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抬眸,她望進(jìn)男人的眼,男人的眼里漆黑如濃墨,深邃沉寂,他伸出一手撐在門板上,不答反問:“你又怎么知道是我?”
鼻息交錯。
蔚景突然意識到兩人的這個姿勢很曖昧,連忙別開眼,從門板和他之間走出來,走到桌案邊坐下:“當(dāng)我看到夢兒一臉的紅腫紅斑時,我就知道是你。能讓夢兒中我一樣的毒,且毒發(fā)成跟我一模一樣的樣子,必定是對我很熟悉的人。見過我那個樣子的人只有兩個,一個你,一個錦弦,而懂那個毒的人,也依舊只有你跟錦弦,錦弦不會自己跟自己過不去,所以這個人只會是你?!?p> “倒是聰明?!蹦腥舜浇且还矗瑑?yōu)雅地走了過來,一撩袍角,坐在了她的對面,大手提起桌案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可是,這也只能說明夢兒是被我支配,并不能說明我就是夜逐曦?!?p> “夢兒在相府多年,能讓她甘心赴死的人,不是你,就是夜逐寒,而今日在大殿之上,是你指認(rèn)的夢兒,夜逐寒似乎并不知情,所以……”
“所以你就認(rèn)定夜逐曦就是我?”男人低頭呷了一口茶。
“你為何要這樣做?”
“什么?”男人漫不經(jīng)心地抬頭,將手中茶盞放在桌上。
“你為何讓夢兒如此?又是面皮,又是中毒,還連我手臂上的胎記都給夢兒紋了上去,你如此處心積慮到底是為了什么?”
男人眸色忽的轉(zhuǎn)冷,薄唇輕動:“你說呢?”
“你還親手殺了她!”眼前再次浮現(xiàn)出殿前的那一幕慘烈,蔚景眉心微攏,灼灼望進(jìn)男人的眼:“就為了一個左相的位子嗎?”
男人微微一怔,似乎不意她會這樣講,黑眸不偏不倚,同樣定定望著她,許久,忽又彎唇一笑,“這就是你的認(rèn)知?”
“不然呢?”
“只是想讓你在錦弦面前再死一次?!蹦腥嗽俅味似鸨K輕呷了一口茶水。
蔚景一怔,“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只是聽聞他派人在崖下尋你的尸體,我便干脆讓你在他的眼皮底下死透。”男人說得云淡風(fēng)輕,蔚景卻是聽得心口一撞。
錦弦在找她的尸體?
怕她沒死是嗎?
他是不是在后悔當(dāng)初應(yīng)該一劍刺死她,或者像對付云漠那些人一樣,一飛鏢直中要害,也省得事后多此一舉還要跑到崖下去找?
心里說不出來的感覺,她垂了垂眸,微微苦笑:“如今,倒的確死得透透的……”
“只是夢兒……”她緩緩抬眼,靜靜看向?qū)γ娴哪腥?,案上燭火搖曳,男人俊美的容顏被一團(tuán)昏黃的光暈攏住,竟有些看不真切。
這個男人的狠,她不是第一次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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