便落在了她臉上。
只覺草棚氣氛不對,宋芊尋抬眸正見蕭渡白停在她臉上的目光,那目光復雜的讓人渾身汗毛直豎。
“看個鬼啊?沒見過美女?”她不悅。
“恩,看鬼呢。”蕭渡白連想都沒想的回道。
“呃!”宋芊尋被噎的說不出話來,慶幸自己剛才沒說‘看個屁啊’否則依照他的回答,她豈不就是那個屁?
正暗暗糾結,就聽一陣腳步聲歡快的向這邊跑來,“芊尋!你回來了!”
聲音落,連楊人也沖進了草棚里,抱住她的胳膊又叫又跳的:“芊尋!你不要走了,我以后聽話,只聽你的話,你別把我扔了好不好?”
他餓著肚子等了一天,剛開始還以為芊尋藏了起來,結果翻遍屋子也找不到她,于是他就跑了出去……
“你去哪兒?不是讓你看家嗎?看個家都能把家看成‘案發(fā)現(xiàn)場’,你能耐?。俊彼诬穼こ槌鲎约旱母觳?,稍有嚴厲的問他。
連楊像個犯錯了的孩子,低著頭又偷偷抬眼看芊尋,遭了!芊尋好像生氣了!
“怎么不說話?去哪兒?”聲音又嚴厲了幾分。
連楊害怕了,怯怯的回了一句:“找你。”
一句找你,宋芊尋帶著怒氣的臉頓時轉晴,甚至還帶了些少些歉疚,他是病人,她還把他一個人留家里,他自然會害怕。
她是醫(yī)生,自然知道這種病會讓人缺乏安全感的!
也怪之前她忽略了時間,一進山就是一天,也忘了他要怎么吃飯的問題。
“額頭上的傷怎么來的?”這次聲音溫和了很多,可是連楊依舊有點怕她,可憐兮兮的站在那里不敢吭聲。
春山正從外面進來,替連楊回道:“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被村里幾個孩子欺負,是小毛家的孩子,用石子扔了他一下。”
“怎么不還手?”聽到連楊挨打受欺負,宋芊尋有點心疼,更是下定了決心,她一定要醫(yī)治好他!
春山再次替他回道:“他說你不讓的,那幾個都是孩子,你怕連楊哥下手沒輕重傷到他們?!?p> 蹙眉,這話她說過嗎?
不管有沒有,她今天必須重申一次:“傻哥,以后不用顧忌,你越是不還手他們就越是覺得你好欺負,下次再有人欺負你,你盡管打回去!要打就狠狠的打,打的他們見到你就害怕為止!”
“啊?”連楊不理解,但還是嗯了一聲,應了。
春山詫異的不得了,怎么總感覺今天見到的宋芊尋和以前的不一樣呢?
“芊尋姑娘,他會不會下手太重傷了人……”
“那又如何?欺負別人的時候就該有也被別人欺負的準備!”就好比她,宋家人如此欺負她,要不是她軟弱,怎么能到今天這地步?
忍字頭上一把刀,以后她再也不要忍了!
“早該如此的?!笔挾砂醉忾W了閃,不過又想到昨天聽到的傳言,頓時目光又暗了下去。
宋芊尋沒想到蕭渡白會說這樣的話,一時怔住,但隨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難得她會心一笑,語氣里竟然帶著幾分愉悅:“傻哥快去洗臉,我去煮飯,為了感激你們,今晚我請你們吃飯。”
聽了這話,蕭渡白意饒是興致的看了她一眼,春山還在猶豫,她連自己溫飽都顧不上了,還怎么請大家吃飯???
而一旁連楊早已歡脫的跑去院子洗臉,只是……洗臉有就著大水缸洗的嗎?一缸的水都被糟蹋了……
芊尋欲被他蠢哭了,“大哥!拜托,你把整缸的水都弄臟了,晚飯我們怎么煮?”
“芊尋姑娘莫要責怪他,缸里的水,我?guī)湍銚Q了就是?!辈缓镁芙^人,春山只得多干活了,否則哪里好意思留下吃人家的飯?
一直堵在芊尋心口的那氣終于稍微順暢了些,等春山挑了水來,她便開始忙活了,尼瑪,這個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家里沒什么可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