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憐玉!
若說一刀流,伊藤一刀這兩個名字在徐散華心里引起了震動,那么祈憐玉這個名字簡直是掀起翻天巨浪,引起大地撼動,徐散華心情激蕩之下,握刀的手不由地顫了顫,在樂希聲脖子上弄出一個大口子,“你……”
身為一個刀客,居然連刀都握不穩(wěn),樂希聲也沒想到這個名字居然對徐散華造成這么大沖擊,本來只是盡人事一搏的他現(xiàn)在更是不會放過這樣的良機,“我知道你和祈憐玉姑娘之間的事。相信我,我會幫你的?!?p> 徐散華瞪著樂希聲,如同噬人猛獸“你知道什么???”
樂希聲強自鎮(zhèn)定,“我知道很多,我知道你和祈憐玉姑娘一起旅行過,我知道你和祈憐玉已經(jīng)相許一聲,我知道——”
“別說了!”徐散華忽然怒吼道。樂希聲看見這個冷酷刀客臉上雙頰居然露出一絲紅暈,語氣中更是帶著氣急敗壞,樂希聲便嘿嘿笑了兩聲,不語。
徐散華深吸兩口氣,強行冷靜下來,“你怎么知道的?”
樂希聲沉默半晌,“我不能說?!彼偛荒苷f是因為上一輩子在論壇看過關(guān)于你的攻略吧?
“不過,徐兄你已經(jīng)沒其他辦法可想了吧?”
徐散華緊緊盯著他,手上的刀依然沒有移開,一會之后,他才緩緩問道,“我憑什么相信你?萬一你是錦衣衛(wèi)派來誑我進(jìn)府衙,然后引人包圍抓拿我,也不無可能?!?p> “嘿嘿,”樂希聲笑道,“若是錦衣衛(wèi)得知你的目的是祈憐玉姑娘,那你就絕無機會了?!?p> “那你又怎么知道的?”徐散華看著樂希聲的眼睛,仿佛要從他的眼里挖出一切信息。
“我?機緣巧合,”樂希聲含糊其辭,“但你放心,你和祈憐玉之間的事,天上天下,只有你,我,她知道?!?p> 徐散華聞言,眼露兇光,“若只有我和她知道,豈不更好?。俊?p> “那你就不打算再見她一眼了?”樂希聲沒有理會他的恫嚇,輕輕笑道,“你就不知道她為何會離開你么?”
徐散華忽然激動起來,他身子壓前,但長刀依然穩(wěn)穩(wěn)壓著樂希聲的脖子,幾乎是齜牙咧嘴地低聲說道,“你知道?為什么???”
樂希聲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她為何一聲不響就離開你……不過到時候問她你不就知道了么?還有你可以離我遠(yuǎn)一點么,你的鼻子快碰到我的鼻子么?!?p> 徐散華凝視著樂希聲,沉默半晌,只是殺意越來越濃厚,刀刃上仿佛鋪上一層血霧。
鏗鏘一聲,徐散華收刀歸鞘,漫天肆意的殺意隨之消散,沒等樂希聲松一口氣,徐散華就冷冷說道:“你要是欺騙我,”他看著樂希聲,手握著刀柄,“你知道后果的?!?p> “你的計劃是什么?”徐散華問道。
樂希聲嘿嘿笑了笑,摸了摸肚子,說道:“我們先去找間酒樓坐下來慢慢談吧?!彼UQ劬Γ拔铱墒巧頍o分文,不知道徐兄你……”
樂希聲是真的身無分文,他離開軍營的時候,李無禮可沒那么周到還給他盤纏。
徐散華聞言一個踉蹌。
“對了,”樂希聲嘻嘻笑道,
“我叫向前?!?p> ——
荊州,襄陽府,襄陽侯府。
穿過琳琳翠翠的庭院,李無信和李君子風(fēng)塵仆仆地回到他們家。直到踏進(jìn)李府大門,他們心中那根緊繃的弦才徹底放松:只不過離家半旬,卻經(jīng)歷了生與死的考驗,實在是太考驗這兩個年輕人了。
“七少爺,公主,”李府大管家出來迎接這兩位李家的嫡子,年過花甲的他依然是精神抖擻,不見老態(tài),“老爺吩咐我先帶你們?nèi)ァ畡挪萏谩娝?,請隨老朽來?!?p> 李無信不置可否,李君子笑著跟大管家說道,“良伯,跟你說了多少次了,直接喊我玉兒就行了,你可是看著我長大的!”
大管家退后兩步笑笑,“不可不可,正所謂尊卑自有道,規(guī)矩成方圓,老朽既然為襄陽侯辦事,就要知道分寸,曉得人情?!?p> “而且,”大管家看著李君子,眼里含著深意,“越親近,就越痛?!?p> 沒等李君子問大管家這話什么意思,大管家就接著說道,“老爺?shù)攘撕镁昧?,還是先隨老朽到‘勁草堂’吧?!?p> 李君子只好咽下心里的疑惑,穿廳走亭,跟著大管家和李無信來到勁草堂。
勁草堂里,一個兩鬢斑白,劍眉冷眼,鷹鉤鼻,薄唇的高大男人正坐在主位上,端起茶杯細(xì)細(xì)品嘗。若不知底細(xì)的人,定以為其是一名三四十歲的中年人。
然而,李君子一看見他,就眼睛發(fā)亮地跑過去抱著他,“父親!玉兒好想你??!”
大管家無聲無息離開,李無信慢悠悠走進(jìn)去,看了這男人一會,才冷淡地問候道,“父親?!?p> 這名看起來像是正處于不惑之年的中年人,駭然就是大周八大千年世家李家的當(dāng)代家主,執(zhí)掌李家逾二十年,荊州襄陽侯,人稱老匹夫的李空歌!
李空歌無奈地看著自己唯一的女兒,寵溺地摸摸頭,“玉兒,苦了你了?!?p> 輕輕一句話,就擊破了李君子的心房,自從看見哥哥李無信就一直笑嘻嘻的她,終于忍不住心里的難過,晶瑩的眼淚破堤而出,肆意地順著她俏麗的臉龐流淌,“爹,爹,尉遲叔叔他,他,還有秦叔叔,他竟然……”
“我知道,我都知道?!崩羁崭栎p輕拭去女兒的眼淚,聽著她斷斷續(xù)續(xù)把這幾天的經(jīng)歷敘述一遍,才喚來女侍,“扶公主回閣?!?p> 李空歌對著女兒說道,“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你一路風(fēng)塵仆仆也真是累壞了。”
李君子雖然強自嘴硬說不累,但還是被李空歌勸走了。對著這個女兒,李空歌真是當(dāng)心頭肉一樣對待,看見她這么傷心,作為父親他也是心疼莫名。
看見李君子離開勁草堂,李空歌仿佛這才想起這里還有另外一個人,“無信,”李空歌看著這個一直不說話的兒子,“你有什么想說的么?”
自從走進(jìn)勁草堂,李無信就像一塊木頭一樣佇立在一旁,看著妹妹哭,看著妹妹走,聽見父親的問話,他才把視線轉(zhuǎn)向這個坐在主位上的男人。
過了半晌,李無信才慢慢說道:
“老匹夫,你賣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